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看著屏幕上赤裸糾纏的肉體，胃里泛起一陣惡心，卻又感到一絲異樣的燥熱。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下意識往羅澤凱那邊挪了半寸。
“他們...太不要臉了。“
羅澤凱伸手擋住屏幕上最不堪入目的部分，只露出角落里那個呆坐的老頭。
“你仔細看看，“他聲音突然嚴肅，“是不是你姥爺？“
天然用力咬了下嘴唇，強迫自已集中注意力。
屏幕上的畫面讓她臉頰發燙，但她還是強忍著不適仔細觀察。
“不是，“幾秒后她搖頭，語氣肯定，“我姥爺左耳垂上有顆痦子，這人沒有。“
羅澤凱這才松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撥動遙控器，操控著無人機緩緩飛離了那個院子。
接著，他又在鎮上搜索了一陣，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收了無人機，羅澤凱駕車駛向山區。
天然的臉色有些紅撲撲的，似乎還沒從剛才的畫面中緩過來，眼神有點飄忽不定。
羅澤凱笑了笑，打趣道：“還想呢？”
“那個女孩...“天然咬著指甲，“好像是我們村的。“
“你確定？”羅澤凱一邊開車一邊問。
“應該是吧。”她點點頭，“雖然她化了濃妝，但我還是覺得眼熟。”
羅澤凱無所謂地聳聳肩：“是就是唄，反正離遠點就對了。“
天然嘆了口氣：“要是真是她...我還挺難過的。“
“為什么？”
“她以前特別文靜，是我們村最漂亮的姑娘。“天然的聲音低了下去，“現在居然...這么不知羞恥...“
羅澤凱嗤笑一聲：“人都是會變的。“
“但也不能...“天然皺著眉頭，像是在尋找合適的詞，“這么...這么不要臉啊！“
“大小姐，“羅澤凱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的三觀跟人家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天然不服氣地撅起嘴：“嗯……我是不能理解。我覺得這應該是一件很私密的事。”
她的話音剛落，羅澤凱腦子里就閃過一個念頭，轉頭問她：“她認識你姥爺嗎？”
“當然認識啊。”天然點頭，“怎么了？”
羅澤凱一腳踩住剎車，車子猛地停在路邊：“我們回去找她，問問她有沒有見過你姥爺。”
天然臉上立刻浮現出嫌惡的表情：“我才不要跟那種人說話！惡心死了！“
“又不是讓你和她交往，只是問問消息而已。”羅澤凱勸她。
她撅著嘴，滿臉不情愿：“好吧。”
羅澤凱正色道：“天然，你要聽我的。”
“嗯，你說吧。”她勉強應了一聲。
“哪怕她不知道你姥爺的消息，你也要找個借口請她喝茶。”
“為什么要請她喝茶？”
“當然是旁敲側擊地打聽鼠頭張的消息。”
“她夠嗆能知道。”
“鼠頭張是外鄉人，萬一她見過呢？肯定會有印象。”
天然一臉為難，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那……好吧。”
兩人重新回到紅纓鎮附近，羅澤凱再次放飛了無人機。
他將鏡頭對準花臂男所在的房間。
只見花臂男還趴在床上，一只手撐著身子，另一只手還在動，動作雖然不如之前激烈，但明顯還沒盡興。
羅澤凱忍不住笑了：“殘疾人還挺要強啊。”
“變態！別看啦！“天然伸手就要搶遙控器，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往屏幕上瞟。
“你同學這身材，“羅澤凱故意把屏幕往她那邊偏，“在你們村是不是數一數二？“
“要死啊你！“天然整張臉漲得通紅。
“看看嘛，學習學習。”他故意氣她。
“我才不學呢！”她急得直跺腳，“哎呀，你別看了。”
羅澤凱哈哈一笑：“你太有意思了。”
話音剛落，他的電話響了，是張咪打來的。
羅澤凱把遙控器遞給天然：“你看著點，我接個電話。”
下車后，羅澤凱按下接聽鍵：“喂！”
張咪報怨的聲音響起：“羅書記，今天王旭東又來找我問調查的事了，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啊？我都快煩死了。”
羅澤凱皺了皺眉，語氣沉穩地安慰她：“別急，你現在先拖著他，我這邊一結束就回去。”
張咪的聲音帶著點哭腔：“可是他總拿那些裸照威脅我，我真的害怕……”
羅澤凱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我這邊進展也不順利。你再堅持一下，我盡快回來。”
“嗯……”
羅澤凱關心的問：“現在審訊那邊有沒有牽連出王旭東？”
“沒有，所以我才著急啊。”張咪語氣急切，“一點實錘都沒有，他卻越來越囂張。”
“投標的工作進行到什么程度了？”羅澤凱又問。
“還在同步，但羅書記，”張咪頓了頓，聲音有些低落，“真的，沒有你在，大家心里都沒底。”
羅澤凱嘆了口氣，語氣溫和了些：“你們要相信自已，安心工作，我這邊一結束就回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剛轉身要上車，天然的聲音就從車里傳來：“羅哥，她出來了。”
羅澤凱兩步躥回車上，眼睛緊盯著屏幕——看到那個女孩一個人從院子里走了出來，正往小鎮中心走去。
“盯住她。”羅澤凱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叮囑。
“嗯。”天然點頭，手指飛快地操控著無人機。
羅澤凱發動汽車，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猛地沖了出去，朝著小鎮方向飛馳。
距離女孩大概一公里時，他讓天然把無人機收回來了。
“一會兒你假裝偶遇她，和她打招呼。”他一邊調整方向盤一邊叮囑。
“好。”天然點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緊張。
大約五分鐘后，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
“趙敏！”天然趕緊搖下車窗，裝出一副驚喜又激動的樣子，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趙敏一愣，左右張望。
“這兒呢這兒呢！”天然一邊揮手一邊喊。
趙敏順著聲音看過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笑容：“天然？你怎么回來了？”
天然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笑著迎上去：“剛回來，好巧啊，居然能在這種地方遇到你。”
“聽說你當模特了？”趙敏笑盈盈地問。
“是啊，你現在在干什么呢？”天然順勢轉移話題。
趙敏遲疑了一下，眼神有點閃躲，含糊其辭地說：“我……也沒干什么，瞎混唄。”
“有空嗎？我請你喝茶。”天然熱情地邀請。
趙敏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的羅澤凱，眼神里閃過一絲好奇：“他是？”
“我男朋友。”天然大方介紹，語氣自然。
趙敏小聲嘀咕了一句：“真帥啊，也是模特吧？”
“是的。”天然敷衍地應了一聲，臉上卻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
“那你們逛街吧，我就不打擾了。”趙敏說著就要走。
天然一把拉住她的手，笑著說：“你看你急什么，我們好幾年沒見了，就一起坐會兒唄。”
趙敏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那……好吧。”
三人一前一后走進了路邊的一家茶社。
茶社不大，裝修簡陋，但人不多，顯得挺安靜。
三人圍著方桌坐下，要了一壺綠茶，慢慢喝著。
羅澤凱靠在椅背上，裝作百無聊賴的樣子，掏出手機開始打游戲，其實耳朵豎得老高，一邊假裝點屏幕，一邊暗中聽著她們的對話。
“趙敏，你最近有沒有看到我姥爺？”天然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點小心翼翼。
“你姥爺？”趙敏愣了一下，“沒有啊，他來鎮里了？”
“是啊，已經出去兩天了。”天然眉頭微皺，語氣里透出擔憂，“我有點擔心。”
趙敏無所謂地撇了撇嘴：“那有什么好擔心的，我爸出門也經常這樣。”
天然趕緊接話：“我聽說我們鎮上有外鄉人搶劫，怕我姥爺出什么事。”
趙敏嗤笑一聲：“別瞎說，哪個外鄉人敢在這撒野，除非不想活了。”
天然順勢追問：“那最近外鄉人來這里多嗎？”
“不多。”趙敏搖頭。
“那你聽說過一個叫‘鼠頭張’的人嗎？”天然壓低聲音，試探地問，“長得很瘦，尖嘴猴腮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