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整個房間內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這名男子的身上。然后僅僅片刻之后,他們便又將目光看向了正門。緊接著,大家的臉上,皆流露出一絲疑惑與震驚。
之所以會如此,其實也很簡單。因為他們早就在房間門口安排了專人值守,可確保任何人不能輕易靠近這里。也正是因為如此,剛剛段輝下屬來的時候,才會和門口人員發生爭吵。之后他們才進的房。
可這名男子,卻如此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甚至于還是刷著房卡進來的。
然后他們事先居然還沒有任何察覺。這里面的事情,細思極恐。
完了最最扎心的還是這名男子的身份!他一身警服,陽光至極,從進屋開始,便面帶笑容,那兩個標志性的小酒窩。既斯文又囂張,既儒雅又猙獰。
在進入房間后,王焱沒有任何猶豫,而是直接就坐到了齊光正的對面,隨即淡淡的開口道:“正哥好,咱們又見面了!”
齊光正當下并未理會王焱,而是沖著孟知秋使了個眼色,孟知秋二話不說,當即走到門口,拉開大門之后,發現門口的兩名下屬正在交流。看見孟知秋,他們趕忙抬手敬禮:“秋哥。”孟知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兩人,然后跟著道:“你們一直在這里嗎?”“是的,一直在這里啊。”“那有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人員?”“沒有啊,都挺正常的。”“也沒有看見可疑人員進屋是吧?”“沒有!”聽著兩人的答復,孟知秋的嘴角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緊跟著便嘆了口氣,轉身關上了大門,隨即沖著齊光正,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此一幕,齊光正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只不過因為王焱在此,不好發作。而且齊光正本人心里面也很清楚,這是王焱在給自已下馬威!所以更不能當著王焱的面兒發作!于是乎,他強行壓制住內心不滿情緒,笑呵呵的看向王焱,如同老朋友打招呼般,跟著道:“是啊,好久不見,想我了沒!”
“想唄。”王焱靠直身體,輕輕拍了拍腿上灰土,跟著道:“想,死你了。”
齊光正也不傻,自然能聽出王焱的調侃。他微微一笑,跟著道:“想就行!”
“是啊,想就行!”王焱跟著道:“保不齊哪天就夢想成真了呢,對吧?”
“你這夢想有點費勁。”齊光正無所謂的兩手一攤:“也就只能想想了。”
“正哥,別這么自信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絕對的,對吧?”
“那是自然。”說到這,齊光正話鋒一轉:“所以無論你如何努力,如何偽裝,如何洗白,都絕對不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言罷, 齊光正突然提高語調,一字一句:“然后,我們也絕對不可能被你的這些小伎倆嚇到!”說著,齊光正笑了起來:“而且別說你了。剛剛段輝頂頭上司也來了。又能如何?”
言罷,齊光正:“呵呵”一笑,滿是瘋狂與決絕的繼續道:“王焱,你給我聽好了。我齊光正今天當著你的面兒對天發誓!無論任何人,任何事兒,都不能阻擋我的腳步,我,一定會將你,繩之以法!聽見了嗎?”
或許也是感受到了齊光正的瘋狂與拒絕,王焱瞬間就不吭聲了。一時之間,神情也略顯復雜。這樣安靜了數秒鐘后,王焱突然“呵呵”一笑,主動改變語調:“正哥,你瞅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什么時候想逃脫制裁似得。”說到這,王焱“呵呵”一笑:“但你制裁我就制裁我,牽扯其他人干什么啊?”
“不是我想要牽扯其他人,是你把他們牽扯進來的!”齊光正話里有話:“不然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你說對吧?”
聽完齊光正這話,王焱眼珠子轉悠了轉悠,跟著道:“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把好像兩個字去了。”齊光正一字一句:“就是這么回事兒,這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明白嗎?”
“好吧。那能不能到我這就結束?”說著,王焱再次“呵呵”一笑,態度也松軟了許多:“別再牽扯其他人,其他事了!”“哦?難道你這是要自首嗎?”
“那得看情況了!”王焱兩手一攤,滿是無所謂的說道:“先聊聊看唄!”
聽完王焱這話,齊光正靠直身體,當即陷入沉思,不再言語!而王焱,在等了齊光正好一會兒后,跟著道:“怎么著?正哥,聊都不敢聊嗎?不至于吧!而且換句話說,事已至此,你要不和我聊的話,你也很難解決問題啊是不是?”
“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無非就是時間罷了。”
“時間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對手!”王焱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齊光正,跟著道:“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愿意浪費太多的時間與精力,你說對吧?”
此話一出,齊光正當下又不吭聲了。片刻之后,王焱長出了口氣,滿是壓抑的看了眼房間里面,跟著再次降低語調,言語中帶著一絲懇求:“聊聊唄?”
王焱這話說完,齊光正“呵呵”的冷笑了一聲,跟著便滿是嘲諷的指了指王焱身上的警服:“行,那你就先說說這事兒吧!”
王焱“嗯”了聲,然后道:“說沒事,但在此之前,您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做什么呢?”“先把輝哥放了!”王焱簡單直接:“這事兒和他又無關!”
“你說無關就無關嗎?”“怎么著?那難不成你說有關就有關嗎?”
“那肯定也不是,這所有一切都得依證據說話。”“那你能有多少證據啊。”
“這可就太多了。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怎么可能!”說著,王焱便笑了起來,言行舉止間,皆是不相信:“糊弄人也沒有這么糊弄的。”
“你可真是有意思,我有必要糊弄你嗎?”“行啊,那你給我看看證據!”
“怎么著,不死心嗎?”“是的,我就想死死心,如何?”“好啊。那我給你看可以,但是看完之后,你得老實的坦白交代,爭取寬大處理,如何?”
“沒問題。”王焱話里有話:“我也得看看,這里面有沒有什么漏洞。”
“漏洞?”齊光正再次冷笑了一聲:“我既然敢給你看,就不會有任何漏洞。”說著,齊光正轉頭看向孟知秋:“證據還有備份嗎?”“有的。”“再拿一份過來!”孟知秋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不會兒的功夫,便又拿過來了一個文件袋,遞給了齊光正。緊跟著,齊光正便將文件袋遞到了王焱面前。
王焱微微皺眉,抬手就要接,但是齊光正,卻沒有松手的意思,這一下,給王焱整迷糊了,他盯著齊光正,簡單直接:“不是,正哥,什么意思啊?”
“沒什么意思,就是你還記著你剛剛和我說過什么,對吧?”“當然!”
“你不會言而無信,對吧?”“你就信我一次,怕什么?”“我齊光正這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怕。而且還是那句話,我既然敢拿出來給你看。就證明我有足夠的把握。不怕你找漏洞!只不過。”“只不過什么?”“只不過我希望你能把握好我給你的這次機會。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對吧?”“放心吧。正哥。”
王焱深深的吸了口氣:“都已經到這里了,也沒有其他選擇了,不是嗎?”
聽完王焱這話,齊光正點了點頭,當即便松開了手上的文件袋。王焱二話不說,立刻就打開了文件袋,但還未能拿出里面的證據呢。一只手突然從王焱身后伸出,抓住了王焱的手腕。
見此情況,王焱臉上瞬間閃過了一抹異常兇狠的猙獰,與此同時,滿身戾氣也頓時暴起。與之前的斯文松軟,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然后就在這一刻,整個屋內的溫度,似乎都被王焱一下子就壓到冰點以下。幾乎也是同一時間,孟知秋一行人也都本能的將手摸到了腰間,大有要隨時控制王焱的架勢。
然后,就在王焱轉過頭,看向拉拽自已手腕人員的時候,所有的兇戾瞬間煙消云散,剛剛的氣勢也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極度的平靜與波瀾不驚。
他嘴角微微抽動,想要說話,但到了最后,也什么都沒有說。而身后的段輝,則將王焱面前的文件袋,扔回到了齊光正的面前,隨即平靜的說道:“這小子從出現在這里,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就都是假的。最開始的威脅是假的。中間的交談是假的。最后的服軟與認命也是假的。包括這個過程中,他所說的一切,所承諾的一切,也都是假的。”言罷,段輝加重語調,一字一句:“唯有想看看你手上的這些事實鐵證,才是真的!”說完,段輝突然毫無征兆的抬手沖著王焱就是一個嘴巴。然后段輝這一下,也是真的用了力。
就聽見“啪”的一聲清脆聲響,王焱嘴角,鼻孔,皆是鮮血直流。之后段輝并未再說其他,而是死死的盯著王焱,這眼神中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憤怒與失望。
與此同時,齊光正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什么,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同時抬手就將手上的文件袋拽到身后,隨即亦滿是憤怒的看向了王焱。
只不過這會兒的王焱,壓根都沒有多看齊光正一眼,而是將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段輝。就在這一刻,王焱已經徹底卸去了所有偽裝,將內心深處的真正情緒表現的淋漓盡致。一邊是對于齊光正一行人的絕對不屑與藐視,另外一邊則是對于段輝發自內心的愧疚。全都完完全全的展現了出來。
也是直到這會兒,孟知秋一行人也才反應過來,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一時之間,整個屋內的氣氛再次發生了極大的轉變,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王焱的身上,而這一次,已經沒有了絲毫友善。皆是滿滿的憤怒與敵意。
對于這些,王焱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也壓根沒有當回事,依舊只是看著段輝,與段輝對視。又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的功夫后,段輝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轉身便走!伴隨著“咣當”的一聲巨響,段輝重新折返回屋內。從始至終,除了一個響亮的嘴巴之外。他沒有與王焱進行過任何溝通。
然后,就在段輝回到房間之后,王焱深深的吸了口氣,也站了起來。他順手扯開了自已脖頸處的兩粒紐扣,接著掏出支煙,緩緩點燃,他歪著個腦袋,大口吸煙。接連幾口之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即環視屋內眾人:“你們都聽好了,輝哥是無辜的,所有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然后如果有什么事兒,可以沖著我來,我隨時奉陪。但如果說敢沖著別人去。”說到這,王焱突然露出了標志性的笑容:“今天的流程你們都看到了,對吧?適應適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