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活過來的海妖,再次石化。
咔、咔咔——
自刀插入的胸口處,裂開一條細紋。
隨后那條細紋快速擴散至全身,分裂出更多的裂痕。
今厭抽出刀。
石像轟的一下碎成無數片,掉在地上。
唯有那魚鱗化作的心臟,緩緩懸浮于半空,散發著瑰麗的光彩,靜靜旋轉著。
一扇門自心臟處投到旁邊的空地,門框由流光溢彩的魚鱗構成,看上去十分夢幻。
今厭眸子微微一瞇。
生門要徹底殺死海妖才會出現啊。
單獨干掉魚文承或海妖,都是不行的。
而且只有一次開門機會。
這個副本……
原主都在外面欠了些什么債啊……
今厭頗有些無語的嘆氣,抓住魚鱗心臟,用手串將它繞起來,隨后起身。
她環顧四周。
地上的尸體被水流卷走了一些,只留下來一小部分。
怪物們此時已經消失得干干凈凈。
祖祠堅強地屹立在后方,并沒有被水流沖倒。
今厭沒看見其他玩家,倒是看見了魚大河。
魚大河從祖祠大門后面探頭,對上今厭的視線,他猛地縮回頭。
魚大河一直躲在祖祠里,幸運的沒有被波及到。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別來找我。
別來找我……
魚大河低聲祈求。
過了兩分鐘,魚大河都沒聽見什么動靜,他再次鼓起勇氣,往外面看去。
外面只剩下那扇魚鱗組成的門框,散發著瑩瑩的光暈。
他的目光可以直接穿透門框,看見遠處的海面。
門框就那么詭異的立在那兒。
那個恐怖的女人不見蹤跡。
去哪兒了?
躲起來了?
還是走了?
魚大河猶豫一下,還是從祖祠探出半個身體,雙手撐著地面往外爬。
就在這時,他看見山道那邊,有個渾身是血的身影,和他姿勢一模一樣……
對方明顯也看見了他。
兩人目光在虛空碰上,有瞬間的凝滯。
隨后,那個身影再次動起來。
他的目標,似乎是那扇門。
魚大河:“……”
魚大河下意識想縮回去。
很快他又覺得不對,那個女人不在……那他怕什么?
原本不會發生這些事的……
就是因為那些生還者……
他的一切都毀了。
想到這里,魚大河從地上站起來,隨手撿起地上一根木棍,朝著那個身影走去。
陳慕山見魚大河朝自己走來,爬得更快。
魚大河臉上露出獰笑,他繞過門框,想在門框那兒等著陳慕山。
然而下一秒,魚大河臉上的獰笑僵住。
從祖祠那邊看到的只是孤零零的門框。
繞過來看見的卻完全是另一種畫面。
門框內是干凈明亮的長長通道,完全看不到盡頭。
讓他僵住的是,他以為走了的人,正站在門框內,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大河,你這是想干什么?”
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轟然炸開。
魚大河手中的棍子‘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今厭手里拿著被手串纏繞的魚鱗心臟,此時心臟的色澤已經黯淡了很多。
“你們真是……”今厭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地上的棍子憑空飛起,從魚大河后背穿過。
魚大河身體緩緩向后倒去。
陳慕山已經爬到魚鱗門不遠處,他咬著牙繼續爬。
今厭只是看著他,并沒有幫忙的意思。
隨著手中的魚鱗心臟光澤徹底黯淡,到最后開始石化,今厭才轉身往通道深處走去。
與此同時,一只手滿是血污的手伸進門內,在地面留下一個血手印。
陳慕山摸到了門。
可是門在消失了……
陳慕山連口氣都不敢喘,雙手用力將自己送進門內。
在他的腳完全進入門的瞬間,魚鱗門徹底消失。
仰躺在地上的魚大河,用力眨了下眼,冰冷的水漫過身體。
他聽見了海浪聲。
海水漫上了半山腰。
不……
不對。
是海島在沉沒。
他眼中的世界如同被什么東西敲碎,裂成無數碎片,散落進無盡大海里。
……
……
中轉站,虛妄之城,游戲大廳。
不管何時,游戲大廳都是人來人往。
從門內出來的新人玩家們,有人恐懼、有人興奮,喧鬧聲中夾雜著痛哭聲。
游戲大廳有一塊大屏幕,上面滾動顯示著一些游戲相關的內容,以及那份游戲手冊。
來來往往的人,并沒人關注這個大屏。
因為這塊大屏幕上永遠都是顯示的那些內容,毫無變化。
“咦!”
有個玩家突然驚疑了一聲。
他旁邊的同伴疑惑:“怎么了?”
“大屏幕……”
幾個玩家同時看向大屏幕。
只見那個常年不換內容的大屏幕,突然清空所有內容。
大廳里的玩家們,很快都注意到了這個變故。
可是屏幕上,并沒有出現新內容,就保持清空狀態。
“誒?出故障了?”
“怎么可能會出故障……”
“要出什么新通知了?”
“不可能吧,通知不都是通過游戲面板發送的嗎?”
“出故障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它也是個‘游戲’啊。”
玩家們激烈討論起來。
在大家懷疑是不是出故障時,大屏幕上出現了字。
“有字了!”
“快看!”
“真的……”
【虛妄之城公告】
【致親愛的玩家們:副本‘海神島’于本日15點24分12秒,由玩家‘400369’‘4002206873’達成通關成就‘永恒的回響’,該副本于本日15點24分12秒沉沒。】
大屏幕上,靜靜地顯示著這條公告。
“什么意思啊?副本沉沒?”
“是369誒。”
“她又在搞什么啊……”
“游戲里還有成就嗎?”
“沒聽說啊……”
游戲大廳的新人玩家們,都看不太懂這則公告。
而在極短的時間內,這則公告傳至不同的人手中。
……
……
白堊戰隊駐地。
賀憐真看著屏幕上的內容,柳眉皺起,她起身出了房間,敲開隔壁的門。
屋內,一頭銀發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正望著遠處的中區。
賀憐真走進去,急急開口:“隊長,你看見了嗎?”
銀發男人正是白堊戰隊的隊長,伏戲。
“嗯。”伏戲轉身,走回沙發,示意賀憐真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