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戰斗不斷升級之時，這兩道聲音就這么先后慢悠悠地傳過來。
前者帶著戲謔與一絲玩味。
后者是微微的擔憂。
柳夢瀾有些不敢確信。
他在通靈陣內混了很久，對每個人的聲音都很清楚，眼前這個聲線，不敢說是百分之百，但有百分之九十九。
“小六？”
是她嗎？
柳夢瀾開始懷疑自已出現了幻聽。
可不都是人要死了才會出現幻聽嗎？
他現在也還沒死啊！
柳夢瀾努力地盯著那個通道口，可一直都不散的通道口，這會兒直接給他關了。
柳夢瀾：？
爹的這是誰。
我要弄死他！
-
“嗯？”
葉綰綰剛靠近，眼前的空間便消失了。
葉綰綰問：“師祖，怎么了？”
問天把玩著手里的東西，玩味地道：“沒什么，就是看來下面的小東西們打得很厲害呢。”
葉綰綰覺得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來哪里。
她的目光落向了海底。
可神識還是看不到下面的情況。
只隱隱感覺到。
“很多強者。”
非常多。
問天打量了一眼葉綰綰，可余光一掃，就是一頓，“……怎么突然多了這么多人。”
葉綰綰正要出聲。
白簡他們幾個人先行護在了她身前，警惕地看向了靠近的黑霧。
柳在溪跟林玄天更是悄然捏緊了掌心。
這氣息……
他們曾經接觸過的。
首陽大比的空間界內，與裴道尊對戰的那一道氣息。
仙之氣。
很強。
問天察覺到了這些人的警惕，他微微笑著，黑霧圍繞著一行人開始游動，“真好啊，有這么多天才要成為我的養分了。”
“說，你們想要誰先死！”
黑霧突然膨脹，卷向了大家，可所有人都圍住了葉綰綰，把她護在了身后。
一行人雙手快速打出手印時，就布出了一座結界，護住了葉綰綰。
林玄天跟方鶴安更是立刻祭出兵器，準備動手。
是葉綰綰喝道：“等等！”
兩個人這才停了腳步，可依舊擔憂。
葉綰綰望著黑霧，忍不住道：“師祖，別鬧了。”
問天：“誰跟你鬧。”
葉綰綰立刻轉頭，“師兄，師姐，這是原無上宗第一代始祖，也是我們天一宗二代祖師，問天。”
問天：“……不認。”
葉綰綰補充一個“前”，“是二代前祖師，我們喊一聲祖前輩也可，他與問心祖師是兄弟。”
最后一句，問天反駁不了。
白簡幾人亦是一怔。
他們腦子快速轉動，但沒轉過來，倒是李萬知馬上明白過來，盯著這一直游走在他們身邊的黑霧。
李萬知第一個帶頭，行禮：“天一宗一百零一代四弟子萬知見過問天祖師，請師祖莫怪。”
其他人迅速跟上。
“小白/鶴安/黎硯/在溪/玄天/二白見過師祖。”
問天：“……”
葉綰綰拉長了聲音，“那個，師兄，是祖前輩。”
七人一同改口。
“見過祖前輩。”
問天：“……”
在問天反應過來前，葉綰綰立刻轉移話題，“師祖怎么打算的？”
問天氣笑了，“問我干什么，就你這個倒壺水，都能漏滿身的心眼，難道沒有想好下一步嗎？”
話剛說完，問天感覺到自已被人輕輕扯了一下。
問天皺眉看去，就見白簡拿兩指，捏住了黑霧的角，啞聲說，“祖前輩，別兇小師妹，要兇兇我。”
問天：“……”
李萬知跟方鶴安也沙啞著聲音說，“對，要罵罵我們，不要兇她。”
問天：“……我兇她了嗎？”
七人一齊點頭。
問天氣得黑霧膨脹起來，葉綰綰忙安撫，“沒有沒有，這是師祖愛的表現，他就是這樣的。”
說完葉綰綰還抱了黑霧一下，“看，他都不兇我的。”
問天：“……”
“我想打死你而已。”
葉綰綰笑嘻嘻的，又悄聲傳音，“師姐跟師兄們在，師祖給我點面子嘛，好歹這也是我們兩百年后的第一次見面。”
問天冷笑一聲，“我給你面子，那你能給我什么？”
“師祖要什么？愛的抱抱嗎？”
問天：“……”
問天冷笑一聲，直接走了。
“拿好你的垃圾。”
黑霧丟出來的兩樣東西，是從守墓老人手上得到的鑰匙跟符器。
對這個符器，葉綰綰是真的在意。
因這塊玉石，太特別了。
能夠直接承載符紋之力，刻入陣法之后，隨身攜帶，危機時刻，打開之時，那就是一座瞬息防身的大陣，只要利用得好。
它的威力未必輸給神器。
甚至，還能防御合體與渡劫高手。
當然，現在的它還沒有這個力量，還需要去改進。
葉綰綰心里已經有了一些盤算。
她收起符石，轉頭看向了白簡，這些人就這么望著她，與一旁的葉倩一起，一雙雙明亮與灼熱的眼睛，只寫了一句話。
“去哪？”
海上風暴沒停，甚至越來越大。
葉綰綰說：“換個地方說話。”
大家跟上。
換了一塊比較平靜的地方，葉綰綰立刻使用鑰匙。
只是從守墓老人手上得來的鑰匙，沒有反應。
光芒發出之后，出口并沒有打開。
他們……離不開禁海。
李萬知問，“那老頭是不是騙我們的？”
“應該不是。”葉綰綰冷靜地看向了深海海底，“是空間被封鎖了。”
大家意外。
“是下面的人做的嗎？”
葉綰綰摩挲著鑰匙，思緒轉動間，已經閃過了三個方法，一個是憑借大家的力量，直接撕開虛空，離開此地。
可從逐漸暴動的禁海，這次進入虛空，估計還是會亂了坐標，不一定又要在虛空流浪幾年。
可行性低。
第二個方法是再回海底，伺機而變。從之前的匆匆一瞥，那個打開的空間通道，應該是連向黎界的，可以從原路回去。
但這個方法也有極大的風險。
因為下面打起來了。
還打的動靜不小。
莫非……要選第三個方法？
葉綰綰環視四周，毀了禁海。
直接沖出去。
李萬知怔愣，“第一跟第三有什么不一樣嗎？”
幽冥燈陰森森的聲音響了起來，“當然不一樣，第一個是逃，第三個是戰，主動方式不一樣。”
大家扭頭，就見幽冥燈也人模人樣地跟著參會。
李萬知：“……”
說話就說話，為什么要往他脖子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