這么突然?
掛斷電話后曲荷嘀咕了兩句,跟司月打了聲招呼后就出去了。
店門外不遠處的樹下,黑色邁巴赫靜靜的停在那里,曲荷腳步不自覺加快了幾步。
剛過拐角,就看到莊別宴站在那里,好像在和別人說話。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對面還站著個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一眼看去身高和莊別宴不相上下。
他留著利落的寸頭,身上是簡單的基礎(chǔ)黑色短袖搭配棕色工裝褲,踩著一雙軍靴,硬朗又凜冽。
他指間夾著一支煙,煙霧繚繞,更為他添了幾分生人勿近的神秘。
莊別宴背對著她,倒是那男人先看見了她,目光在她臉上頓了半秒,帶著幾分警惕的審視。
曲荷的腳步下意識慢了下來。
許是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變化,莊別宴回頭。
剎那間,曲荷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沒來得及散去的幽暗,可在看到她的瞬間,很快被溫柔取代,一度讓她以為是錯覺。
他自然的朝她伸手,牽著她走向那男人,“北城刑警隊長,顧聿。”
然后他看向顧聿,“我太太,曲荷。”
刑警隊長?
曲荷下意識挺直了背脊,肅然起敬。
對這個職業(yè)的天然敬畏感油然而生,連忙禮貌問好:“顧警官您好,我是曲荷。”
顧聿的視線在她和莊別宴相握的手上轉(zhuǎn)了圈,嘴角勾起一抹調(diào)侃的弧度,聲音略帶沙啞:“叫我顧聿就行,久仰大名。”
曲荷懵了,她跟這位刑警隊長一次都沒見過,何來“久仰”?
她看向莊別宴,可他卻像沒聽見似的,只是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著。
顧聿掐滅了煙頭,看了眼手表:“先走了,隊里還有事,下次有機會再聚。”
他沖曲荷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曲荷看著他雷厲風行的身影,目光追隨了片刻。
但她純粹是出于對這份職業(yè)的敬畏,沒有其他意思。
可她卻沒想到這個行為落在莊別宴眼里,卻完全變了味。
莊別宴看著曲荷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覺得身體里流的不是血,而是醋!甚至連呼吸的空氣都是酸的。
“顧警官,還挺有范的。”
曲荷感嘆了一句,人民警察這個職業(yè),本身就帶著讓人崇拜的神圣光芒,她這話里除了崇拜半分別的意思都沒有。
“覺得他帥?”莊別宴的話聽不出情緒。
曲荷誠實點頭。
這種陽光硬漢型男,還自帶正義感光芒,確實很獨特。
可旁邊卻傳來一句沒有溫度的冷哼。
“呵。”
曲荷莫名其妙:“怎么了?”
她感覺握著自己的手緊了幾分。
莊別宴的目光沉沉:“有你老公帥?”
曲荷:“.....”
不是吧,這種醋也吃?
但她還是被這個問題帶偏了,居然真的開始思考了。
莊別宴是那種貴氣禁欲貴公子的帥,是那種用溫柔一點點攻破你心房,帶人沉溺的帥。
而顧聿是截然不同的路子,硬朗狂野,是純粹的帥,充滿原始力量,一拳砸開破門而入的帥,入室搶劫式的那種...
但是...
曲荷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繃著臉的男人,心里還是稍微有點偏向莊別宴的,但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有什么好比的,根本不是一個類型....”
莊別宴本來是隨口一問,可是看到她居然真的開始認真比較,臉色又沉了沉。
在她心里,他居然還需要跟別人“比較”?
莊別宴手臂一伸,將她拽進懷里,額頭抵著她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
他目光鎖著曲荷,一字一頓:“剛才看得不清楚?現(xiàn)在呢?”
如此近的距離,曲荷無處可逃。
她的呼吸都亂了,看著他即將落下來的吻,曲荷很,沒有骨氣的改口,“你帥!我老公最帥了!”
莊別宴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滿意點了點頭。
他輕輕在她唇角啄了下,才慢慢松開她,轉(zhuǎn)而牽著她的手走向車子。
上車后嗎,曲荷的臉還燙著。
莊別宴突然說了句:“顧聿再帥,莊太太也沒機會了。”
曲荷一愣:“啊?什么機會?”
“顧聿馬上要和郁嘉魚訂婚了,剛才就是來商量這事。”他語氣平淡。
曲荷驚訝地睜大眼。
郁嘉魚.....顏濟堂里那個穿旗袍氣質(zhì)溫婉的中式美人。
“硬漢刑警和旗袍美人?”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這組合...好配啊!”
她沒忍住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聽到她的話,莊別宴側(cè)頭看了她一眼,眉梢微挑,語氣玩味:“看來,很有必要讓莊留月帶你好好重新認識一下郁嘉魚了。”
曲荷:“.....”
她沒懂這話里的深意,直到車子駛進莊宅大門。
剛進門,就看見客廳沙發(fā)上半躺著兩個人。
莊留月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而她身邊的人....曲荷驚得差點停下巴。
她想象中旗袍美人,現(xiàn)在穿著一件黑色吊帶和牛仔熱褲,妝容精致靚麗,唇色張揚,正蹺著二郎腿刷手機。
聽見動靜,郁嘉魚抬頭,看見曲荷時愣了下,懶洋洋抬手打了個招呼。
她看了眼手機,頹廢的嘆了口氣,一臉生無可戀,“走了走了,煩死了。”
莊留月見怪不怪,沖曲荷聳了聳肩:“別管她,馬上要進婚姻墳?zāi)沽耍箲]正常的。最近天天都是這副德行。”
曲荷:“....”
原來中式美人只是她的偽裝嗎?這反差也太大了。
她正想追問,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飛奔過來,抱住她的腿:“曲姐姐!你可算來了!”
是莊禧。
小姑娘眼睛亮的,拉著她就往后花園跑:“我?guī)闳菩◆~!”
“等等。”
莊別宴突然開口,垂眸審視的看著莊禧。
“你剛才,叫她什么?”
小莊禧渾身一僵,看著舅舅沉下來的臉,非常有眼力見的仰起小臉,甜甜地改口:“舅媽!禧兒帶舅媽去玩!”
曲荷被她拉著到后花園的池塘里撈了會小魚,看著小姑娘跑得起勁,領(lǐng)口都歪了,她伸手幫她理了理。
手指不小心什么溫潤的東西,低頭一看,是枚羊脂玉扣,用紅繩串起來掛在莊禧的脖頸間。
這枚羊脂玉扣質(zhì)地細膩溫潤,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一看就價值不菲。
曲荷摸著這枚羊脂玉扣,感覺心口莫名像缺了一塊似的。
小莊禧注意到曲荷的目光,得意地挺了挺胸,“舅媽,好看吧?”
她小手指摸著玉扣拿出來給她看,“這可是媽媽給我的哦!媽媽說,這是外公外婆當年給她和舅舅買的,說是只能送給世界上最最最愛的人哦。”
她仰著小臉,眼睛彎彎:“媽媽最愛禧兒啦!所以就送給我啦,嘿嘿嘿!”
“只能送給....最愛的人?”曲荷輕聲重復(fù)了一遍,手指停在半空,心里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
最愛的人....
這枚玉扣,莊別宴也有嗎?
他,又會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