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大雜院內(nèi)。
老郭家。
附近大雜院里有名的紅娘。
“艷麗呀，說句不好聽的話。”
“你家的情況自已也清楚，正常的人家是真不愿意跟你做親家。”
“條件差點(diǎn)的你又看不上，是真不好辦。”
“郭大嫂你放心，這回我家那兩個丫頭沒那么多要求。”
馬艷麗臉上強(qiáng)行擠出一個笑容。
“只要不是街溜子，混不痞的能嫁出去就成。”
“真的？”郭大嫂有些欣喜。
“真的。”
馬艷麗一臉愁容。
這一個月，家里的日子非常不好過。
兩個兒子先后入獄。
緊接著自家存了多年的錢財被偷，最后還是賣了鐵飯碗工作才勉強(qiáng)生活的下去。
這還不算，真正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先是鄰居們孤立他們。
緊接著親朋好友、工友們遠(yuǎn)離。
這些也就算了。
他們自信過上一段時間，總會好起來。
由于家中生活緊張。
她跟丈夫李安為了節(jié)省開支，決定把大女兒、二女兒嫁出去。
大女兒李莉十九、二女兒李夏竹十七。
沒有到領(lǐng)證的年齡，但是先結(jié)婚再領(lǐng)證很正常。
只要街坊鄰居通知一下就行。
結(jié)果好不容易給她們介紹了一個對象，原本說的好好，結(jié)果人家一打聽，很快就被退了回來。
“你家兩個進(jìn)監(jiān)獄的，我們才不跟你們做親家。”
撂下一句話，人家一臉嫌棄的離去。
如此連番好幾次，別說他們夫妻兩個大受打擊，就連兩個青春正茂的女兒都有些受不住。
好好地突然成了惹人嫌、沒人要的女人。
誰開心的起來？
以至于整天待在屋子不敢出來，生怕別人對她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
沒有辦法，只好降低標(biāo)準(zhǔn)。
趕緊嫁出去就行。
“再不嫁出去就真成大姑娘了。”
“那可不會，有我在保證給你家女兒找個好人家。”
郭大嫂說的極為好聽。
心中暗道一聲還不是你自已找的？
附近大雜院誰不知道，馬艷麗這個當(dāng)后娘的算計(jì)不是親生的大兒子，弄得家里一團(tuán)糟。
“那就謝謝郭大嫂了。”
跟紅娘郭大嫂談好兩個女兒的親事，馬艷麗離開了這個大雜院。
轉(zhuǎn)了兩道街。
來到自家大雜院門口供銷社。
打了一瓶醋，稱了二兩鹽，回家準(zhǔn)備做晚飯。
“哎，也不知道振江咋樣了。”
回到家，看著不復(fù)往日熱鬧的家，馬艷麗不由得想到了兒子李振江。
正所謂想什么，來什么。
馬艷麗剛想起李振江，家里就來了兩個公安。
“是李振江家里么？”
馬艷麗一聽，頓時激動了起來。
“對對對，同志，我兒子怎么樣了？”
“判決下來了，去西北甘寧地區(qū)勞改十年。”
“啊？”
馬艷麗一聽，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一直在屋子里的李莉、李夏竹跑了出來，連忙扶起老娘。
馬艷麗起來后扒開兩個女兒，一臉關(guān)切的問道。
“怎么會是十年？”
“我家老大同樣的被舉報，只是判了三年啊。”
“振江怎么就判了十年？”
“那能一樣么？”
“這個李振江猥褻婦女，在監(jiān)獄里宣揚(yáng)迷信思想，判十年已經(jīng)是看在他近來表現(xiàn)不錯的份上。”
“不是。”
馬艷麗傻了眼。
“宣揚(yáng)迷信思想是李振華的罪名，可不能按到我家振江身上。”
“你想什么呢？”
公按人員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
“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李振江在監(jiān)獄里三番幾次吵著鬧鬼，不是宣揚(yáng)迷信思想是什么？”
“這跟李振華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
“你可別胡攪蠻纏。”
“怎么會這樣？”
馬艷麗聽完，一臉的難以置。
“他為什么會吵著鬧鬼，你們就沒有問清楚怎么回事么？”
“這個我們倒是知道一點(diǎn)。”
公安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振江住的牢房就是李振華之前住過的。”
“進(jìn)去后聽說李振華在監(jiān)獄舉報他，還說他身上有女人的貼身衣服。”
“就這個，把他嚇的非說有鬼。”
馬艷麗聽完，心中靈光一閃。
想到就是兒子李振江被抓走的那天，家里的錢莫名消失。
“那個……”
她本想說，會不會真的有鬼。
還想說自已家的錢也有可能被鬼偷走，可是話到嘴邊連忙停了下來。
那可是迷信思想，說不得。
“好了。”
公安人員見到馬艷麗欲言又止，沒有心思多嘮叨。
“你趕緊給他準(zhǔn)備東西吧。”
“三天后出發(fā)，出發(fā)之前把他的行李送到我們那邊就行。”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那個公安同志，他出發(fā)前我能去看一眼么？”
“不行。”
待公安離開后，馬艷麗又大哭了起來。
李莉、李夏竹紛紛安慰。
與此同時。
李振華一路由五鬼搬著，以時速三五百公里的速度終于飆到了京城。
找到一處無人的小巷，現(xiàn)身而出。
收回五鬼，走出小巷，來到繁華熱鬧的京城大街。
李振華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氣。
“奶奶的，總算到了京城。”
“下次再也不來了。
他本以為五鬼搬著他奔襲京城很簡單，沿著直線往京城方向飛行就行。
可是真正出發(fā)才發(fā)現(xiàn)一個重要問題，就是方向。
沒有導(dǎo)航，沒有大的參考目標(biāo)。
人在空中根本就無法真正的長距離沿著直線飛行，五鬼也不行，不知不覺就會偏離方向。
以至于他中間不得不多次停下，重新辨認(rèn)方向。
要不是為了殘篇的道藏，早就回了。
“先去順東來吃個涮羊肉火鍋。”
李振華回憶著原身的記憶，直奔順東來飯店。
錢、票？
他乾坤小空間多的是。
上次讓五鬼拿來的那些票據(jù)在北疆毫無用處，到了這邊當(dāng)然要消耗一波。
吃完涮羊肉火鍋。
李振華又去了一趟百貨大樓。
買幾套自已穿的衣服，買了一個梅花手表，一輛永久牌自行車、還抽空打了鋼印。
又買了各種糖果點(diǎn)心。
最后江夕瑤挑了幾套衣服、發(fā)卡、手套、圍巾……。
生活用品若干，林林總總一大堆。
“不是自已的錢、自已的票，花起來真是一點(diǎn)也不心疼。”
李振華走出百貨大樓，找到一個角落，把最后買的東西放到乾坤小空間。
認(rèn)準(zhǔn)方向，慢悠悠的向著記憶中的家走去。
此時天色已黑。
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與安靜的北疆農(nóng)場彷佛兩個世界一般。
李振華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
彷佛與這個熱鬧的城市格格不入，有點(diǎn)像一個過客。
他終究沒有在這里生活過。
不是他的故鄉(xiāng)。
“不過這一輩子，早晚要成為京城人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
李振華心中灑脫的一笑，欣賞著六七十年代的京城，慢慢到了自家的大雜院附近。
找到一個拐角處，召喚出五鬼遮蔽身形。
李振華邁步往大雜院走去。
“咦？”
一路穿堂過戶，李振華猶如無人之境。
直到家里才發(fā)現(xiàn)，眼盲心瞎的老爹正在抽大煙袋，后娘正在哭哭啼啼的收拾東西。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