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和江南城僵持著……
她明明猜到他應該是有公事來找自己！
可又莫名地希望他找自己，不僅僅是公事！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蕭遙不想去分析……或許是抗拒去分析！
許久，還是蕭蕓發現了江南城，就推了推蕭遙：“四姐，南將軍來了，你怎么不過去？”
蕭遙猛然一醒，感覺這樣的對視太曖昧了，她就順著蕭蕓的推動往前走了幾步，就出了蕭家的院子。
“南將軍，是不是以農養兵的事還有什么不清楚的？”
蕭遙走近江南城，調整好了心態，自然地問道。
江南城轉開了盯著她的眼，從懷中把章韜的結構圖遞給了蕭遙。
“我是來還你這個的……也和你說一下我調查的結果！”
江南城沉聲道：“我派人盯著胭脂巷，還沒發現章韜的下落，之前因為四大家族的滅亡，胭脂巷青樓的生意還沒完全恢復，青樓那些煙花女和小廝有些在混亂的時候逃了，還不清楚和章韜有關系的人有沒有在其中！”
“這結構圖，我的人對比了四大家族的房子，沒找到一處相似的！”
蕭遙蹙眉，這結構圖不是四大家族的，那是什么地方的？
“蕭姑娘，你還記得李家是經營玉器的嗎，我回去細看了他們家的賬冊，賬冊和實際查抄的銀兩也不符合，但我細查了，李家沒地道！”
江南城蹙眉道：“李家的管家和家主，在我們攻打他們的時候，管家逃走了，李家家主和兩個管事也死了，之前以為是混戰中被士兵殺了，收斂尸體的時候我也沒細查！”
“江大人把李家的案子交給我，讓我弄清這些銀兩的去處，我和你談過后，回去暗暗找人挖出了李家家主的尸體，仵作檢查后發現他身上幾處刀傷，可致命的是心臟，一刀致命！”
蕭遙迅速就跟上了江南城的思路：“你懷疑不是士兵殺的，而是殺手或者敵國的奸細混在其中，殺人滅口？”
江南城頷首：“表面上四大家族以彭家為首，可暗中負責和東陵國勾結的就是李家，周彭錢三家都是通過他向東陵國販賣武器，糧食等，東陵國的奸細也只和李家接觸，所以東陵國在越州的奸細也只有李家知曉！”
“而這次混亂中，李家家主被殺，三個兒子也死了，其中一個兒子叫李翔，臉被砍得慘不忍睹！剩下的婦孺兒童，對李家做的事一無所知！”
蕭遙挑眉：“你懷疑這個死的李翔不是本人？”
“嗯，身高身形衣著相似，他夫人辨認了，確定是他，可我詢問了當時攻打李家的將領，他把帶進去的士兵都挨個審問了，沒人承認砍了李翔的臉！”
江南城苦笑：“有幾個士兵說看到有人砍了，但當時大家都急著抓李家的人，那人穿著士兵的衣服，他們以為是自己人，就沒干涉！”
“后來讓他們在隊伍里認人，不是說沒找到，就是不記得了！”
蕭遙想到潛進自己房間的盜賊，也跟著苦笑。
四大家族滅亡了，不代表就徹底安寧了，這些人不管是殺手還是奸細，都在暗處窺探著他們。
“南將軍，你打算怎么辦？”蕭遙詢問道。
江南城沉聲道：“當然是繼續調查，不弄清這些銀兩的去處，始終是隱患！”
蕭遙想了想，抖了抖手上的圖紙：“如果你一時沒線索，不如用這圖紙引蛇出洞？”
“等過了中秋，我可以故意裝作在章韜的醫書里發現這結構圖，你讓江大人配合你，先在小范圍說這事，把章韜擺在明面，看看敵人有什么動靜，再順藤摸瓜！”
江南城濃眉緊皺，下意識地看向蕭遙：“可章韜如果是奸細，你揭發了他，你自己就身處危險，不行，就算要用這計策，也不能是你發現的！”
蕭遙不贊同地道：“結構圖是在醫書里發現的，虞山現在就我一個大夫，不是我發現，換其他人，暗中的人也不會相信的！”
“還是我來吧，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這事既然關系到軍餉，我也想出一份力！”
江南城想了想道：“那等中秋后再說，我加緊調查，也許不需要你冒險就能揪出章韜！”
蕭遙點點頭，這事急不得，就等中秋后再說吧！
“越州恢復正常了嗎？”她轉了話題。
江南城隨口道：“江大人任命了幾個臨時的縣令，都幫著恢復了次序，越王在百姓中也有口碑，他站出來和江大人安撫了百姓，現在大部分州府的鋪面都恢復了經營！”
“四大家族的鋪面生意，等縣令清理出來就可以售賣，他們的田地也會拿出來低價售賣！”
這和蕭遙意料的差不多，她順口道：“南將軍，江大人說了要將我們安置在什么地方嗎？”
江南城道：“夏邑縣，那邊田地被毀了很多，那邊靠近邊境，之前的村民因為戰亂和逃荒都走了大半，江大人計劃就是讓你們充盈夏禹縣！”
他意味深長地道：“你提出的以農養軍，還有那些種植的良策，江大人也想看你能不能落到實處！我過來時，他和崔郎中說，想給你一百畝地做試點！”
“那邊田地眾多，附近幾個村鎮都可以用來安置軍戶家眷，有戰事，駐軍部隊離的不遠，也能及時照應！”
蕭遙無語，江懷瑾這計劃站在朝廷的立場，可真是周到。
荒蕪的村鎮拿來安置犯人，有戰事，這些犯人還能幫著軍隊抵抗，反正怎么算朝廷都不吃虧。
“江懷瑾真是好算計啊！”
蕭遙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皇上點他這個狀元，又任命他為知府，真是知人善用！”
江南城挑挑眉，欲言又止。
“你當初不就是因為他中了狀元，才對他起了愛慕之心嗎？”
江南城在心里還是忍不住說了這話。
想想可以，但他不會說出來，不適合！
“我還得去提審一下李家的人，先走了！”江南城去牽馬。
蕭遙趕緊道：“你等等，我們做了月餅，我給你拿幾個回去吃！”
江南城就站住了。
剛才在院子外看到蕭家吃月餅熱鬧的場面，讓他心情復雜，他很羨慕蕭家這和樂融融的相處氣氛。
那就是家的感覺嗎？
互相關愛，互相支持，互相包容……
那一瞬間，他第一次羨慕江懷瑾。
江懷瑾原本可以融進這種氣氛里的，他有這個資格卻放棄了！
而他，卻從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