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湯鼎疑惑地看了于謙一眼，遲疑著說道：“西洋是咱們的地盤，你去西洋當(dāng)然能夠獲得助力，但是小松靈子不可能躲去西洋......”
于謙微微一笑，頷首道：“小松靈子當(dāng)然不可能去西洋，我西洋的更西邊......”
“更西邊？”湯鼎點了一下頭，“之前我也挺韓度說起過，在西洋的大海西邊還有著一片大陸，那里也有著肥沃的土地、繁茂的人丁。”
忽然湯鼎靈機(jī)一動，猛地追問：“難道你以為小松靈子會藏到那邊去？”
于謙點頭一笑，目光凌厲地說道：“美洲我找過了，沒有小松靈子的影子。咱們大明的范圍之內(nèi)她更加不敢靠近。除了那邊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小松靈子還能躲到哪里去！”
湯鼎在心里默默計算了一下，朝于謙點頭：“沒錯，從天下堪輿萬國全圖來看看，這是小松靈子唯一能夠躲藏的地方。”
“不過，這片大陸可一點都不比咱們大明小。這么一大片地方，小松靈子若是藏起來，你想要找他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希望不大。”
豈止是希望不大，在湯鼎看來這根本就沒有什么希望。就算湯鼎在大明是位高權(quán)重的國公，但是他也不能把藏著大明的幾個人給找出來。于謙去那邊就算是能夠得到一定的助力，找起人來也是困難重重。
知道湯鼎不看好自己的選擇，但是于謙還是說道：“哪怕只有萬一的機(jī)會，我也要去！”
語氣之果決，眼神之堅定，讓湯鼎心里都為之一顫。
于謙繼續(xù)說道：“我去了就有萬一的機(jī)會把老師帶回來，如果我不去老師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說得好！”
不等湯鼎反應(yīng)，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兩人齊齊側(cè)頭朝門口看過去，只見王元吉穿著一身青色的書院長衫，正抬步邁過門檻。
“你怎么來了？”湯鼎眉頭皺了一下，不明白王元吉現(xiàn)在來于謙這里做什么。
于謙則連忙露出笑容，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見師兄，卻讓師兄來見我，真是罪過......”
王元吉邊走邊擺手，直接來到于謙面前：“說這些干什么？既然你叫我一聲師兄，難道我還會介意這些不成？”
“師兄，請坐。”于謙轉(zhuǎn)身朝王元吉示意。
王元吉毫不客氣地坐下，伸手接過于謙遞過來的茶杯：“更何況你忙于為老師奔波，難道來拜見我比老師還重要嗎？”
“師兄也知道老師的事情了？”于謙連忙問道。
王元吉臉色一沉，嘆了口氣：“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絕情......”
說著王元吉的頭就低了下去，不想讓兩人看到他陰沉的臉色。比起對皇帝的忠來說，顯然王元吉對韓度的感情更深。
老師現(xiàn)在流落海外生死未卜，而朱允燁卻下旨想要絆住于謙去找老師的做法讓王元吉感到心寒。
“老師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情，甚至還對他竭力扶持。沒有想到最后竟然要被他如此對待，簡直不當(dāng)人子！”王元吉板著臉大聲怒喝。
于謙見王元吉情緒激動，連忙伸手按住他，“師兄，以前你是內(nèi)閣首輔，這樣的話說一說還能夠用針砭時弊遮掩過去。現(xiàn)在你都賦閑在家了，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哼！”王元吉側(cè)頭撇撇嘴，略帶不滿地說道：“你不糊以為我是在為辭官抱怨吧？區(qū)區(qū)一個首輔，我還沒有放在眼里。只是皇上如此對待老師，真是讓人......”
“好了，好了。”湯鼎見狀，連忙伸手止住王元吉的話。
原本他以為于謙年輕氣盛容易沖動，要不然也不會寧愿辭官抗旨也要出海尋找韓度。
現(xiàn)在看來，這王元吉比于謙年長不少，脾氣卻更加火爆，竟然當(dāng)面痛罵朱允燁。
王元吉是辭官了，再加上他曾經(jīng)當(dāng)了那么多年首輔。就算是指著朱允燁的鼻子罵，或許朱允燁也只能陪著笑臉認(rèn)了。
但是他湯鼎不行啊，他雖然貴為國公，但正是因為如此才要看朱允燁的臉色活著。否則朱允燁一道圣旨下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皇帝被罵，湯鼎站在一旁毫無表示，這要是被朱允燁知道了會是什么樣的性質(zhì)？
于謙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連忙拉住王元吉轉(zhuǎn)移話題：“師兄放心，我一定把老師找回來。”
王元吉無奈抿了一下嘴唇，看向于謙淡淡一笑：“好了，我不說了。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
“什么？”于謙頓時一驚，上下打量王元吉一眼，想要確定他剛才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是王元吉一直淡笑回應(yīng)著于謙，頓時讓于謙明白他這是來真的。
于謙苦笑一笑，連忙勸道：“師兄，此行萬里之遙......你這年紀(jì)......還是等著我的消息吧！”
怕王元吉不同意，于謙立刻又補(bǔ)充道：“師兄放心，如果不能把老師找回來，我提頭來見！”
“我要你頭干什么？”王元吉嗤之以鼻地冷哼一聲，態(tài)度十分堅決，“你以為就你出過海？不要忘了，我當(dāng)年也是出海過的。不要拿什么海上危險來搪塞我，海上什么樣子我比你清楚。”
于謙剛要出口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一時之間沒有想好借口的他只好苦笑著看向王元吉。
王元吉抿了一口茶水，繼續(xù)說道：“我早就想要再出海看看了，如果不是被首輔絆住，你以為我會在京城待這么多年？”
最后，王元吉瞥了于謙一眼，嗤笑一聲：“反正我是肯定會出海的，如果你不讓我跟你一起，那老夫就自己去。”
這話一出，于謙頓時沒有一點辦法阻攔王元吉。以王元吉的身份弄條船出海對他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這樣一來，王元吉在海上的風(fēng)險肯定會大大增加。
與其讓王元吉獨自冒險，還不如將他帶上。至少，于謙在航海方面的經(jīng)驗，肯定要比師兄豐富得多。
“好吧，師兄。我說服不了你，那咱們就一起去找老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