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看到羅澤凱和他手上拎著的東西,眼睛倏地一亮。
那雙眸子在陽光下像是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澈又靈動。
她小跑到他面前,微微喘著氣,仰起臉問他,唇角自然上揚,帶著天然的嬌俏:“你真的是特意過來陪我的?“
“不然呢?“羅澤凱笑著晃了晃手里的購物袋,眼神溫柔。
她臉上立刻飛起兩抹紅霞。
不知是跑得急,還是心里歡喜,那紅暈讓她看起來更加明艷動人。
她抿嘴一笑,眼波流轉(zhuǎn):“真夠意思!“
“上車吧?!傲_澤凱為她拉開副駕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梁晴這才注意到旁邊這輛飽經(jīng)風霜的車。
她愣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撲扇著:“你從哪兒弄來這么一輛……有年代感的車?“
“朋友的,我的車被他開走了。“羅澤凱解釋道。
“我們小區(qū)里面不能進車,“梁晴指了指旁邊的門禁,“你都買什么了?我們拎進去就好。“
“雜七雜八,看到什么就買了點什么?!傲_澤凱說著,打開了后備箱,露出里面滿滿當當?shù)氖巢摹?/p>
兩人分別拎起幾個袋子,并肩往小區(qū)里走。
走了約莫五分鐘,走進一棟居民樓。
梁晴的家是個一室一廳,空間不大,但收拾得異常整潔溫馨。
米色的窗簾,淺色的原木家具,陽臺上幾盆綠植生機勃勃。
空氣中還若有似無地飄著她身上那種淡淡的、好聞的香氣。
“你坐著歇會兒,看看電視,我去做飯。“梁晴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將頰邊的發(fā)絲挽到耳后,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側(cè)頸和一枚小巧的耳釘。
轉(zhuǎn)身時,腰臀間流暢的曲線在柔軟衣物下微微一現(xiàn)。
“一起吧,我手藝還不錯的?!傲_澤凱已經(jīng)開始主動拆那些包裝袋,動作熟練。
兩人擠進不算寬敞的廚房,開始忙碌。
就在梁晴彎腰去拿碗的時候,一條活魚猛地從袋子里蹦出,不偏不倚砸在她的腳背上。
“哎呀!“她驚得輕呼一聲,像只受驚的小鹿般向后跳開,差點撞到身后的櫥柜。
羅澤凱眼疾手快地彎腰撿起那條還在撲騰的魚,覺得有些好笑:“這你也怕?“
“不是怕它,“她撫著胸口,心有余悸,臉頰因剛才的驚嚇更紅了,“是它突然跳出來,嚇死我了……“
“你家有搟面杖嗎?“他忍著笑問。
“有,我找找看。“她轉(zhuǎn)身打開櫥柜,微微踮腳去尋找,身姿舒展,拉伸出優(yōu)美的曲線。
梁晴找出搟面杖遞給他。
羅澤凱接過來,手起杖落,利落地在魚頭上敲了一下,那魚便不再動彈。
隨即他開膛破肚,刮鱗清理,動作嫻熟流暢,宛如專業(yè)的廚師。
梁晴在一旁看得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唇,那驚訝的表情讓她看起來格外嬌憨:“你的手法……這么熟練?“
“自已愛吃,做得多自然就會了?!傲_澤凱頭也不抬地繼續(xù)處理,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
“怪不得呢?!八闷娴販惤艘稽c,身上淡淡的香氣再次縈繞過來。
羅澤凱頗有些得意地宣布:“今天給你露一手,做個清蒸魚,保證地道?!?/p>
梁晴被他逗得噗嗤一笑,眉眼彎彎,宛如新月:“這就吹上啦?“
“你笑起來特別好看?!傲_澤凱停下動作,轉(zhuǎn)頭注視著她,很認真地說。
梁晴的臉更紅了,像染上了天邊的霞光。
她有些慌亂地轉(zhuǎn)過身去,拿起旁邊的青菜:“少來這套,快干活兒?!?/p>
兩人在廚房里邊忙活邊閑聊,氣氛輕松融洽。
不知不覺間,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擺上了餐桌。
羅澤凱打開帶來的紅酒,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嶄新的燭臺。
“呀,你還買了這個?“梁晴驚喜地叫出聲,眼睛亮晶晶的,“沒想到你還挺有心思嘛?!?/p>
“過節(jié),總得有點儀式感?!八贿厰[放燭臺一邊說。
“可天還沒完全黑呢?!八噶酥复巴馍写娴奶旃?。
“不急,我們先喝著,等天色暗下來再點。“羅澤凱不緊不慢地提議。
他為她斟上小半杯紅酒,然后舉起自已的酒杯,目光溫柔:“節(jié)日快樂?!?/p>
“節(jié)日快樂,“梁晴輕輕與他碰杯,眼底漾著真誠的感激,“謝謝你,特意來陪我?!?/p>
“來,干了?!傲_澤凱仰頭飲盡。
梁晴也微笑著喝了一小口。
她夾起一筷子清蒸魚,小心地送入唇間,細細品嘗后,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哇!真的好好吃!“
羅澤凱得意地一挑眉:“沒騙你吧?“
“嗯!“她又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滿足地瞇起眼,“我看你也沒放太多調(diào)料啊,怎么這么鮮?“
“新鮮的魚,吃的就是原汁原味,過多的調(diào)料反而會掩蓋它的本味?!傲_澤凱解釋道。
“嗯,有道理,又跟你學了一招?!八J真地點點頭,那乖巧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
兩人慢慢品著酒,天南海北地閑聊,話題不知不覺轉(zhuǎn)到了醫(yī)療方面。
羅澤凱便順勢提起,自已家里其實也是開診所的。
梁晴恍然大悟,用手托著腮,笑吟吟地看著他:“原來是富二代啊,怪不得呢……我說你怎么這么大方,給我辦了張那么貴的卡。”
“之前我還偷偷擔心,你的錢來路不正呢。“
“你看我像那種貪污受賄的人嗎?“羅澤凱放下酒杯,故作嚴肅。
“像倒是不像,“她狡黠地眨眨眼,長睫毛像蝶翼般撲閃,“可貪官又不會把'貪官'兩個字寫在臉上,對不對?“
“那倒也是?!傲_澤凱被她逗笑了。
“所以,我懷疑你一下,也很合理嘛?!八v如花,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帶著些許好奇,“不過,你既然條件不錯,為什么不買輛好車呢?“
羅澤凱笑了笑,解釋道:“在單位上班,總不能開著豪車招搖過市吧?那豈不是坐實了別人的猜想?“
梁晴嘻嘻一笑,表示理解:“說得對。你年紀輕輕的,考慮事情還挺周全?!?/p>
“端公家的飯碗,不得不謹慎些。不像你們當醫(yī)生的,環(huán)境相對單純?!?/p>
“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啊,“梁晴輕輕嘆了口氣,“光是沒完沒了的倒班,就夠熬人的了?!?/p>
“你怎么沒想辦法調(diào)到門診去?那樣會輕松不少。“
梁晴聞言,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我剛來醫(yī)院的時候就是在門診的。后來……后來院長的親戚要進來,就把我擠到病房去啦。“
“真是可惜了你這個博士學歷?!傲_澤凱語氣中帶著惋惜。
“唉,沒辦法的事,“她無奈地輕嘆一聲,低頭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酒杯。
燈光在她濃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誰讓我家里沒什么背景呢?!?/p>
“等以后有機會,我?guī)湍阆胂朕k法?!傲_澤凱放輕了聲音說。
梁晴立刻抬起頭,眼中希望的火苗被點燃:“真的嗎?“
“當然。“羅澤凱的語氣很堅定。
“那……我敬你一杯!“她欣喜地舉起酒杯,眼中滿是期待的光芒。
羅澤凱爽快地與她碰杯,再次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氣氛愈發(fā)融洽。梁晴雙頰緋紅。
她用手支著下巴,目光直直地看向羅澤凱,帶著些許迷離和探究:“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
“因為你給我治過病啊,算是報答。“羅澤凱認真的說。
“還有呢?“她不肯罷休,追問道。
羅澤凱看著她被酒意熏得水汪汪的眼睛,微微一笑,坦誠地說:“還有就是……我很喜歡你?!?/p>
“只是……喜歡?“她歪著頭追問,這個動作讓她顯得既天真又嫵媚。
“嗯。“羅澤凱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確定的答案。
梁晴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謝謝……謝謝你的坦誠?!?/p>
兩人之間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只有酒杯偶爾輕碰的細微聲響。
過了一會兒,梁晴又抬起頭,眼神里帶著好奇:“你……對別的女孩子,也像對我這樣嗎?“
“什么樣?“羅澤凱不解。
“就是……這么直接,有一說一,好像不太會說那些哄人開心的甜言蜜語。“她解釋道。
羅澤凱笑了:“其實甜言蜜語我也會說,只是……不想用來騙你?!?/p>
“那你說,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她好奇地追問。
羅澤凱認真地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大概……算是好人里的壞人吧?!?/p>
梁晴被他這個矛盾的答案逗得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你這個人,真奇怪?!?/p>
“哪里奇怪了?“羅澤凱一邊給她添了點酒,一邊問。
“別人追求女孩子,都是拼命展示自已有多好。你倒好,上來就先給自已貼個'壞人'的標簽?!傲呵缤兄鶐妥?,笑盈盈地看著他。
“因為……“羅澤凱收斂了笑容,語氣變得平靜而認真,“我可能給不了你通常意義上那種……圓滿的結(jié)局?!?/p>
“為什么?“梁晴追問,眼神里帶著不解。
“我不想結(jié)婚了?!八届o地陳述。
“哦……“梁晴輕輕應(yīng)了一聲,低下頭。
羅澤凱見狀,呵呵一笑,試圖讓氣氛輕松些:“但這并不影響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我?guī)湍?,沒什么額外的企圖,你別有壓力?!?/p>
“真的……一點企圖都沒有?“梁晴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帶著一絲挑釁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