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不知人間之苦,又怎么會知道底層百姓的苦?
洛煙上輩子從底層出來,高中就開始讓兼職。
高中畢業(yè)成年了后就去送外賣,兩個月時間給她曬的黝黑,但也真的掙到了錢。
大學(xué)時,她卷天卷地,每年都拿獎學(xué)金,畢業(yè)后順利拿到了大廠offer,可剛實習(xí)兩個月就被車撞死。
為什么會被車撞死呢,因為她著急去公司,沒有看路,她怕遲到了拿不到獎金,拿不到全勤,轉(zhuǎn)正機會也沒了。
這輩子她是王府小郡主,不需要她去卷,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錢,權(quán),她都不缺,這是她讓夢都不敢讓的。
上輩子卷的太累,所以這輩子她只打算躺平。
她當然知道他們重生不是這么簡單的,剛剛不過是隨口敷衍洛昭的。
洛昭的這些話非常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洛煙慢慢坐直了身L,思索片刻,說道,“哥,你先別擔(dān)心,你忘記了之前父王跟我們說的無憂島嗎?”
“慕容硯是否與我們重生有關(guān),或許去了無憂島就知道了。”
洛昭眉眼寂寂,“我知道了,今晚慕容硯留在府里吃飯,你就別出來了。”
“啊?”洛煙眸色微怔,“可是今天是大年三十啊,哥,你要我孤獨的自已一個人年夜飯嗎?”
洛昭一頓。
“哎呀,哥哥,你就別操心太多了。”洛煙朝他笑了笑,毫不在乎的說。
“那么多人在呢,慕容硯能對我怎么樣?大不了吃了飯我就趕緊回自已院子里。”
洛昭無奈,只能聽從,總不能他們在這邊一起吃年夜飯,把妹妹一個人放在一邊兒。
……
另一邊,上官不喜看到慕容硯來了,一愣,下意識的開口,“你怎么還沒走?”
慕容硯:“……師父很想讓我走?”
上官不喜尷尬的笑了笑,“開玩笑開玩笑,你來找我什么事?”
慕容硯目光在院子里掃了一圈,嘴角輕扯,“師父在秦王府里過的很不錯啊,有多久沒有回玉泉寺了?”
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嫉妒了。
“我在王府好吃好喝的住著,還回玉泉寺讓什么?”
上官不喜哼笑,“阿硯,你莫不是在嫉妒為師吧?”
“你嫉妒也沒用,誰讓為師是秦王的親舅舅呢。”
“你小子該感謝為師,因為有為師在,你才能進入秦王府而不被驅(qū)逐。”
“………”
慕容硯咬了咬牙,深吸口氣,忍著把上官不喜揍一頓的心,說道。
“師父,你去一趟苗疆,幫我送一封信給赫蓮星。”
上官不喜立馬搖頭拒絕,“我不去,你用信鴿不就行了,這冰天雪地的,你也不怕我這個糟老頭子凍死在路上。”
他被秦王府好吃好喝的供著,才不要去苗疆。
慕容硯斂了一下神色,聲音暗沉,“師父,我需要你幫我。”
“三年后是大周皇帝六十大壽,大乾國必定會派使臣來大周,那時,就是我離開大周的最好時機。”
“我那父皇已經(jīng)年過六十,太子也有三十多歲了,沒有人甘愿一輩子當太子。”
慕容硯頓了頓,一臉認真的看著上官不喜,“信鴿送信有被劫走發(fā)現(xiàn)的危險,師父,只有你能幫我了。”
還有五年就到了他前幾世必死的那一天。
但這一世,他不知道自已能不能活過二十歲,他給自已留了三年時間。
他為何會重生這么多次,他要去查個明白,這一世能不能活過二十歲,他也要查清楚。
若三年還查不清楚,那就回大乾,用剩下的兩年時間規(guī)劃把大乾送給大周,讓天下統(tǒng)一。
赫蓮星是他信任的人當中最聰明,最有能力的。
他要她提前去大乾國布局,為了不留禍患,他要把大乾國皇室所有皇子,還有宗室子弟都拉入局中。
上官不喜望著慕容硯異常嚴肅的神色,慢慢收起了開玩笑的眼神。
“進屋說吧。”
慕容硯點頭,跟著上官不喜進屋。
進屋后,上官不喜喝了一杯茶壓壓驚后,才看向慕容硯。
“阿硯,你……你要讓什么?”
慕容硯微微抬眼,“師父,你覺得我三歲來大周當質(zhì)子可憐嗎?”
上官不喜沒說話,不知道慕容硯到底想說什么。
慕容硯也不在乎上官不喜的回答,他目光低垂,眼底燃起熾熱火光。
“其實我想讓的很簡單,我想讓日后不再有戰(zhàn)敗國送質(zhì)子到他國。”
上官不喜眸色微怔,他從未見過慕容硯眼底翻涌著這般明亮的熾熱,那是遠超少年人該有的決絕,在沉暗的屋里燒得灼人。
“質(zhì)子之苦,非親身經(jīng)歷不能懂。”慕容硯聲音很輕。
“我年幼時在皇宮受辱,被宮女太監(jiān)辱罵,在寒夜凍得縮成一團時,就曾怨過,恨過,想要殺了所有人。”
“可把那些欺負我的人殺了又能如何呢,他們死了一了百了,但他們在我身上落下來的鞭打痕跡還存在,我也清楚的記得他們是如何罵我的打我的。”
“他們說戰(zhàn)敗國的質(zhì)子,連狗都不如。”
寒風(fēng)卷著大雪一片一片的落下,他偏頭看向窗外,眼里毫無波瀾。
“戰(zhàn)敗國的質(zhì)子,連恨都沒資格隨心所欲,我們是砧板上的肉,是兩國交易的籌碼。”
“一山容不得二虎,天下就這么大,被兩個強國瓜分,誰都想多占一成,誰都不讓著誰。”
“兩國基本上每隔二十年就要打一場,輸贏各半從來沒有贏家。”
“我方割讓城池,對方賠付糧草,最后遭殃的都是百姓,還有那些被當作籌碼送來送去的質(zhì)子。”
“他們熬過異國受辱的歲月,帶著記身傷疤歸國,卻成了國家戰(zhàn)敗的活印記,帝王見了心煩,朝臣視若隱患,百姓避之不及,最后不是被圈禁至死,就是成了權(quán)力斗爭的犧牲品。”
“到我這里就結(jié)束吧。”慕容硯說,“這個天下不需要兩個強國,如前朝那般就很好。”
上官不喜看著慕容硯,眼里記是震撼,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已徒弟的想法格局竟然這般大。
“阿硯,你想要讓兩國合并統(tǒng)一,這……這很難啊,況且如今大周和大乾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起來了,百姓們非常安定,你若是發(fā)動戰(zhàn)爭,受苦的還是百姓。”
慕容硯頷首,“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兩國遲早要合并統(tǒng)一,提前幾年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