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剛說完，旁邊的許大茂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喲！二大爺，您這可真是會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吶！”
“我何大哥那是什么人物？”
“從小就厲害，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嗎？這還用您看出來？”
“咱南鑼鼓巷這一片兒，誰不知道我何大哥的名頭？”
“誰不清楚他的本事？需要您在這兒特意強調嗎？真是的！”
劉海中被許大茂這么當眾一頂，臉上有些掛不住，但礙于何衛國在場，倒也沒真生氣，只是沒好氣地瞪了許大茂一眼，笑罵道：
“就你小子嘴臭！”
“以前柱子見天兒揍你，我看啊，就是你丫的活該！這張破嘴是真欠收拾！”
許大茂被罵了也不惱，反而賤兮兮地一笑：
“二大爺，那都是老黃歷了！”
“現在我跟柱子，那關系鐵著呢，好得能穿一條褲子！就跟小時候光屁股那會兒一樣！”
“這中間啊，再沒那些個挑撥離間、搬弄是非的小人搗亂了，您覺得柱子他還能舍得揍我嗎？”
說著，他還真就扭頭，嬉皮笑臉地伸手拍了拍旁邊傻柱的肩膀：
“是不是啊，柱子？”
傻柱扭頭瞥了一眼許大茂。
說實話，傻柱心里現在對許大茂，那還真是挺看重的。
除了自家大哥何衛國，他覺得在這整個四合院里，就數跟許大茂關系最鐵。
這還真是應了大哥之前跟他說的那句話——看一個人，不要光聽他說什么，關鍵要看他做什么。
這許大茂一直以來，明里暗里對他的那些好、那些幫襯，傻柱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都記著呢。
包括以前他在廠里暴打李懷德，被保衛科抓走關起來，是許大茂幫忙求情。
后來他結婚、定親，許大茂更是沒少出力幫忙張羅。
不過，看著許大茂這會兒這嘚瑟又欠揍的賤樣兒，傻柱還是故意板起臉，粗聲粗氣地罵道：
“許大茂！你個孫賊！再拍你柱爺的肩膀，信不信我現在就收拾你！”
傻柱這話一蹦出來，旁邊的劉海中先忍不住“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許大茂更是心里門兒清，知道傻柱這王八蛋就是故意跟他開玩笑呢，壓根沒當真。
就這樣，幾個人說說笑笑，氣氛倒也熱鬧，開始結伴往四合院走。
因為劉海中跟賈東旭兩人沒自行車，再加上從軋鋼廠回到南鑼鼓巷的四合院，距離也確實不算太遠，所以許大茂、傻柱跟何衛國三個人，也就都默契地推著自行車，陪著他們一起步行。
大家伙兒剛下班，推著車邊走邊聊，全當是放松身心，吹吹牛，侃侃大山了。
在這一路回去的期間，許大茂臉上那羨慕的表情就沒消失過，時不時就用一種“與有榮焉”的眼神瞟向何衛國。
而旁邊的二大爺劉海中，更是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變著花樣地說著各種奉承的話。
那話說的叫一個好聽，叫一個熨帖，簡直要把何衛國夸成一朵花了。
不過，何衛國倒也沒有出言打斷他。
他太了解劉海中是個什么脾性了——官迷心竅，一心想著巴結領導。
但現在這個階段，院里院外的，老劉家那仨小子——光天、光福，跟他們何家幾兄妹關系處得都還不錯。
再加上之前傻柱結婚，劉海中作為院里的二大爺，也確實幫了不少忙，前后張羅著。
所以，對于院里這些老一輩的人，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何衛國心里還是把他們當個長輩看待的。
很快，幾個人就回到了熟悉的四合院。
這一進院子，幾個人在路上的那些討論，尤其是關于何衛國高升的消息，瞬間就在院里傳開了！
這里頭，尤其要數許大茂這個大嘴巴“功不可沒”，這小子到哪里都喜歡炫耀一下。
很快，這條爆炸性的消息就在整個四合院里迅速發酵開來。
各家各戶，只要是在家的，幾乎都在議論這件事：
“聽說了嗎？老何家那個大小子，何衛國，當上科長了！在軋鋼廠！”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了不得啊！這何家真是要起飛了呀！”
“對呀，你看衛國那孩子，年紀也不大吧？好像是33年生人，今年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五歲？我的老天爺，這升得也太快了吧！”
“那可不！我看衛國啊，這不光是位置坐得穩，關鍵這上升的勁頭也足！”
“這孩子，了不得呀！前途無量！”
“……”
當然，這熙熙攘攘的議論人群中，就包括了前院的三大爺——閻埠貴。
他聽到何衛國升職當科長這個消息時，內心真的是非常的激動，甚至比他自已家有什么喜事還激動！
因為他心里一直揣著一件事——他家老大閻解成的工作問題。
前幾天就一直嘗試著去找何衛國，想約個時間吃個飯。
但是呢，何衛國那邊一直忙，不是有事就是人不在，這頓飯也就一直沒吃上。
閻解成的工作的事情，你說讓他花很多錢去打點關系、走門路吧，以他那精打細算、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性格，是真舍不得花那錢。
可要是就這么干等著街道辦分配工作，那又遙遙無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何衛國身上，想著何衛國有本事，都上了報紙，在運輸系統里肯定比較有能力和門路，說不定能幫上忙。
哪成想，這何衛國升得實在是太快了！
這還沒等他正式開口請托呢，人家直接就當上科長了！
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實權干部！
本來閻埠貴的第一反應，還是想讓三大媽再精心準備一頓飯，正式請何衛國來家里吃一頓，然后在飯桌上再好好商量商量這事。
但他坐在屋里左思右想，發現這樣做不行！
他等不了了！
因為他害怕啊！
害怕何衛國這剛當上科長，新官上任，事情肯定更多，應酬也更廣。
萬一自已這邊一耽擱，何衛國那邊又被其他事情、或者被更有門路的人給纏住了，那自已豈不是又給放空了？
到時候再想找機會，恐怕更難了！
于是乎，他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不能再等請吃飯了！
還不如干脆直接去找何衛國，把這事攤開了說！
他覺得，憑著院里鄰居這么多年的關系，自已之前在他家傻柱結婚時也幫過忙、出過力，找何衛國幫這么個忙，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對方總得給點面子。
他對著屋里的三大媽開口說道：
“老婆子，你……你去把家里那點花生裝點！我提著去找一趟衛國，辦點事兒。”
三大媽一聽，瞬間就明白了自家老頭子的用意。
她點了點頭，轉身去柜子里拿花生。
不過，她下意識地還是只抓了一小把，只有一點點，這幾乎是她家求人辦事時一貫的作風——禮數到了就行，絕不多給。
但這一次，閻埠貴可跟之前不一樣了！
他一看那少得可憐的一小捧花生，立刻皺著眉頭開口道：
“嘿！老婆子！你這……你這像是找人辦事的樣子嗎？”
“拿這點東西，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你說說，衛國那孩子現在是什么身份？”
“他能缺你這點花生嗎？咱放這點兒，不合適！顯得咱多小氣似的！多抓點！”
三大媽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自已老伴兒，難得見他這么“大方”。
她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轉身又回去，重新抓了滿滿一大捧品相好的花生，用舊報紙仔細包好。
閻埠貴這才接過花生，邁步就朝著中院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何衛國家門口。
透過開著的門，看見何家幾兄妹正圍坐在桌旁吃晚飯呢。
他臉上立刻堆起熱情而又帶著幾分局促的笑容，邁步走了進去，開口道：
“啊，衛國，正吃飯呢？”
何衛國抬頭一看是閻埠貴，連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招呼道：
“哎，閻老師來了？您吃過了嗎？要不……坐下一起吃點？”
閻埠貴連忙擺手，順勢就把手里那包用報紙包著的花生直接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不用了！飯就不用吃了，家里都做好了。”
“衛國啊，你這孩子你看也是……三大爺我之前說請你吃飯，這都說了好幾天了，你一直忙，也沒空。”
“所以我這就……就直接來你家里了，沒打擾你們吃飯吧？”
何衛國一看閻埠貴這架勢，再瞥了一眼桌上那包明顯分量不輕的花生，心里瞬間就跟明鏡似的——這八成是有事兒找自已幫忙，而且估計還不是小事。
不然，以閻老西兒那性格，怎么可能主動往他家里拿東西？
但是何衛國轉念一想，還是那句話，人嘛，活在世上得講點情分。
之前傻柱結婚，人家閻埠貴作為院里的三大爺，確實幫了一些忙，張羅了不少事。
只要他閻埠貴讓自已幫的忙不過分在自已能力范圍內，幫一把也是應該的，就當是還人情了。
“閻老師，您這么客氣干嘛。”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兒？”
“咱們都是老鄰居了，有啥事兒您就直說唄，能辦的我肯定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