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走遠的謝令芳聞言，失控大喊，“不許，我不允許這個狐貍精住進梁家，我不準！”
章南趕緊掏出一張止痛膏，“啪”一聲貼在她嘴上，加快腳步把她拖出去。
“我讓你留下，你就留下，盡快熟悉這里，好好照顧阿戩。”
梁維岳不給林玫珍反駁的機會，說完轉身就走。
走到客廳，正遇上從外面回來的謝明軒。
謝明軒故作自然地向他打招呼，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梁維岳卻面色冷峻，直接把話挑明。
“我和你姐姐的婚是離定了。至于謝家……我可以再給一點補償，但從今往后，大家不必再往來。”
謝明軒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笑道：“姐夫，事情沒必要鬧這么僵吧？你在京市的那些個項目，完全可以重啟，只要資金到位……”
他用手指比劃了一個錢的動作。
這個資金指的當然不是用于項目投資的資金。
梁維岳冷笑一聲，“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們拿捏公司的利益？”
隨意，他臉上笑容斂起，“黑星科技不會受制任何人。”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門而去。
謝明軒站在原地，暗暗磨牙。
任務沒完成，還讓謝家失去了梁家這棵搖錢樹，他心里又氣又堵。
不能兩頭落空，對于季縈是不是沈家人這件事，他一定要搞個明白。
只是硬碰硬，他絕不是梁翊之的對手……
季縈在家休息了兩天，額頭上的疤已經結痂，便回青燧上班了。
公司運營已恢復正常，在蕭昶高效的統籌下，實驗室也已恢復原樣，研發進度并未因意外而受到影響。
梁翊之兩天沒露面，她除了每天發去正常的問候，一如既往的不問他在做什么。
臨近下班，前臺告訴她有客到訪。
季縈走到大廳，見到來人是謝明軒，她腳步微微一頓。
謝明軒卻仿佛全無芥蒂，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笑意走上前。
“季小姐，幸會幸會。”
季縈對大尾巴狼沒有好臉色，“這里不歡迎你。”
謝明軒像是早料到她的反應，笑容不變，語氣甚至帶上幾分誠懇。
“一點要緊事，想和季小姐聊聊。怕發邀請會被你直接拒絕，只好冒昧親自上門了。”
“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聊的。”
季縈說完，轉身要回辦公室。
謝明軒大聲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有麻煩纏身嗎？”
季縈因他的話，轉頭看向他。
謝明軒笑道：“其實這次我是真心找季小姐談的，為表誠意，你可以帶上你的保鏢一同前往，我只求一個當面陳述的機會。”
他這番以退為進的姿態，倒讓季縈想看看他究竟能無恥到什么地步。
季縈臉上掛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行，那就如你所愿。”
薛明軒定的地方是一間粵式茶樓。
包間是帶窗戶的。
姜染檢查了一遍，確認環境安全，季縈這才走了進去。
隨后，姜染檢查茶樓外面的環境去了。
謝明軒親自執壺，為季縈斟了一杯陳年普洱。
“季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沈景修教授是國寶級的芯片專家，在14年前出事前，更是國家幾個重點實驗室的負責人。沈家不僅在學術界地位超然，在政商兩界的人脈更是深不可測。”
他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低，卻帶著蠱惑的力量。
“梁翊之的伏耀源協會，核心技術攻關背后，離不開沈家在芯片和材料學上的支持。京市多少達官貴人，想攀上沈家這條線而不得其門。如果你是沈家失蹤多年的千金，那你就貴不可言了。”
季縈因他的話，笑了。
“所以，謝先生也是替沈家找女兒的？”
“你要這么理解，那也對。你仔細想想，你目前所有的困境，根源在于你毫無身份和地位，只能被動承受各方勢力的傾軋，可如果你是沈家人……”
謝明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么一切都會不同。你將不再是一個可以被隨意對待的個體，你背后站著沈家。屆時，你手上掌握的是實打實的資源和人脈，你將得到尊嚴和話語權。到時候即便是梁翊之，也需要重新審視你的分量。而如果我們合作，能創造的利益，將遠超你的想象。”
季縈笑意不達眼底，“謝先生說得非常吸引人，但我不是沈家人。”
“話別說的這么快，先驗一驗DNA，不就清楚了嗎？”
“可就算驗出來，我也不是呢？”季縈堅持道。
謝明軒臉上笑容斂起，“一個沒有價值，而又知道太多人，是不太容易活下去的。”
季縈不再言語，垂眸，指尖輕輕摩挲著溫熱的茶杯，仿佛在權衡。
就在這時，謝明軒狀似無意地瞥向走廊一邊的窗外。
“咦，那不是翊之嗎？”
季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對面包間的門敞開著，服務員正側身送入一碟茶點。
借由那短暫的空隙，她清晰地看見梁翊之正與一位容貌明艷，氣質干練的年輕女人相對而坐。
那女人言談間神采飛揚，不時展露笑顏。
而原本應該保持距離的梁翊之，此刻竟也顯得比平日松弛。
甚至在對方把自己面前的點心推到他手邊時，他也沒有拒絕。
謝明軒恰到好處地感嘆道：“那位是星洲華商陳家的千金陳璦，家族掌控著南洋最大的稀有金屬礦脈。翊之為了協會的原料供應，真是……殫精竭慮啊。”
季縈靜靜地看著。
服務員剛將茶點擺上桌，陳璦卻不吃了，紅著臉站起身來，似乎想要離席，但身形卻隨之一晃。
梁翊之立即起身，繞過餐桌去扶她。
恰在此時，陳璦身子一軟，向他倒去。
梁翊之面色如常，伸手接住了腳步虛浮的她。
他轉頭對服務員簡短交代了一句，就這么片刻工夫，陳璦已整個人倚進了他懷中。
梁翊之只得半扶半抱，將陳璦帶出包間。
季縈見狀，趕緊正過臉低頭，好像怕他看見自己。
而謝明軒卻告訴她：“這是單向玻璃，他看不見我們。”
看走廊里的兩個人“依偎”著離開茶樓，謝明軒這才笑著看向季縈，語氣帶著洞悉世故的嘲諷。
“在梁翊之這樣的男人心里，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感情和忠誠，不過是隨時可以拿來交換的籌碼。”
他稍作停頓，突然向前傾身，話鋒陡然一轉。
“但合作者不同。我信奉的是‘利益共同體’，在契約期內，我的忠誠就是最牢固的紐帶。”
他注視著季縈的眼睛，拋出精心準備的籌碼。
“季小姐，我有把握，你就是沈家當年失蹤的千金。不如我們一起去驗個DNA，若結果如我所料，沈家的資源加上我的渠道，必將成就一段完美的合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