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之,跟我來一下。”
沈夫人把梁翊之叫到一旁,說些季縈不能聽的話。
而沈若芙則到了一杯紅棗茶,遞到季縈面前。
“你身上皮膚又白又嫩,全世界都能看到,許昭珩現(xiàn)在應(yīng)該對你回味無窮吧。”
季縈眸色一沉,揚手便扇了沈若芙一耳光。
而這,正中沈若芙下懷。
她要用計激怒沈夫人,講究教養(yǎng)的沈夫人看季縈如此目中無人,必定勃然大怒。
今天,季縈不僅要被離婚,還有苦頭吃。
沈若芙差點就被自己一石二鳥的計劃給美笑了。
于是,她借勢癱倒在地,連手中的茶杯也一并摔了個粉碎。
然而,季縈看穿了她的計劃,非但沒有為自己找補,反而一腳踩上去,將沈若芙的手壓在滿地的碎瓷片上。
“啊——”
沈若芙猝不及防,當(dāng)即發(fā)出一聲慘叫,臉都疼白了。
季縈非但沒有移開腳,反而俯身,加重了腳上的力道,毫不避諱地緩緩說道:“你以為這頓打你逃得掉嗎?”
沈若芙心驚了一瞬,就聽見沈夫人沖季縈喊道:“不許你傷害她!快來人!”
沈夫人話音落下,幾個保鏢沖了上來。
其中就有那晚拿著破甲鞭要對梁翊之用刑的微胖男人。
梁翊之幾步走到季縈身邊,將人拽進(jìn)懷里護(hù)住。
季縈的腳,這才離開沈若芙的手背。
沈若芙的手頓時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沈夫人氣得臉色發(fā)青。
“季縈,這里是沈宅,你太不把人放眼里了。今天不管誰護(hù)著你,我都非要給你個教訓(xùn)不可!”
說著,她便示意保鏢,無論如何都要從梁翊之懷里把人拖出來。
剛開始,保鏢們還有些猶豫,但是在那個微胖男人的帶頭下,也顧不得什么,紛紛要對梁翊之發(fā)起攻擊。
就在場面即將失控時,一道凌厲的男聲從客廳門口傳來。
“都住手!”
沈夫人看向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沈景修,情緒十分激動。
“老公,她當(dāng)著我的面打我女兒,不是第一次了,現(xiàn)在還是在沈家,這不是沒教養(yǎng)的問題了,這是……這是……”
沈景修無情地打斷她的話,“教養(yǎng),是留給人的。若對方行事連畜生都不如,那最好的教養(yǎng),就是讓她也嘗嘗這皮開肉綻的滋味!”
沈夫人被丈夫的話給驚呆了。
“可是若芙是我們的……”
她話沒說完,梁翊之的手機響了起來。
分析IP地址的技術(shù)人員把調(diào)查報告以郵件方式發(fā)給梁翊之,并向他匯報。
“雖然發(fā)給沈夫人的郵箱是匿名,而且地址也是在國外,但是視頻的內(nèi)嵌數(shù)據(jù)還殘留著手機編輯過的痕跡,我們順藤摸瓜,找到了該手機的序列號,機主登記為……沈若芙。”
真相解開,沈宅客廳陷入一片死寂。
沈若芙清楚,在沈景修夫婦面前,自己也毫無糊弄的余地,于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媽媽,”她情真意切道,“季縈是許昭珩的白月光,兩人在包間里有肌膚之親是事實,我是為了翊之哥的前途,為了不讓沈家丟臉,才這么做的,我沒有壞心眼。”
梁翊之冷哼了一聲,“算計自己的未婚夫,把拍下受害者視頻視頻到處散播,這手段本身就已經(jīng)爛到骨子里了。”
“不!我沒有!”
沈若芙料定他們拿不到自己在空調(diào)送風(fēng)口做手腳的直接證據(jù),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我沒有算計許昭珩。是他們自己私會,視頻是我意外得到的,我只是……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發(fā)了出去。季縈和別人鬼混是因為她不愛你,你怎么能憑空污蔑我給他們下藥?”
聞言,季縈瞇起了眼睛。
他們從未在這里提過“下藥”二字,可沈若芙卻像被踩了尾巴似,急不可耐地否認(rèn)。
這無異于不打自招。
茶樓包間陰謀,不是她干的,還能是誰?
而眼下所缺的,不過是能將她徹底釘死的直接證據(jù)罷了。
就在季縈覺得沒有證據(jù)確實奈何不了沈若芙的時候,沈景修發(fā)話了。
“我活了幾十年,什么魑魅魍魎沒見過。你要跟我講證據(jù),行!那就先把你關(guān)起來,等找到證據(jù),該報警就報警,該用家法就用家法。”
“不!爸爸,你別被季縈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騙了!”
沈若芙不顧手上鮮血淋漓,哭著爬向沈景修。
“爸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太愛這個家了啊!”
季縈在梁翊之懷里笑出了聲。
“沈若芙,別把你骨子里那點殺人放火的劣根性包裝得這么高大上。蕭夏那兒還有一筆血賬要跟你算!”
沈若芙渾身一顫,爬行的動作瞬間僵住。
沈景修將她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忍不住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山雨欲來的平靜。
“好,很好,養(yǎng)了你十幾年,竟養(yǎng)出了一頭白眼狼。既然你不配為人,那我也不必講什么情面。”
他看向旁邊的微胖男人,“沈恪,把人拖到后院關(guān)起來,等所有罪證查實,直接移送法辦!”
沈恪是從小在沈家長大的孤兒,對沈家人的命令是言聽計從,特別是對沈景修。
聞言,他立刻讓人把沈若芙給綁了。
“媽媽,救我……”
沈若芙涕淚齊下,掙扎著向沈夫人伸出帶血的手。
沈夫人心肝俱顫,急忙上前求情。
“景修!做錯事的是季縈,你怎么能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待我們的女兒!”
沈景修哼笑一聲,“夫人,她給你灌兩口迷魂湯,你就又糊涂了嗎?”
沈夫人被他的話噎住。
沈景修繼續(xù)道:“沈若芙不是人,所以她只是沈家養(yǎng)的狗。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對外宣告,解除與沈若芙的收養(yǎng)關(guān)系。”
沈夫人倒吸一口涼氣,踉蹌后退兩步。
沈若芙更是如遭雷擊,她的身份、地位、未來,她賴以在京市立足的一切,都因這句話化為烏有。
她全身……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沈恪見狀,當(dāng)即吩咐手下把她拖走。
見這場風(fēng)波暫告一段落,梁翊之擔(dān)心季縈身體疲憊,于是攬住她的肩,準(zhǔn)備帶她離開。
他扭頭看向沈夫人,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疏離與凌厲。
“事情既已分明,但有句話我要放在這里:無論過去還是未來,我梁翊之絕不會與季縈離婚。沈夫人要是閑來無事,就多看點書,開智吧。”
沈夫人咬唇,理虧的她,說不出什么話來。
梁翊之目光沉沉,意有所指地繼續(xù)道:“以往我看在您是長輩,希望維系一份和氣,多次在中間轉(zhuǎn)圜。如今看來,是我多事了。從今往后,但凡涉及我妻子,請沈夫人自重!”
說完,他便帶上季縈離開。
一股寒意竄上沈夫人的脊背。
丈夫和梁翊之今天的態(tài)度,她再傻,這會兒也該明白了。
一個愈演愈烈的答案涌上心頭,她有些站不穩(wěn),扶住了旁邊的桌子。
季縈經(jīng)過沈恪身邊,腳步一頓,從梁翊之懷里退出來,往他跟前走了兩步。
她仔細(xì)打量了一遍他的臉,終于認(rèn)出了對方兒時的模樣。
“早知道你吃這么多,長肉不長腦子,還不如繼續(xù)當(dāng)根‘竹竿’。”
沈恪猛地抬頭,瞳孔驟縮……
因為“竹竿”這個外號,在沈家,只能小姐這么叫,旁人這么喊,那是要挨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