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戩含笑擠到兩人中間坐下,忽視季縈,偏頭看向蕭夏。
“方才好像聽見蕭總質(zhì)疑我的魅力?”
誰不知道梁家大公子表面文雅周全,內(nèi)里手段狠辣。
要不然也不會弄死自己的親弟弟。
蕭夏喉間一緊,強(qiáng)作鎮(zhèn)定,“是誤會,我們認(rèn)錯(cuò)人了。”
梁戩不置可否,轉(zhuǎn)頭看向季縈,“頭牌是給你點(diǎn)的?”
季縈搓著手指,“我們只是來慶祝的,因?yàn)槲也惶@些……”所以只想研究一下。
然而,梁戩卻沒讓她把話說完便打斷道:“對,是該慶祝,我來安排。”
季縈,“……”
三分鐘后。
卡座旁齊刷刷站了兩排帥哥。
左邊十個(gè),右邊十個(gè),環(huán)肥燕瘦,從狼狗到奶狗都有。
他們臉上掛著職業(yè)的媚笑,齊聲躬身,“姐姐晚上好!”
季縈震驚得說不出話,恨不得原地消失。
蕭夏張大嘴巴,情不自禁喊了一聲,“臥……槽!”
季縈趕緊起身道:“梁總,這太夸張了,真的不用……”
哪知,梁戩卻是一副“我懂我懂”的樣子,笑著說道:“縈縈,別跟我客氣,今晚全記我賬上,你倆只管玩高興。”
梁戩說完就要走,剛邁出一步,就看見顧宴沉站在卡座的缺口旁,神色沉冷,目光如箭,直直刺向他。
梁戩微微一頓,隨即扯出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
“上午才坐輪椅,晚上就能到酒吧狂歡,顧總……不,現(xiàn)在該叫顧副總了。顧副總這自我修復(fù)速度,簡直堪比人工智能。”
顧宴沉是得知季縈去了酒吧,從醫(yī)院趕過來的。
此刻臉色還有些蒼白。
“她從不來這種地方。梁總帶她見識這種場面,還安排這些人,合適嗎?”
梁戩反唇相譏,“你出軌就合適,她出來玩就不合適?顧副總這雙標(biāo)玩得真順手。”
顧宴沉很想用鋒利的話回?fù)袅簯欤@樣只會讓季縈對他更加反感。
他壓下翻涌的怒意,嗓音沉冷,“難道這就是梁總表達(dá)‘喜歡’的方式?”
額……梁戩突然意識到顧宴沉誤會他在追求季縈。
他眼底倏地掠過一絲玩味,順勢攬住季縈的肩,輕笑道:“我是真男人,她高興,我就高興。”
顧宴沉被他的話噎住。
季縈面色紅潤,很自然地從梁戩臂彎里轉(zhuǎn)出來,拍拍他的胸像似安撫,而轉(zhuǎn)頭看向顧宴沉?xí)r又眸色冰冷。
“答應(yīng)你的事我會做到,但我的生活與你無關(guān),顧副總請回吧,別掃了大家的興。”
顧宴沉喉嚨像吞了一塊燒紅的鐵,連呼吸都灼痛艱難。
陳遠(yuǎn)立馬上前扶住他,“醫(yī)生只準(zhǔn)您離院半小時(shí)。”
顧宴沉情緒劇烈起伏,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但最終只是狠狠瞪了梁戩一眼,便在陳遠(yuǎn)的攙扶下離開了酒吧。
梁戩看向季縈,得意挑眉,“幫你氣了準(zhǔn)前夫,怎么謝我?”
季縈不喜不怒地瞥他一眼:“你剛才不也占了我便宜?扯平了。”
說完她便對蕭夏說要去洗手間。
她剛走,蕭夏掃過桌上空杯,猛地站起。
“壞了!她把那杯烈酒喝完了!”
“糟了,她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梁戩不以為然道:“一杯而已,都不夠熱身的。”
蕭夏踉蹌追去,急道,“她是兩杯倒啊!”
……
季縈洗了一把臉,頭還是有點(diǎn)暈。
她搖晃著走出洗手間,冷不防撞進(jìn)一堵溫?zé)岬摹叭藟Α薄?p>梁翊之扶住她的腰,眸色很淡,“酒壯熊人膽?”
季縈看清來人,蹙眉:“怎么哪兒都有你?”
“這話不該我問你么?”梁翊之并未松手。
季縈推他,“放開!總碰我的腰,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梁翊之身形未動,目光清淺地落在她臉上。
有那么一瞬,他莫名覺得長大后的她應(yīng)該就是這個(gè)模樣。
可下一秒,他就斂回心神,暗自失笑。
他從不為美色動搖,此刻卻隱隱希望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這是個(gè)很危險(xiǎn)的信號。
男人眉心泄出一絲難以捕捉的煩躁,嗓音疏淡,“你總讓我覺得自己是呂洞賓。”
“什么意……”季縈未及反應(yīng),他卻突然松手轉(zhuǎn)身。
季縈猝不及防失了依附,高跟鞋猛地一扭,腳踝傳來銳痛,不由輕嘶一聲。
梁翊之身形一頓,折返回來,看見她正靠在墻上揉腳踝。
“又怎么了?”
季縈喝下去的酒此刻正好涌上點(diǎn)脾氣。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扶我之前能不能先提個(gè)醒?還是說我什么時(shí)候得罪了梁先生,您要這樣報(bào)復(fù)我?”
梁翊之低頭看了看她微微腫起的腳踝,終是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梁戩坐在一群男模中間,許久不見她們回來,正考慮要不要走,突然看見薛欽朝這里走來。
他在這里的話,就證明二叔也在。
要是讓二叔看見他和這么多男模在一起……
他心里一咯噔,慌忙起身迎上前,擠出笑容試探道:“薛秘書也來應(yīng)酬?”
薛欽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梁先生不在這里。”
梁戩剛松口氣,卻聽薛欽繼續(xù)道:“他在考慮是否讓梁硯川接替你的位置。”
梁戩后背一涼,立即解釋,“這些都是我為合作伙伴準(zhǔn)備的。”
薛欽笑容不變,話里卻帶著敲打,“大公子做生意靠的是真本事。我不信少了這些人,你就談不下合作。”
梁戩頓時(shí)心領(lǐng)神會,迅速掏出小費(fèi)遣散男模,匆匆離開現(xiàn)場。
他前腳剛走,蕭夏就跑了回來。
季縈不見了,她酒也醒了,正翻找手機(jī)要給季縈去電話。
薛欽笑道:“剛才遇見季小姐,她說頭暈,先走了。”
蕭夏動作一頓,“她……她回去了?”
……
梁翊之把人送到公寓樓下。
思忖幾秒,還是問道:“需要抱你上去嗎?”
季縈拿上自己的高跟鞋,嘴角一撇,“不必,萬一您半路又抽風(fēng)把我一扔,我明天連班都不用上了。”
就知道她會這么說。
梁翊之不說話,只看著她單腳蹦跳著走遠(yuǎn),才收回目光。
這時(shí)薛欽打來電話,“老板,大公子欣然接受了您的警告。”
梁翊之淡淡“嗯”了一聲。
薛欽連忙追問:“那……季小姐的頭發(fā),您拿到了嗎?”
梁翊之直接掛斷了電話。
薛欽,“……”
季縈忘了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清晨睡意正濃,卻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是顧宴沉打來的。
她有起床氣,不耐煩道:“你最好有正事。”
顧宴沉的聲音沙啞低沉,“我在渡安寺,請師父為我們的孩子做法事,師父說如果母親在場,效果會更好……”
他頓了一下,聲音帶上了懇求,“你能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