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你也不是沒朝我下過手,老天有眼你沒得逞罷了。”
“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還帶著一個拖油瓶,你家男人一個月給二十五塊錢多嗎?”
“那些錢你都藏起來了,別說給我點,一分也沒花在我們娘倆身上,我十歲就在你家當牛做馬,家里家外所有活都壓在我一個人身上,七八年啊,我拿走自己工錢過分嗎!”
毛秀娥也不反駁顧念的話,她確實沒把那娘倆當人對待:“你們不吃不喝啊!這些不要錢啊!”
“我倆吃的是你們剩下的飯菜,一天連一頓飽飯都保證不了,從沒穿過一件新衣服一雙新鞋。”
“有你吃的穿的就不錯了,要不是我收留你們,不是我給當兵的下藥,你能混成今天這個樣?你不感激我就算了,還想收房子,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早知道你是這么沒有良心的人,我就該早點下手弄死你,在家掐死你,也就不會害的我的拴柱被狼給掏了,該喂狼的原本是你才對!”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顧念懶得在跟她掰扯,秦司野從兜里拿出一個小型錄音機,播放毛秀娥最后那段話:“給軍人下藥,一次次加害軍嫂,她也承認了最后這次本想把我媳婦扔山下喂狼的,大隊長有這些證據(jù)我完全可以告她。”
章忠信嘆氣,原本老顧家占著理的,只要抓住顧念拿錢這件事,至少能保住房子,現(xiàn)在好了,三條罪狀哪個拿出來都夠他們受的,弄不好真得吃牢飯。
“小娼婦你敢算計我,看我不掐死你!”毛秀娥撲上去撕扯顧念。
秦司野和婦女主任攔住她,秦司野把顧念擋在身后:“當著我的面你都這樣,我不在的時候你對我媳婦孩子肯定更刻薄,就沖著你虐待軍屬這一條就夠坐牢的。”
“你說讓我坐牢我就坐啊,她還偷錢呢,公安來了也是先抓她!”
“那就走著瞧!”秦司野帶顧念往外走,他們還要給爺爺和爸媽上墳呢,當天下午市里公安局來人讓顧大力三天內(nèi)騰出房子,拿出戶口本把顧念遷出去。“
”想遷戶口拿兩千塊錢來,這個房子和自留地都得歸我,再跪地上給我磕十個響頭,我就把戶口給她!“毛秀娥終于抓住顧念把柄了,滿心想著給她放血,把骨髓敲開吸干才好呢!
章忠信像看精神病一樣盯著她瞅了一會兒:“你是不是忘了他倆是軍婚了,你搗亂不許人家遷戶口是會被帶走接受調查的。”
“我養(yǎng)了她們娘倆這么多年,說遷走就遷走,啥都不給我們啊,那不行!”
“你想要什么,對了公安局說了你家房子必須騰出來,顧念已經(jīng)找到買主了。”
“憑啥她說賣就賣了,我們都住了快十年了。”
“就憑人家能拿出遺囑,有房本,你有啥?”
“大隊長,我們搬出去住哪啊?那個死丫頭怎么這么惡毒啊,非要趕盡殺絕嗎?”
“要怪就怪你們做的太過分了,差點逼死他們娘倆,不給自己留一點余地。”
毛秀娥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跑回家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想對策。
顧大力家現(xiàn)在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幾年為了給拴柱看病,家里能賣的都賣了,拴柱不僅大腿被掏了好幾塊肉,臉也被咬傷了,面容扭曲像個鬼似的,他媳婦實在受不了跟一個木匠跑了。
“那個死丫頭在哪,我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我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她害的,當初在山上我就該直接把人扔下去,都怪我還是太善良了,停頓了一下給她下手的機會,反而被她算計了,我恨死她了!”拴柱每天翻過來調過去說著同樣的話,心理極度扭曲。
“現(xiàn)在她有那個姓秦的護著咱們一時半會真拿她沒法子,眼下最要緊的是保住房子,咱家老宅子早就不能住人了,說什么也不能搬出去。”顧大力說。
“我這就去告她偷錢,她自己都承認了,不算我誣陷她吧!”毛秀娥說著就要往外走。
“我早說過對她別太刻薄了,姓秦的寄錢回來你給她仨瓜倆棗的,她說不定會給咱們留些錢,那一千多塊錢里面大半是她男人寄回來的,她絕對不會退給咱們的,余下的那些也有她掙來的,咱家出工最多的就是她,她會給你?”
一提到那些錢毛秀娥心口像被人劃了一刀子,嘩嘩流血:“那些錢是我省吃儉用,什么都不舍得買,一分分攢的啊,憑什么都歸她了,她必須還回來。”
“我要打死她,絕對不能放過她。”拴柱又開始絮叨。
這娘倆都有點不太正常了,顧大力站起來把旱煙袋卷起來插在腰帶上,背著手出門,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那個死丫頭,不退錢保住房子也行。
此刻的顧念和秦司野正在市里調檔案,顧大海和楊玉眉結婚登記的日子是五月份,五個月后顧念出生,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不是顧家的孩子。
怎么會這樣?顧念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咱們?nèi)ハ脊獯鍐枂柎箨犻L,說不定他知道些什么呢!”
倆人返回霞光村,在村頭碰上顧大力,顧念下車問他:“你想不想要房子和自留地。”
“你愿意把房子讓給我們?”
“那得看你表現(xiàn),你把我爸媽相識、結婚、生下我的經(jīng)過詳細講一遍,我滿意的話就會考慮把房子讓給你們。”
她不是顧家孩子的話確實沒資格霸著房子。
“咱們?nèi)ボ嚿险f!”顧大力摸了一把小吉普,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有人出門坐在舒服的小車上,有人只能腿著走。
“不如回家說吧,我也想看看家里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了。”
“要不還是別回去了吧,你堂哥自從受傷以后跟變了個人似的,你大伯娘做夢都想著她那些錢,小念啊,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一分錢都不給俺們留呢!”
“我拿的是我男人寄的錢,和我這些年掙的工錢,給你們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的錢我還沒算呢,要是細算的話你們還得找給我一些錢,這個答案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