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質問。
蘇酥笑，反問，“如果我不是小周夫人呢？”
“你怎么不是，你就在就是周家的夫人。”老爺子臉色更難看了，“你別忘了，你是因為誰才能嫁進周家，才有你今天體面滋潤的日子。”
蘇酥看著老爺子，又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慢慢浸出眼角。
“蘇老先生，話可不能這么說的，我們家周公子看上的，是小夫人這個人，而不是蘇老先生你或者你們蘇家。”
王媽實在是忍不住，開口懟蘇老爺子。
老爺子正火氣上頭，聽王媽也這樣對自己說話，惱火的目光朝王媽掃過去，怒道，“我跟我孫女說話，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置喙。”
“爺爺，在這個家里，王媽不是外人。”
蘇酥抹掉眼角落下來的淚，笑吟吟地指向老爺子和蘇旎，“你和她，才是這個家的外人。”
老爺子一聽，霎時火冒三丈，“蘇酥，你——你是連我這個爺爺都不打算認了嗎？”
蘇酥看著老爺子，只覺得胸口的位置在被一把銹刀子慢慢切割般，悶痛難受的她幾乎要窒息。
偏偏，老爺子還罵她，“你不能飛上了枝頭，就忘了本忘了根。”
“姐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再幫我這一次吧......就這一次......”蘇旎又再次哭求。
蘇酥看向蘇旎，咽下憋屈難受，問，“一次，就這一次，是吧？”
蘇旎忙不迭點頭。
“爺爺，你聽到了，就這一次。”蘇酥又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黑著臉，不說話。
蘇酥無比嘲諷的一笑，點頭又對蘇旎道，“好，就這一次，最后一次。”
就當，她吃了只死蒼蠅吧。
再惡心，也不會有下次了。
……
帶著蘇旎去江家前，蘇酥給周平津發消息，把事情跟周平津說了一遍。
當然，她沒提老爺子說過的那些話。
只說蘇旎一直哭著求她，所以她心軟了，打算替蘇旎出一次頭。
周平津秒回她。
「去吧，江家人要是敢在你面前放肆，告訴我。」
蘇酥看著他回給自己的簡單的一行字，莫名有些濕了眼。
如果沒有嫁給周平津，她無法想象，自己的這一生，會糟糕成什么樣子。
幸好，幸好周平津看到了她，娶了她，將她護到了他的羽翼下。
「好！」
她鄭重地答應。
帶著蘇旎到江家的時候，江肆根本不在，只有江老爺子和江太太在。
算輩分，江老爺子和周平津是同輩的。
蘇酥是周平津的妻子，自然，蘇酥和江老爺子也就是同輩。
按輩分，江太太得叫蘇酥一聲“舅媽”。
但江太太年近六十了，現在又是蘇旎的婆婆，這聲“舅媽”，江太太是怎么也叫不出口的。
得知蘇酥來了江家，江太太立馬親自迎到了大門口。
“小周夫人，沒想到您大駕親臨，怎么也不打個電話來，我們也好提前準備。”江太太對蘇酥，自然是熱情周到的不行。
但當看到蘇旎的時候，臉上的熱情，一秒又冷了下去。
蘇旎對上江太太掃過來的視線，脖子當即一縮，下意識往蘇酥的身后躲。
蘇酥看一眼江太太，又去看一眼躲到自己身后的蘇旎，微微笑了笑道，“江太太不用這么客氣，今天我是以蘇旎姐姐的身份拜訪的。”
“小周夫人您這說的什么話，不管您是以什么身份拜訪，那您都是我們江家的貴客呀！”
江太太笑瞇瞇，迎著蘇酥進門，“小周夫人您趕緊請進。”
蘇酥點頭，提步往里走。
江太太跟上蘇酥的同時，不忘狠狠瞪了身后的江旎一眼。
江旎脖子再次縮了縮，落后幾米跟上去。
“小周夫人，貴客啊！”江老爺子等在大廳里，看到蘇酥進來，也忙迎上去。
“江老先生，突然拜訪，打擾了！”
蘇酥客氣不失得體，卻又立馬話鋒一轉道，“其實這一趟，我原本是很不想來的。”
江老爺子聞言，臉色微微一僵，去看后面跟了進來的江旎。
江旎對上江老爺子的目光，立即乖乖叫一聲“爺爺”。
“小周夫人，莫非，您是來給蘇旎出頭的？”江老爺子年過八旬的人了，自然沒必要在蘇酥的面前裝傻。
裝傻，反而失了身份，搞砸了周江兩家的關系。
蘇酥淡笑，不點頭，也不搖頭，“我就是想來了解一下，蘇旎和江肆這對新婚夫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江肆這個混賬呢，在哪？”江老爺子怒聲問道。
“二少爺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管家低著頭，戰戰兢兢回答。
“還不去打電話，讓這個混賬東西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
“是，老爺。”管家點頭，趕緊去給江肆打電話。
江太太站在一旁，見自家老爺子這個態度，又不由地惡狠狠瞪了江旎一眼。
那一眼，跟鋒利的刀子似的。
江旎對上她的眼神，脖子縮的跟鵪鶉一樣，再不敢往她那看。
“小周夫人，您先請坐！”江老爺子格外周到，對蘇酥做出請的手勢。
蘇酥頷首，跟著江老爺子一起走到大廳中間的位置落座。
等她坐下了，江老爺子和江太太才落座。
江旎想坐，江太太又是一記刀眼掃過去。
江旎觸到她的視線，渾身輕抖一下，剛彎曲的膝蓋，立馬又伸直了，然后乖乖退到一邊，站好。
蘇酥將蘇旎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
她是怎么也沒有想到，被蘇信和胡云喜那樣捧在掌心里如珍似寶般的寵著，從小橫行霸道肆無忌憚的蘇旎，在江太太面前，竟然比老鼠見了貓還要夸張。
她內心里很不厚道的有點兒想笑。
這就是蘇旎一心求來的婚姻，求來的婆家。
想想周家人對自己的態度，對比江太太對蘇旎的態度，蘇酥心里又暖的要命。
很快，傭人端了茶和精致的果盤點心上來。
“小周夫人，請喝茶。”江老爺子又說。
蘇酥頷首，端起面前的茶輕啜一口，然后看向蘇旎，開口道，“蘇旎，你自己說吧，你和江肆到底怎么回事？”
“是，蘇旎，有你姐姐在，你不要怕，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誰對誰錯，你姐姐自有判斷。”江老爺子也發話。
江旎聞言，嘴巴一癟，眼淚立即就又嘩啦啦落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