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書記,”她的聲音帶著微醺的沙啞,眼神卻異常明亮,直視著羅澤凱,
“看在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的份上,基于這份……過命的交情,我把投資額提到十五億,你覺得怎么樣?”
她手中的紅酒杯輕輕晃動,深紅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折射出誘人的光澤。
仿佛她提出的不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而是一個輕松的提議。
羅澤凱神色不變,但眼神微微一凝,顯然這個數(shù)字也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沉穩(wěn)地開口,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波瀾:“鄭總,投資不是兒戲,更不是用來報恩的工具。”
“虹信集團任何重大的投資決策,都應(yīng)該基于對蒼嶺市場前景、產(chǎn)業(yè)基礎(chǔ)和投資回報率的理性判斷,而不是摻雜個人情感。”
鄭虹像是被他的冷靜逗樂了。
她輕笑一聲,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個略帶豪邁的動作讓她浴袍的領(lǐng)口再次微微敞開,露出一片細膩光滑的肌膚。
“理性?”她放下空杯,身體微微前傾,浴袍的下擺也隨著動作分開,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
“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我早就明白一個道理——”
“有時候,最大的理性,就是押注在對的人身上。”
她的目光灼灼,意有所指。
羅澤凱迎著她的目光,語氣依舊平穩(wěn):“謝謝鄭總對我的信任,這份信任本身就很寶貴。”
“不只是信任。”鄭虹打斷他,聲音里飽含著酒意和一種豁出去的沖動。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還有……喜歡。”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塊巨石,瞬間打破了所有偽裝,將兩人之間那層若有若無的曖昧薄紗徹底掀開。
空氣中彌漫的紅酒香氣和她身上沐浴后的清新,此刻都成了這大膽而直接的表白的催化劑。
羅澤凱的呼吸幾不可察地滯了一瞬。
他看著鄭虹。
她臉頰緋紅,眼神卻亮得驚人,帶著豁出去的決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等待著他的回應(yīng)。
羅澤凱沒有立刻回答。
在短暫的沉默后,他緩緩站起身。
這個動作讓鄭虹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但隨即那光芒便凝固了——
因為羅澤凱并非走向她,而是走向旁邊的茶幾。
拿起了那個裝著清水的玻璃壺,姿態(tài)從容地為自已倒了一杯水。
他背對著鄭虹,仰頭喝了一口水。
再轉(zhuǎn)過身時,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沉穩(wěn),眼神清明而堅定。
“鄭總,”他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逾越的明確距離感,“剛才的話,我可以當作是酒后的戲言,不會放在心上。”
鄭虹眼中的光芒閃爍了一下,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潑過。
但隨即,一種混合著挫敗、不甘和強烈征服欲的火苗在她眼底燃起。
“羅澤凱。”她連名帶姓地叫他,語氣里帶著壓抑的激動和一絲執(zhí)拗,
“我鄭虹看上的東西,從來都要得到。我看上的人,也一樣!”
她斬釘截鐵地說道,帶著商場女強人特有的魄力,只是此刻這魄力用在了截然不同的領(lǐng)域。
她說著,甚至伸出手,似乎想觸碰他的手臂。
但羅澤凱不著痕跡地后退了半步,精準地避開了她的接觸。
“鄭總,”他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帶著屬于市委書記的威嚴和明確的拒絕,
“請你自重。我們是合作伙伴關(guān)系,也僅限于健康、純粹的合作關(guān)系。其他的,絕無可能。”
鄭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清晰的受傷痕跡,但很快被更強烈的倔強和不服輸所取代。
“羅澤凱,”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罕見的、幾乎算是脆弱的情緖,
“我這樣放下身段,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
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試圖找到一絲松動。
羅澤凱的目光溫和卻無比堅定,如同磐石:“鄭總,你是個非常優(yōu)秀、也很有魅力的女性。”
“但正因如此,我更應(yīng)該保持清醒和距離。”
“感情不該摻雜任何交易或沖動,這對你,對我,對我們將要合作的重大項目,都不公平。”
“我不要什么公平!”鄭虹猛地站起身,浴袍因她急促的動作散開得更多了些。
但她此刻渾然不顧,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只要一個答案!”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對我就這么冷漠,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和委屈。
與平日里那個精明干練、掌控一切的女強人形象判若兩人。
羅澤凱平靜地看著她情緒激動的樣子,語氣誠懇而坦然:
“鄭總,這不是冷漠,是尊重,也是對彼此負責任。”
“我真心欣賞你的商業(yè)眼光、魄力和能力。”
“也正因為這份欣賞,我更希望我們能夠以最純粹、最專業(yè)的方式合作,共同為蒼嶺的發(fā)展做一點實實在在的事情。”
“這比任何其他關(guān)系都更有意義,也更持久。”
鄭虹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看穿,胸口因激動的情緒而劇烈起伏。
突然,她猛地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地快步走進了主臥室,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羅澤凱站在原地,微微蹙眉,擔心她情緒過于激動之下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舉動。
他正在猶豫是否該出聲安撫,或者暫時離開讓她冷靜。
主臥的門卻又被猛地拉開了。
鄭虹背著手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種異樣的、混合著決絕和詭異的甜蜜笑容。
與剛才激動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她的聲音放得很輕,甚至帶著一絲哄誘的意味,“閉上眼睛好嗎?就一會兒……”
羅澤凱站在原地,目光溫和而警惕,身體已經(jīng)處于一種自然的戒備狀態(tài):
“鄭總,有什么話我們可以好好說,不需要這樣。”
“就一下……相信我……”她一邊用輕柔的嗓音說著,一邊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繞到他身側(cè)。
羅澤凱正要側(cè)身避開,卻感覺后頸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猛地轉(zhuǎn)身,只見鄭虹手里正拿著一個已經(jīng)空了的細小針管,針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她的臉上帶著計劃得逞后近乎癲狂的甜蜜笑容,語氣卻故作無辜:
“我知道硬來打不過你嘛……所以,只好給你加點‘料’,讓你能好好‘休息’一下,聽聽我的心里話了。”
羅澤凱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寒意瞬間竄遍全身。
他立刻伸手想去奪下那支針管,同時厲聲喝道:“你干什么?!”
然而,他剛邁出一步,就感到一陣劇烈的天旋地轉(zhuǎn)。
眼前景物開始模糊重影,雙膝一軟。
竟不受控制地“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連抬起手臂都變得異常艱難。
“你……你給我注射了什么?!”
他強撐著最后一絲意識和力氣,不讓自已完全癱倒。
抬頭怒視著站在面前、笑容詭異的鄭虹,聲音因為藥物的作用而變得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