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方緩步登臺，笑容可掬：“感謝各位賞光！今天能聚這么多行家，是天方會所的榮幸。”
“更要謝謝各位礦主、藏家，還有‘摸金’的朋友，把壓箱底的好東西拿出來亮相！”
所謂“摸金老板”，圈內人都懂，其實就是盜墓出身的古董販子。
今天展出的不少“出土文物”，十有八九是從古墓里刨出來的，想趁機高價脫手。
當然，這行水太深。
有些所謂“剛出土”的寶貝，其實是高仿做舊。
有些藏家帶來的“傳世珍品”，也未必是真的。
更多人是抱著撿漏或驗貨的心態來的。
真能淘到一件真品，轉手就是幾倍利潤。
此刻，賣家摩拳擦掌，買家躍躍欲試。
整個大廳彌漫著一種既緊張又興奮的氣息。
“好熱鬧啊！”
田慧和許婉婷也被感染，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寫滿期待。
王羽笑著問：“等會我們也看看有沒有機會賺一筆，準備好了嗎？”
兩人剛要點頭，一道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
“就你？還想在這兒賺錢？腦子被門夾了吧？有我在，你一分都別想賺！”
田慧眉頭一皺，毫不客氣地回懟：“這位小姐，我和我男人說話，輪不到你插嘴，連基本禮貌都不懂？”
王素柔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氣，當即炸了。
“我是王寶御的孫女！在鑒寶圈里誰不給我面子？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教訓我？”
“白癡。”田慧懶得糾纏，拉著王羽和許婉婷轉身就走。
可她壓低聲音，咬牙對王羽說道：“你可得爭口氣，等會狠狠打他們祖孫倆的臉，別讓他們以為我們好欺負！”
王羽輕笑：“喲，你還挺記仇？”
田慧學著他的語氣，嘴角微揚：“我從不記仇，因為有仇，當場就報了。”
王羽朗聲一笑，目光掃向被眾人簇擁著的王寶御和王素柔，眼神漸冷。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就在這時，葉天方拿起話筒，聲音沉穩而洪亮。
“我宣布，鑒寶會正式開始！第一環節，賭石！祝各位手氣旺，塊塊出綠！”
“出綠”，是賭石圈里的行話，意思就是原石里能切出翡翠。
話音剛落，全場頓時沸騰。
一排排裝在特制玻璃箱中的玉石原石被緩緩推至會場中央。
其中一塊格外引人注目。
體積最大，表皮青灰中透著隱隱綠意，石紋清晰、走向規整。
在聚光燈下竟泛出一層若有若無的瑩潤光暈。
懂行的人都知道，這種品相的原石，出綠概率極高。
而且一旦出，極可能是冰種甚至玻璃種。
這么大一塊要是真賭中了，轉手就是上億身價，翻十幾倍都不稀奇。
因此，這塊原石起拍價直接定在八百萬，每次加價不低于五十萬。
現場收藏家、礦主、古董商紛紛圍攏過來，低聲議論不斷。
葉天方、趙天龍、王寶御三人也緩步走到原石前。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有人忍不住高聲問：“三位大佬，您們覺得這石頭有綠嗎？”
三人相視一笑，誰也沒答話，只專注打量石面，神情各異卻都諱莫如深。
趙天龍對賭石頗有研究，此刻信心十足，并沒打算向王羽求助。
一來當眾請教一個年輕人顯得掉價，二來王羽這份人情太貴，得用在刀刃上。
可他們眼中閃過的精光，卻早已被圍觀者捕捉到。
“連葉老都盯著不放，肯定有戲！”
“王寶御嘴角都壓不住了，這石頭絕對值！”
競價瞬間白熱化。
“九百萬！”
“一千萬！”
“一千兩百萬！”
就在眾人瘋狂加價時，王羽卻拉著田慧走到展柜旁，仔細端詳那塊巨石。
田慧和許婉婷一臉懵懂：“王羽，這石頭看起來這么漂亮，里面肯定有翡翠吧？”
王羽輕笑一聲，壓低嗓音：“外表越光鮮，里頭越可能是空的。”
田慧一愣：“你是說……這是個空殼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邊話音未落，趙天龍已是抬手。
黎勇立馬高喊：“趙總出價，一千五百萬！”
全場嘩然！
這加價幅度，簡直豪橫。
王寶御冷笑一聲：“趙天龍，這么好的料子，你才出這點？”
王素柔立馬舉牌，聲音清脆又傲慢：“天藍鑒集團，兩千萬！”
葉天方撫須輕笑：“哎呀，兩位興致這么高，那我也湊個熱鬧。”
他身后的旗袍秘書隨即舉手：“兩千三百萬。”
趙天龍和王寶御臉色同時一沉。
王寶御瞇起眼：“葉先生不是一向只玩字畫？怎么，今天也想跨界賭一把？”
這話聽著客氣，實則暗諷，你瞎摻和什么？
“我就玩玩。”
葉天方依舊笑容可掬，神色從容，讓人完全猜不透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呵呵。”
趙天龍對自己的眼力極有信心，毫不猶豫加價：“兩千五百萬！”
“厲害。”
葉天方輕笑一聲，果然沒再跟，仿佛剛才那三百萬的加價，真就只是隨手一試。
王羽站在一旁，眼中掠過一絲贊許，低聲自語：“這葉天方，不簡單。”
價格飆到兩千五百萬，不少原本躍躍欲試的富豪紛紛搖頭退場。
賭石雖暴利，但風險太大，沒人愿意為一塊“可能有綠”的石頭押上全部身家。
“呵呵！”
王寶御卻越戰越勇，嘴角揚起一抹譏諷：“趙天龍，你們集團想拿下這塊好料，先問問我們天藍鑒答不答應！”
“不過嘛……你怕是沒那個本事了！三千萬！”
他每喊一次價，都像一記耳光甩在趙天龍臉上。
轉眼間，價格已沖上三千萬，穩穩壓住趙天龍一頭。
趙天龍臉色鐵青，額角青筋直跳，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顯然已被逼到情緒邊緣。
王素柔得意揚揚，和剛挨過揍、此刻卻挺直腰板的藍穆德站在一起，冷笑著嘲諷：“怎么？趙總，沒錢了？不敢加了？”
趙天龍咬牙切齒，幾乎要拍案而起：“媽的，老子今天就是砸鍋賣鐵，也不能在這丟人！”
他手臂剛抬，準備咬牙再加價。
王羽卻忽然一笑，聲音不高，卻清晰入耳：“龍哥，冷靜點，別一頭栽進坑里。”
趙天龍動作一滯，猛地轉頭：“什么？”
他眼神一凜，壓低聲音問道：“王羽兄弟，你這話……是說這原石，其實不值這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