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下。
三萬多人也不見了。
葉綰綰跟葉倩站在了城頭上，風吹過，兩個人斗篷飛揚，她們看著不斷飛升的建筑與修士。
突然一同望向了問天：“三萬。”
問天：“……”
行。
你們行。
不過這場風暴并沒有因為半座礪風城的消失就結束。
隨著黑洞的吞噬，空間的裂縫居然在擴大。
隱有控制不住的趨勢。
葉綰綰看著高空的漩渦，手指漫不經心地蜷起。
“是不是開太大了。”
問天冷笑，“不正好，死得更快一點。”
葉綰綰淡聲說，“我是怕整座魔域都被吞了。”
問天：“……你可真敢想。”
葉綰綰聳聳肩，“向來大膽。”
三人都沒說話，眺望觀察著空間變化。
因為問天也察覺……
不太對。
葉祈他們在風暴的中心，隨時都會被吞噬進去，是八名強者撐起了結界，才勉強護住了他們。
葉祈想提醒大家趕緊跑。
可看著黎至真發狂的眼，葉祈不敢出聲了。
“誰殺了他！”
“是誰！”
“我要報仇！”黎至真抱著黎翊川的尸體，憤怒地大吼，那氣勢沖擊著結界，反而讓整座結界搖搖欲墜。
還是武衛們強行護住，提醒道：“三長老，這地方快撐不住了，帶上孩子走。”
即便只是尸體，他們也要帶回族內。
只要魂魄沒散。
或許還有得救。
黎至真也是想起這件事，立刻把肉身裝起來，而等他回過神一看，才看到了天空被撕開的口子。
“這是什么？”他瞳孔一縮。
葉祈：“……”真不容易啊，終于發現了。
其他人正要回答，可空間之力鎮壓而下。
嘭。
巨大的壓力，落在了他們的肩上。
結界幾近碎裂。
“不好！”黎至真變了臉色。
只見裂縫擴大，接近此地。
隨之的是不斷加強的吸力，以及疾風之下，大地四分五裂。
大地裂開。
萬物升空，全被吞噬。
無數追著葉綰綰跟葉倩他們的修士，都在此刻逃之不及，可不管他們怎么跑，還是逃不過那一座黑色漩渦。
只見他們，被吸取進去。
蠶食干凈。
葉綰綰定睛看去，冷笑起來。
問天笑了，“看來，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啊。”
黑色漩渦之后，有一只大手。
在吸取著此地生機。
“地下有東西。”夢靈出聲。
大家看去。
就見隨著大地裂開，那深埋在地底的東西，也一同暴露在了人前，那一具具的尸骨，因死前過于驚恐與害怕，所以這些表情也留在了臉上。
一眼望去。
千具，萬具，十萬具。
居然……數不清。
整座礪風城，下面全是尸骸。
而那些，都是魔族。
葉綰綰眸色沉冷，“看來，這就是冥煞城消失的百姓了。”
夢靈打了個寒顫，“不是說死于天火嗎？這看著不像啊。”
如果是死于天火，這些骨頭不會是這種模樣，那宛若浸滿了鮮血的尸骸，通體暗色，有的浸滿了鮮血，泛著血紅。
雖然更多的是淺淺的暗色。
但這一看，就不是死于天火，更像是……
“被人吸光了精血與血肉死的。”問天懶洋洋地說完，還補充了一句，“不過看來，這不是第一層。”
葉綰綰看了過去：“嗯？”
問天：“下面還有。”
葉倩也怔了，“還有？”
天空的黑洞漩渦還在吞人，不過似乎是因為吃飽了，所以速度放慢了一點，裂縫擴大的趨勢也停了一些。
葉綰綰試著走出一步。
問天：“你干什么？”
“挖出來看看。”
問天：？
說完，葉綰綰就跳了下去，葉倩二話不說，直接跟上。
問天：“……”
葉綰綰以扇子插了下去，直接掀開大片土地，露出了下面的尸海。
葉倩五指成爪，猛然插向了地面，帶起大片土地跟尸骸。
葉綰綰：“……”
她看了過去，“你等會記得洗手。”
葉倩蜷了蜷手指。
見葉綰綰又看來，她點頭，“好。”
兩個人一個挖，一個掏，立刻就挖到深處去了，現在城內的人都在跑，黎氏的人被空間規則鎮壓著，也不敢動。
就這么讓兩人一路掏進了地底深處。
問天本來是無語的，但也懶得介入她們，就在一旁看戲，只是隨著大地漸漸揭開了它的面紗，一股奇特的氣息隨之而來。
問天身軀陡然一僵。
葉綰綰出聲，“確實有第二層！”她掏出了一具尸骨，“不過……嗯？人族。”
幽冥燈見狀，扔出三具，“這里。”
夢靈見狀迅速地卷了一群白骨上來，扔在了地面，“全是凡人。”
燈：“……”
“尸體還算完整，沒受什么虐待，但看著……”葉綰綰瞧著脆弱的白骨，上面有絲絲黑氣，“有魔氣，像是生前受過煞氣。”
葉倩不明白：“魔域為何有凡人？”
這也是葉綰綰想不明白的地方，但看這一座城……
“它不止被屠過一次。”
問天卻突然站了起來，他盯向了本就很近的城門，眼睛死死地盯著，“開……陽城。”
“嗯？”
這個名字極快地閃過腦海。
葉綰綰猛然看向了問天。
開陽城。
問心陣內的開陽城。
問天單手結印，“溯源。”
只見時空逆轉，時空不斷從他們身邊閃爍而過，葉綰綰知道這個術法，不是真正的逆轉時空，只是用術法追溯過去，找回本源，尋找真相。
只是這樣的術法施展，極其消耗力量與元神。
非修仙大乘者不敢用。
不過眼前的問天看來，不止大乘者那么簡單。
特別是城中空間還很混亂。
他就在這里用溯源，更加冒險，但他不懼，可見其實力。
眼前畫面不斷閃過，他們一路看過去，看到了天火降臨，魔族死亡的冥煞城，又逆轉回了他們活著的時候。
一路不斷回轉，畫面不斷變化。
直至回到了三萬年前。
一個道士，死在了城內。
而站在城門口的是晚了一步的……問天。
葉綰綰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突然之間，明白了眼前元神的身份，可同時，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
礪風城就是冥煞城。
冥煞城就是——開陽城。
所以，問心不是死在凡間。
而是死在——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