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朝他露出一個笑:“趙董。”
趙靖黎得到回應后抿直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手無意識的想要去扯領帶,但他控制住了。
目光在陶枝露出來的深藍色裙子上一掃而過,而后才看向盛霽川道:“盛先生,別來無恙。”
上次見面還是在商業會談上,那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盛霽川和趙靖黎對上目光,朝他微微一笑:“趙董,別來無恙。”
十分平淡普通的對話,然而兩個當事人卻都不平靜。
趙靖黎在盛霽川眼中看出了防備以及威示,而盛霽川則看出了趙靖黎冷漠的外表下掩藏的難以忽視的侵略。
而他那比之常人淺淡一些的瞳色之下,幽深眼眸中含的是和他一樣的,濃濃的排斥意味。
盛霽川眉頭不著痕跡的微微皺了皺,所以,趙靖黎,他什么時候對枝枝產生的想法?
目光又轉向歐漠,眼中的不喜快要化作實質。
真是廢物,自已的幾個兄弟都要朝著枝枝撲來了,偏偏他還不知情和人家稱兄道弟。
歐漠沒有注意到別人是什么眼神,他眼里就只有陶枝。
見到陶枝的那一刻,他以為的那些會隨著時間淡去的情感撲面而來,幾乎快要將他淹沒。
注意到陶枝受了傷,他蹲下身想要去觸碰。
“怎么受傷了?這是怎么弄的?”
陶枝皺起眉,剛要抬腳朝著這人的臉踢去,盛霽川已經將陶枝拉退了一些,歐漠身后的趙靖黎也皺了皺眉。
程沅更是直接走了過來,許栩依舊笑著,卻不著痕跡坐直了身子,看向歐漠時的眼神中深意一閃而過。
“枝枝剛剛消過毒,歐總還是不要隨意觸碰別人的好。”盛霽川冷著臉,周身的氣場也在無形中發生轉變,言下之意也是說歐漠是臟東西。
陶枝面上的笑也早已不見,嫌惡道:“你的臟手不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剁掉。”
手落了空,歐漠垂下眼緩緩收回,在空氣中蜷了蜷,才抬起頭對著陶枝道:“抱歉,我一時沒有控制住,對不起。”
陶枝冷笑一聲,而后對著盛霽川道:“走吧,這里空氣不清新,再待下去,我怕我們倆會得病。”
盛霽川嗯了一聲,而后無視眾人直接推著陶枝離開了病房。
歐漠目光一直追隨著陶枝,看到人即將走遠,他還是沒忍住開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陶枝,對不起。”
他欠她一個道歉,真真正正的道歉。
陶枝和盛霽川都沒有停頓,進了電梯后離開了。
病房里因為兩人的離開驟然安靜了下來,直到一聲嗤笑打破了這份平靜。
“嗤,還會說對不起呢,在這扮演什么深情,膈應人。”程沅本來就因為剛才陶枝說他的話心情不好,現在見了歐漠這樣就更是火大。
要不是這人之前一天在他們面前表現的多不待見陶枝,他也不可能被他影響就真的認為陶枝是一個不好的女人。
還說什么‘我從來沒承認她是我的妻子’
程沅現在回想起來只想翻白眼。
現在好了,真不是了,他又一副這種表情,惡心!
聽到程沅的嘲諷歐漠也從情緒中回神,望向程沅時目光不善。
“跟你有什么關系?我和我前妻要說什么是我的事,你程沅算什么東西?”
程沅冷笑一聲:“我再不算個東西也比你強!”
“夠了!”許栩難得出聲。
以往這種情況他只會安靜看戲,但是今天聽見兩人吵架他實在是頭疼。
這兩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沒有眼力見。
“要吵出去吵,我這個病號還需要安靜的休息呢。”
兩人聽到他這樣說才終于反應過來了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趙靖黎走到病床前,皺著眉問道:“怎么回事?為什么會中槍?”
華國是全世界禁槍最嚴的國家了,何況還是北城,是什么人這么不要命?
許栩聽到趙靖黎這樣問,面上突然就笑了起來:“運氣不好而已。”
趙靖黎見他不想多說也就沒繼續問,然而程沅卻不是一個懂進退的人。
“剛剛陶枝說你站在她家門口才會中槍是什么意思?”
“許老三,你為什么在她家門口?這么說陶枝腳上的傷也是和你中槍有關系了?”
程沅和趙靖黎不知道,但歐漠卻是知道的,許栩和陶枝是鄰居。
說起來他就咬牙,陶枝另一側的那家鄰居說什么也不肯賣房子。
“你去找她干什么?”
聽到歐漠的質問,許栩的目光移向他,笑著道:“找貓。”
“你什么時候養貓了?”程沅又問。
“沒多久,怎么?我養貓還要向你匯報嗎?程小四。”
許栩明明是笑瞇瞇的,但是程沅就是覺得他現在情緒很不對勁。
他壓下心里的懷疑道:“我就是關心你嘛,問一問還不行了?”
歐漠卻不想程沅那么傻好糊弄,而是看著許栩道:“別打她主意,否則兄弟沒得做。”
許栩聞言嗤笑一聲:“歐漠,你腦子是不是被歐裊那個女人吃掉了?你現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說這句話?”
“更何況,你冤枉我了,我沒那意思。”
歐漠咬牙望向他,目光陰狠:“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你像是會養貓的人嗎?”
“更何況你家貓丟了沒有傭人沒有保安物業嗎?用得著你大晚上親自去鄰居家敲門找?”
許栩瞇了瞇眼睛笑道:“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挺聰明的。”
“你...”
“等等!什么意思?鄰居?”程沅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一樣望向病床上的許栩。
“你和陶枝是鄰居?”
許栩嘴角的笑意越發深:“是呀,你不知道嗎?我沒說過嗎?歐漠也沒有告訴你?”
“哦,不對,好像沒必要告訴你吧,畢竟她似乎很討厭你。”
程沅不可置信瞪大雙眼,眼前許栩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和以前都沒有區別,但是程沅卻察覺到了他對他淡淡的厭惡。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和歐漠打架,許栩一直坐在旁邊看戲,后來他說送他回家時他拒絕了。
以往那種情況許栩會主動蹭他的車,根本用不著他提起,但是他偏偏拒絕了。
當時沒有細想,現在回想起來才恍然發現他那個時候只怕就在防著他,害怕他知道他隔壁住的是陶枝。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防著他?他明知道他對陶枝.....
這么一想程沅看向許栩的眼神瞬間帶上了幾分不可思議和不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