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銀霜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好，他緩了語氣，“冥煞城確實是在三百年前沒的，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
沈南舟面不改色。
銀霜道：“那時一場天火席卷了冥煞城，連人帶城，包括當年的幽冥魔君也一起消失了，這件事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
“但我知道不是。”
“因為這件事發生的前一天，幽冥找過我，提過有一樣東西，能夠迅速地提升魔族的修為，那東西……”
李萬知搶答：“仙緣？”
銀霜：“嗯。”
李萬知忍住翻白眼，“修仙的用仙緣就算了，怎么魔族也能用？”
銀霜忍住脾氣，“能用，而且效果極好。”
銀霜強調：“非常好。”
李萬知：“你用過？”
銀霜：“……”
銀霜把茶盞往邊上一放，“來，先干一架。”
十六個人一同看來。
銀霜申明：“……一對一的。”
李萬知躲在了白簡身后，“能十六對一，誰跟你一對一？”
“那你少插嘴！”銀霜撿起茶盞，繼續說，“我沒用過，但幽冥發現別人用過，因他城內突然出現了好幾個天魔資質，且年紀非常小的孩子，他本來很高興，以為是上古魔血覺醒了，魔神眷顧，所以才給了他幾個好苗子，可漸漸的，他發現不對。”
“這些孩子除卻天資強大，可智商低下，除了基本本能，其他什么都不會。”
“十三魔君為何能夠掌控魔域，為何能夠控制這數量龐大的魔族，當然是因為除了古魔的體質，還有腦子。”
“智商不高的，不配當領導者。”
“也不配天魔兩字。”
李萬知沉吟一番，要開口時，銀霜瞪過去了。
李萬知：“……”算了。
“幽冥那時還以為是血脈覺醒問題，就一直在幫助那些孩子，直到后面他從那些孩子體內抽出了古魔之血還有不同于魔族的仙靈根，他才知道，事情大了。”
葉綰綰眸色微沉。
“古魔之血跟仙靈根？”這會兒連方鶴安都沒忍住了，“這兩樣東西怎么可能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是，正常不應該出現，可這兩樣東西就是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了，經過追查，我們得出結論，是有人在做實驗，想要看仙魔同體，是怎樣的。”
“想要看仙魔之力融合在一個人身上，是怎樣的。”
銀霜每說一句，大家感受到的寒意就更深。
老掌門也在發抖。
“那是一批失敗品，”銀霜說，“是一群人為制造出來的失敗品，因為這兩樣東西被抽出來之后，那些孩子不出三天就死了。”
“尸骨無存。”
“那時幽冥知道事情嚴重，四處徹查，終于又讓他找到了一批，而且這次不是五個……是五千。”
甲板上。
所有人都僵立在當場。
一動不動。
五千……
“五千個天魔資質的孩子，”銀霜自嘲，“這可是一旦長成，就能橫掃整座九州與你們修仙界的恐怖存在啊。”
方鶴安聲音沙啞，“五千個孩子，意味著五千滴古魔之血，還有五千條仙靈根，這些是哪來的？”
“這么龐大數量，怎么來的？”方鶴安臉色蒼白，他無法理解。
甚至不敢理解。
銀霜看向了方鶴安，又看了看沉默的葉綰綰他們，見他們都不出聲，銀霜笑了起來，“你們也該猜到的。”
葉綰綰唇瓣動了動。
銀霜出聲，替他們說了不敢說的：“太古遺跡，以及昆侖墟。這兩座滅仙之戰的戰場，就有他們想要的魔血跟仙靈根。”
因為那里隕落的仙人是最多的。
其中還包括了飛升的魔。
李萬知忍不住出聲：“那也不可能有這么多。”
銀霜發笑，“是不可能這么多，但人心比仙緣可怕，沒有的東西他們可以造出來，比如……”
銀霜的聲音很輕，“從有天賦的孩子身上要啊，比如你這樣的天才啊……”
李萬知打了個寒顫。
方鶴安跟黎硯把他護到了身后。
嚇到了李萬知他們，銀霜反而沒那么緊張了，神態多了些漫不經心，“又不是一個仙人挖一條仙靈根，只要找到幾具殘破的仙軀，哦，不用幾具，一具或者幾根骨頭都行，然后利用術法跟一些天才的精血或者根骨，培育出來。”
“就能得到所有人求之不得的仙根，你們也可以叫偽仙根。”
“至于古魔之血，那就更簡單了，尋一尋當年飛升的幾個魔君，或者找幾個心性比較歪的仙人，只要能拿到他們精血，再混合其他天才修士的血液，加以培育，不就出來一大批一大批的古魔之血了嗎？”
“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古魔之血，但好歹能用了。這也是為什么那些孩子明明擁有了古魔之血，卻還是智力低下。”
“因為這東西不正宗，有問題。”
葉綰綰淡聲說：“可即便有問題，但要靠這些制造出一批沒有思考能力的天魔軍團，還是足夠的。”
銀霜贊賞地看向了葉綰綰，“聰明。”
“赤炎當時就是這么說的，說就算這些東西來路不正，可只要訓練出來，那就是一支軍隊，他的主張是留下。”
葉綰綰看向他，“你不同意？”
“是。”銀霜唇角勾起，帶著狠意，“我說，他腦子有病。”
“即便不是古魔血脈的孩子，可依舊是魔族的孩子，他們被人利用，遭人試驗，赤炎想的不是給他們討回公道，而是要把他們煉制成傀儡精兵。”
“抹殺他們全部神識。”
“因為這個事，我跟他打起來了。”
大家聞聲高看了一眼銀霜。
銀霜淡定，“不用這么看我，我跟他打架那是家常便飯，他腦子本來就不怎么好，不打他一頓我不舒服。”
大家沉默，敢情你倆差不多。
“這件事我們十三個人都參與了討論，不過誰都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而也在第二天，幽冥就出事了，那一場天火，毀了整座冥煞城包括幽冥。”
“我們……”
銀霜的聲音很低，“我們再也聯系不上他，包括那五千名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