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琢微愣。
他提著的確實是垃圾袋。
但他沒去撿垃圾。
“陸總，這不是我撿的，是打掃頤園小區那位阿姨交給我的。”
陸北臣劍眉微蹙，“什么意思？”
衛琢說：“我看了一眼，里面是被撕碎的紙片，看字跡，是七小姐的。”
陸北臣沉聲：“所以呢？你想讓我看什么？”
衛琢又從兜里掏出一張用透明膠粘起來的破碎紙張。
“陸總，您先看看這個。”
陸北臣接過，掃了一眼。
周六：
【時隔半個月，在陸家老宅我又見到了他。】
【他跟我說話了。】
周三：
【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
【這份喜歡，我也只能藏在心底。】
2022.7.1周五：
【對你的喜歡，我是一邊前進，一邊后退。】
【我渴望被你理解，但又害怕被你看穿我那骯臟的心思，你會遠離我，打破這完美的距離，那我更沒有機會接近你。】
周六：
【陸北臣，你是我觸及不到的光。】
……
衛琢是因為看到最后一行字，才決定拿來給陸北臣看的。
陸北臣看完，眸色暗沉。
“這里面裝的都是碎紙？”他嗓音低沉問道。
衛琢點頭，“是的。”
“陸總，需要找人把它都重新粘黏起來嗎？”
陸北臣臉色微沉。
“別經他人之手。”
衛琢：“好的，陸總，我明白了。”
衛琢說完，拎著垃圾袋又出去了。
陸北臣轉過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他手里還拿著那張滿是裂痕的紙張。
熟悉的字體，熟悉的內容。
這一覺。
姜禎睡了兩個小時。
她醒來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她倒是不擔心老太太會餓著，畢竟陸北臣在。
姜禎起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才出去。
沈舒然聽到身后的開門聲，轉過頭望去。
當她看到姜禎時，愣了一下。
沈舒然立即站起身，看向姜禎，開口就解釋道：“姜小姐，你別誤會，我剛好來醫院復查取藥，就順便過來看望一下陸老夫人。”
姜禎一臉莫名其妙地掃了她一眼。
她淡然開口：“沈小姐，你去做什么，去見什么人，都是你的自由，跟我沒什么關系，你無須跟我解釋什么。”
沈舒然聽到姜禎開口說話，還有些詫異。
看陸北臣淡定的樣子，看來她之前猜得沒錯，陸北臣很早就知道姜禎會說話的事。
可陸家似乎還有人不知道這件事。
沈舒然笑了笑，也沒覺得有什么。
“姜小姐說的是，是我太敏感了。”
姜禎沒搭理她。
而是看向陸北臣。
她還沒說話，陸北臣就知道她想問什么。
“你放心，奶奶吃了午飯，吃過藥后就休息了。”
隨后，陸北臣又說：“剛剛看你睡得很沉，就沒有叫醒你起來吃午飯，你是想出去吃，還是我讓人送一份上來？”
陸北臣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沈舒然眼底劃過一抹異樣，很快就消失了。
“原來姜小姐你還沒吃午飯，那我就不占用你們的時間了。”
她微笑著看向陸北臣，語氣柔和道：“阿臣，你陪姜小姐去吃飯吧，我正好還有事，就先走。”
陸北臣也沒說送她出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沈舒然拿起包，往門口走去。
姜禎：“我不餓，不想吃。”
陸北臣目光溫和地看著她，語氣中帶著寵溺：“好，那等你餓了再吃。”
姜禎：“……”
他現在是，她說什么他都不反駁，也不強迫。
沈舒然走到門口時，腳步微頓。
這樣的陸北臣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陸北臣。
沈舒然所認識的陸北臣，從來不這樣說話。
哪怕她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
哪怕那時候，她是他的女朋友。
那段時間，兩人不像是男女朋友，更像是某種意義上的有著共同話題的朋友。
他們之間只限于牽手，沒有親吻，更沒有進一步的關系。
沈舒然是因為覺得這樣沒意思，才提出的分手。
只是她沒想到陸北臣連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接同意了。
這也讓她更加確定，陸北臣從未愛過她。
沈舒然腳步沉重地走出病房。
-
次日。
姜禎從A市乘車去了白石小鎮。
她下車后，遠遠地就看到林萃華站在小巷口那里張望著。
像是特意在等她。
而事實也是如此。
姜禎回來前，給她打過電話。
看到林萃華那張滿是褶皺的臉，瘦小的身子，姜禎的眼眶就有些發澀。
她笑著走過去，喊道：“外婆，我在這里。”
林萃華的視力不是很好。
等姜禎靠近后，她才確實那人是姜禎。
姜禎上前抱著她。
林萃華的第一句就是：“乖乖，你怎么又瘦了？”
姜禎：“外婆，我沒瘦，是你的錯覺。”
林萃華：“就是瘦了，這幾天外婆給你做好吃的，多吃點。”
姜禎無奈一笑：“好好好，外婆說得都對，正好我也想外婆做的菜了，在外面都吃不到。”
“洋人的飯菜當然沒有我們自己家做的好吃。”
姜禎挽著她瘦小的胳膊，往小巷里走。
“當然啦，外婆做的菜是最最最好吃的。”
要不是擔心外婆在國外生活得不習慣，她都想接她過去和她一起了。
當走到門口時，姜禎看著眼前嶄新的新大門，愣了下。
“外婆，你找人來換門了？”姜禎問道。
林萃華：“不是，是突然有一天，鎮長帶著一群人上門，說我一個孤家寡人，上面有政策，可以幫我把家里舊的東西都換成新的。”
“他們不僅換了新的大門，還把院子也翻新了，還有家里的外墻，也都重新刷了一遍，家里的一些電器什么的，都換了。”
姜禎推開門，看了眼院子，確實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沒收一分錢？”
“沒有。”
林萃華也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可人是鎮長領來的，她也就打消這個疑慮。
姜禎看著家里很多東西都換了新的，陷入沉思。
她不是不相信這種好事，只是這種事太過于好了。
而且就只有外婆一家有這個待遇。
這壓根就不可能。
但姜禎沒有再問什么。
問了，外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等她有時間了，再去鎮上找鎮長問問。
……
另一邊。
衛琢：“陸總，七小姐已經安全抵達白石小鎮。”
陸北臣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
他現在正在陸老太太的病房里。
“嗯，知道了，讓衛嘯暗中保護著就行，沒必要不用出現。”
正巧，陸老太太從里間出來，聽到了。
“既然這么在乎人家，當初又不珍惜，現在做這些事有什么用？”
陸北臣聞聲，立即站起身，走過去扶她坐下。
陸老太太很是嫌棄地睨了他一眼。
“追個老婆都追不到，我看你這輩子就適合打光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