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眠又折了回去,瞪著眼睛將那少年打量了一遍。
“他,他他,他莫不是——”
這少年跟白塵好像啊!
“咳咳,”司徒越清了清嗓子,“這是我的長子,司徒佑安。”
“佑安,這是——”她停頓了一瞬,“你的姑姑。”
那少年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那這便是爹爹的親人了。”
他很熱情:“姑姑好,侄兒佑安給姑姑見禮了。”
俞眠震驚,俞眠大為震驚!!
妖跟人,真的生出孩子了!
還是白塵的孩子!
實在太過于震驚,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白塵這個爹怕是都不知道自已有孩子。
俞眠把手伸進袖子掏掏掏,實則神識在儲物袋里挑選。
“吶,這個給你,再叫聲姑姑。”俞眠掏出個玄金手鐲,“這是個防身的……武器,你拿著用,關(guān)鍵時候能保一命。”
她實在是有點想象不出白塵這個人,居然當了爹。兒都這么大只了,他整天還膩膩歪歪傷春悲秋。
不行,要拿留影石記下來,回去了笑話他!
司徒佑安嘴很甜:“多謝姑姑賜寶!侄兒自當銘記,愿姑姑身體安康,容顏永駐!”
俞眠被這姑姑叫樂了,一連又掏了好幾個法寶。
“行了行了,”司徒越都搖搖頭,“這孩子心眼多著呢,別破費了,我替他多謝你。”
俞眠悄悄留了影,興沖沖地走了。
司徒佑安笑瞇瞇的:“姑姑怎么這么單純,爹爹一定跟她一樣好吧。”
司徒越手指叩著桌面:“不是要找你爹嗎,怎么突然折返了?”
司徒佑安給她見禮:“那還不是京中有熱鬧,這沈懷瑾動了凡心,無論真假我不都得回來看看他是不是能放下仇恨。”
“別招惹他們兩個,”司徒越警告,“以交好為利。”
“哦——”司徒佑安拉長了聲音,“君母居然這么說,看來他們二人別有身份啊,有意思。”
俞眠剛走出去,就發(fā)現(xiàn)沈懷瑾已經(jīng)推著輪椅走了,人離這里遠遠的。
她趕忙甩開腿追了過去:“等等我啊,懷瑾。”
沈懷瑾不讓停,但推輪椅的宮人卻慢了許多。
這沈公子還真是別扭,又要走,又要剛好讓人看見來追。還真是動了心,玩些小情侶的心思。
俞眠剛追上,沈懷瑾又趕她走:“盧姑娘跟大皇子相談甚歡,想必關(guān)系親近吧,自然不用理會沈某。”
這話說得直白,再傻的人都知道他醋了。
俞眠擠開宮人,接手了他的輪椅:“你跟個小孩子較什么勁。”
都不知道是哪年生的,看起來估摸也就十七八歲吧。
聽見這話沈懷瑾笑了:“小孩子?大皇子只比我小一歲,在盧姑娘看來,原來我們都是小孩子。”
俞眠沒法跟他解釋,一個幾千歲的人現(xiàn)在計較起了大小。
她伸進去掏,又掏出好幾個東西放在他身上:“那我也送你幾個東西。”
那是幾個憨態(tài)可掬的木雕,雕的是各種形態(tài)的狐貍,是鏡無危閑來無事自已雕的。
有她團在一起睡覺的時候,有伸懶腰的時候,還有她蹦起來追蝴蝶的時候,惟妙惟肖手藝精湛。
沈懷瑾不鬧了,卻盯著這些木雕發(fā)呆:“姑娘還請回吧,男女有別,你總不能送我回家。”
都快把人送上馬車了,俞眠才想起來,一會兒自已還要跑回去。
“好吧。”
可轉(zhuǎn)頭沈懷瑾上了馬車,一只白團子嗖的一下就鉆了進來。
俞眠得意啊,跑什么跑,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
沈懷瑾手里捧著木雕,臉上是難掩的無語。
她就不能等自已再走遠點上來,生怕他發(fā)現(xiàn)不了她就是狐妖一樣。
心里這么想著,手還是很老實把人抱了過來,手帕沾茶,一點點擦她的爪子。
“別在外面亂跑,這城里能人異士很多,小心他們把你捉了去。”
前兩天還來了道士,都不知道她這樣嬌氣的樣子,打不打得過人家。
回去跟暗衛(wèi)一對,果然在他走后,她就消失了。
他出動了起碼二十來個人在暗處看著她,個個都是頂尖的功夫,居然還能讓個狐貍逃走了。
沈懷瑾靠在輪椅上,閉目釣魚,而俞眠趴在他腿上,安靜地——
看話本。
府里的下人都覺得這狐貍成了精了,居然還會自已翻書壓書頁,這怎么看都不對吧!
夜里沈懷瑾透著燭火摩挲著那木雕,這些木雕分明就是按她的樣子雕的。
雕刻的人手法嫻熟,能看見這么多她私下的模樣,甚至有的還帶著小墊子,足可見是朝夕相處的寵愛。
那是誰,她的前任丈夫嗎,也像他現(xiàn)在這樣,被挑選為她新任的丈夫?
俞眠可不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什么,上了床就鉆進他被窩美美地睡了。
沈懷瑾一夜天人爭斗。
次日,俞眠被搖醒的時候,天都還沒亮,沈懷瑾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小狐貍上下眼皮還黏在一起,迷迷糊糊問了句:“怎么了?”
瞧見她說話,沈懷瑾默然,隨后面不改色:“你要跟我做個約定,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有別的……人。”
男人女人都不行。
“啊?”小狐貍打了個哈欠,“大早上就開始說夢話了,我也沒有別人啊。”
憨態(tài)可掬的小狐貍張嘴閉嘴就是人話,沈懷瑾還是感受到了些震動。
他平靜了一下心情:“你要保證,只能有我。”
“嗯嗯嗯。”小狐貍敷衍點頭,頭一歪就要睡。
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這個問題,她感覺自已聽過不止一遍。
沈懷瑾捧著她的狐貍頭不許她睡:“說話。”
俞眠嘆了口氣,閉著眼睛摸索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還等著他說什么話,可后面又一直沒等到,她便睡過去了。
沈懷瑾躺在床上看著頭頂,輕聲道:“果然妖孽。”
毫無理由,甚至他們都不算相識,居然引得他如此癡迷。
他轉(zhuǎn)過頭去,扼住小狐貍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她就能斷了呼吸。
但是感受到那柔軟的絨毛和起伏的呼吸,他只是換了個姿勢,抬著小狐貍的頭吻了吻。
算了,既然是妖孽他又怎么可能躲得過。
動心,人之常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