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內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混亂。
骯臟的街道,彌漫著劣質酒精和大麻的氣味,偶爾傳來醉漢的喧嘩和女人的調笑聲。各種膚色、穿著各異的人穿行其中,眼神中都帶著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山鷹和毒蛇避開人多的地方,憑借著高超的潛行技巧,很快找到了老貓描述的那家診所。
診所門面不大,看起來頗為破舊,但此時卻大門緊閉,里面沒有亮燈。
兩人沒有貿然靠近,而是在周圍仔細觀察。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異常。
在診所斜對面的一家小酒館里,有兩個穿著當地武裝服裝的漢子,看似在喝酒,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向診所方向。
“被盯上了?!鄙晋椀吐暤?。
“看來老貓他們撤離后,這里就被監視了?!倍旧哐凵癖洌安荒軓恼T進去?!?/p>
兩人繞到診所后方,發現后面有一個堆放雜物的狹窄小巷。
毒蛇如同壁虎般靈活地攀上墻頭,確認后院無人后,向山鷹打了個手勢。
山鷹會意,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拿出工具,悄無聲息地撬開了后窗的插銷。
兩人如同貍貓般翻窗而入,落入診所內部。
里面一片黑暗,彌漫著消毒水和其他藥味。
他們不敢開燈,借助微型手電筒的光線,快速搜索著。
很快,他們在里間一個上了鎖的抽屜里,找到了一些與老貓描述吻合的、李醫生與蘇家多年前往來的舊物和信件,確認了這位李醫生的身份。
“看來就是這里了。”山鷹低聲道,“但是醫生不在,而且外面有眼線。”
“等?!倍旧哐院喴赓W,“天亮前,如果醫生不回來,我們再想其他辦法?!?/p>
兩人隱藏在診所的陰影中,如同耐心的獵人,靜靜等待。
直到凌晨時分,后門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鑰匙轉動聲。
一個穿著灰色舊外套、頭發花白、戴著眼鏡的干瘦老者,提著一個藥箱,小心翼翼地閃了進來,并迅速反鎖了門。
他顯然沒有察覺到診所內多了兩個不速之客,徑直走向里間,準備開燈。
“李醫生。”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嚇得老者渾身一僵,手中的藥箱差點掉在地上。
山鷹和毒蛇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微型手電筒的光束并沒有直接照射老者的臉。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李醫生聲音顫抖,充滿了恐懼。
“李醫生,別怕?!鄙晋棻M量讓自已的語氣平和,“我們是蘇武先生的人。老貓和小不點,之前承蒙您照顧了?!?/p>
聽到“蘇武”和“老貓”的名字,李醫生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消失:“老貓他們……已經走了。你們……”
“我們還有一位重傷的同伴,需要您的幫助。”毒蛇直接說明了來意,“他現在在鎮外,傷勢很重,需要立刻處理?!?/p>
李醫生皺緊了眉頭,臉上露出為難和恐懼的神色:“這……不是我不幫……你們不知道,現在外面查得很緊,吳梭溫將軍懸賞兩千萬要找那個小女孩和那個男人……我的診所已經被盯上了!我要是幫了你們,被他們發現,我和我的家人都得沒命!”
山鷹和毒蛇對視一眼,知道僅憑言語很難說服對方。
山鷹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袋,放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袄钺t生,這里是五十盎司黃金。只要您能救我們同伴,事成之后,還有重謝。而且,我們可以保證,絕不會牽連到您和您的家人。我們會處理好一切痕跡?!?/p>
看著桌上那袋沉甸甸的黃金,李醫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窗外,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重重嘆了口氣:“唉……罷了,看在和蘇家舊日的情分上……人在哪里?傷得怎么樣?”
“在鎮外廢棄礦洞,槍傷,撞擊傷,失血過多,可能感染?!倍旧呖焖僬f道。
李醫生臉色更加凝重:“這么嚴重?需要手術!我這里條件不夠,而且太危險了。我知道一個地方,更隱蔽,是我以前偶爾用來處理一些……不方便的傷員的地方。跟我來,帶上你們的同伴,我們趁天還沒亮轉移!”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山鷹和毒蛇背著幾乎再次陷入昏迷的蘇寒,跟著李醫生,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灰鼠鎮狹窄、骯臟的后巷和排水溝旁。
李醫生對小鎮的地形極為熟悉,巧妙地避開了所有可能有眼線的主要街道和巡邏隊。
七拐八繞之后,他們來到了小鎮邊緣一處幾乎被廢棄的、曾經用來堆放皮革的倉庫。倉庫散發著濃重的霉味和殘留的鞣制劑氣味,足以掩蓋其他任何異常氣味。
李醫生打開一扇隱蔽的小門,里面竟然別有洞天。
一個大約十幾平米的空間被打掃得相對干凈,擺放著一張簡陋的手術床、一些基本的醫療設備和藥品柜,雖然條件簡陋,但比起野外和那個被監視的診所,已經好了太多。
顯然,這里是李醫生經營多年的一個“安全屋”。
“快,把他放到床上!”李醫生立刻進入了狀態,戴上手套和口罩,打開了無影燈。
在山鷹和毒蛇的協助下,李醫生小心翼翼地剪開了蘇寒身上早已被血污浸透、粘連在傷口上的衣物。
當看到蘇寒左臂那猙獰的槍傷、背后大片青紫腫脹的撞擊傷以及其他各處深淺不一的傷口時,饒是見過不少傷情的李醫生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能撐到現在,真是奇跡……”李醫生喃喃道,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開始準備手術。
沒有現代化的麻醉監護設備,李醫生只能依靠經驗估算劑量,給蘇寒進行了局部麻醉和靜脈鎮靜。
然后,他拿起手術刀,開始小心翼翼地處理左臂的傷口。
山鷹和毒蛇在一旁緊張地看著,負責遞送器械和按住蘇寒可能因疼痛而產生的無意識掙扎。
手術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李醫生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但他手上的動作卻始終穩定而精準。
他成功取出了嵌在肌肉和骨骼縫隙中的彈頭,徹底清創了腐爛的組織,縫合了血管和肌肉,并進行了包扎。
接著,又處理了背后的撞擊傷,確認沒有傷及脊柱要害,但軟組織損傷和骨裂是免不了的。
做完這一切,李醫生幾乎虛脫,他給蘇寒掛上了加強的抗生素和營養液,又注射了破傷風抗毒素。
“子彈取出來了,感染也暫時控制住了?!?/p>
李醫生摘下沾滿血跡的手套,疲憊地說道,“但他失血太多,身體透支到了極限,能不能挺過來,就看接下來二十四小時的恢復情況,以及他自身的意志力了?!?/p>
“謝謝您,李醫生!”山鷹和毒蛇由衷地感謝道。
李醫生擺了擺手,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蘇寒,眼神復雜:“不用謝我,拿錢辦事而已。你們在這里照顧他,我白天不能待太久,免得引人懷疑。晚上我會再過來看看。記住,絕對不要發出任何大的聲響,也不要讓任何人發現這里!”
交代完注意事項,并留下一些口服藥后,李醫生便悄悄離開了。
倉庫內陷入了沉寂,只有蘇寒微弱而平穩的呼吸聲,以及輸液管內液體滴落的聲音。
山鷹和毒蛇輪流休息和警戒,寸步不離地守候在蘇寒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寒一直處于昏睡狀態,但臉色不再像之前那樣死灰,呼吸也漸漸變得有力了一些。
期間他發起了高燒,在山鷹和毒蛇的物理降溫和李醫生留下的藥物作用下,體溫終于慢慢降了下去。
第二天深夜,李醫生再次悄悄到來。
他檢查了蘇寒的情況,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燒退了,生命體征穩定下來了。他的身體素質……真是我見過最好的?!?/p>
李醫生感嘆道,“只要不再發生嚴重感染,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恢復期,需要靜養和充足的營養。”
聽到這個消息,山鷹和毒蛇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大半。
第三天下午,昏睡了兩天多的蘇寒,睫毛再次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渙散和充滿痛苦,雖然依舊虛弱,但已經恢復了清明和銳利。
他感受到了左臂和背后傳來的、雖然依舊疼痛但已經變得“干凈”和“受控”的感覺,也看到了守在一旁、面露喜色的山鷹和毒蛇。
“三爺爺!您醒了!”山鷹驚喜地低呼。
蘇寒微微點了點頭,嘗試動了一下右手,雖然依舊無力,但已經能夠抬起。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聲音沙啞但清晰地問道:“這里……是安全點?”
“是的,三爺爺。多虧了李醫生?!倍旧吆喚毜貙⑶闆r匯報了一遍。
蘇寒聽完,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種冷靜的盤算。
“小不點和阿豹他們……有消息嗎?”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山鷹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我們不敢輕易對外聯系,怕暴露位置。”
蘇寒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已的身體狀況。
傷勢依舊沉重,但那股縈繞不散的死亡陰影已經散去。強大的自愈能力,正在這相對安全的環境中,緩慢而堅定地發揮著作用。
他知道,自已必須盡快好起來。
吳梭溫不會放棄,邊境那邊的蘇武和小不點也需要他。這場風暴,還遠未結束。
“繼續潛伏,收集情報。”
廢棄皮革倉庫改造的臨時安全屋內,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陳舊皮革和淡淡血腥混合的復雜氣味。
蘇寒靠在簡陋的床板上,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眼睛已然恢復了往日的深邃與銳利,如同在暗夜中磨礪的刀鋒。
幾天來,在李醫生秘密的診治和山鷹、毒蛇的精心照料下,他強悍的身體素質開始顯現威力。
左臂的槍傷雖然依舊疼痛,但縫合處已經開始愈合發癢,背后的淤腫也消散了大半,內腑的震蕩感基本平復。
雖然距離完全恢復還差得遠,但至少已經擺脫了生命危險,并且具備了一定的行動能力。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左臂,感受著肌肉牽拉帶來的細微痛楚,眉頭微蹙,但眼神卻愈發冷靜。
他看向正在角落調試一部經過特殊加密處理衛星電話的毒蛇,沉聲問道:“聯系上了嗎?”
“信號很不穩定,緬北山區干擾嚴重……等等,接通了!”毒蛇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迅速將電話遞給蘇寒。
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一陣急促而焦慮的呼吸聲,隨即響起了蘇武那熟悉又帶著難以置信顫抖的聲音:“喂?是……是三爺爺嗎?!”
“是我,大哥。”蘇寒的聲音平穩,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三爺爺!您真的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蘇武的聲音瞬間哽咽,充滿了失而復得的狂喜,“您怎么樣?傷得重不重?小不點一直念叨您……”
“我沒事,傷在恢復。小不點怎么樣?”蘇寒打斷了他,他最關心的還是那個小家伙。
“小不點沒事!就是受了驚嚇,回來那天發了一場高燒,現在已經好多了,就是……晚上還經常做噩夢,喊著太爺爺……”蘇武的聲音帶著心疼,“三爺爺,您在哪里?我立刻派人去接您!不,我親自帶人去接您!”
“不用?!碧K寒拒絕得干脆利落,“我現在的位置相對安全,但吳梭溫的人還在瘋狂搜捕,你們大規模過來目標太大,反而會暴露?!?/p>
“那您……”
“我會自已想辦法回去?!?/p>
“但不是現在?!?/p>
“我們這次救回了小不點,是僥幸。但‘血蟒’這樣的毒瘤,吳梭溫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軍閥,還盤踞在這里。他們經營的非法器官販賣網絡,就像一條潛伏在陰影里的毒蛇,這次失敗了,下次還會盯上其他無辜的孩子……只要這條利益鏈不斷,只要吳梭溫還在,悲劇就永遠不會停止!”
他的聲音逐漸轉冷,帶著凜冽的殺意:“我蘇寒的孫女,不能白受這份驚嚇和委屈。那些犧牲的、以及未來可能犧牲的無辜者,更需要一個交代。于公于私,吳梭溫和他的勢力,都必須連根拔起!這個‘雞’,必須殺!而且要殺得干干凈凈,才能儆那些心懷不軌的‘猴’!”
“可是三爺爺!這太危險了!您一個人,還在受傷,面對的是整個地方武裝勢力!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蘇武急得幾乎要吼出來。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碧K寒的眼神銳利如刀,“我在暗,他在明。他損失了空中力量,折損了大量精銳,現在正是他勢力受損、心神不寧的時候。這是最好的機會?!?/p>
他不再給蘇武勸說的機會,直接下達指令:“大哥,你現在的任務,是照顧好小不點,安撫好家里,同時,想辦法通過你的渠道,盡可能搜集吳梭溫武裝力量部署、產業、以及他與其他勢力關系的情報,加密傳給我。這邊的事情,交給我。”
“三爺爺……”
“執行命令!”蘇寒的語氣帶著長輩和曾經指揮官的雙重威嚴。
電話那頭,蘇武沉默了良久,最終化作一聲沉重無比的嘆息:“……是,三爺爺。您……萬事小心!一定要活著回來!”
掛斷與蘇武的通話,蘇寒沒有絲毫停頓,通過加密頻道聯系趙建國,一個壓抑著雷霆之怒、仿佛隨時會爆炸的聲音通過加密信號傳來:
“蘇寒?!你個混賬王八蛋!你還知道打電話?!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回來!” 正是趙建國副司令。
蘇寒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拳頭砸在桌子上的悶響。
“首長,”蘇寒的聲音依舊平靜,“對不起,讓您擔心了。但我現在不能回去?!?/p>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趙建國的怒火如同火山噴發,“蘇寒!你眼里還有沒有紀律?!有沒有組織?!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無組織無紀律!屢教不改!你真以為老子舍不得斃了你嗎?!”
咆哮聲震得蘇寒耳膜嗡嗡作響,但他只是靜靜聽著,直到趙建國的怒吼暫歇,才沉聲開口:
“老首長,您罵得對,所有的處分,我回去之后絕無怨言。但是,吳梭溫這條線,不能斷?!澈蟮钠鞴儇溬u網絡,必須摧毀?!?/p>
“這不是我蘇寒一家的私仇,這關乎無數可能受害的無辜者,更關乎……我們華夏兒女在外的尊嚴和安全!今天他們敢動我蘇寒的孫女,明天就敢動其他同胞!這樣的毒瘤不除,后患無窮!”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懇切:“請您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用我自已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如果我成功了,能為邊境鏟除一個大患。如果我失敗了……我也絕不會給國家、給軍隊帶來任何麻煩。所有責任,我蘇寒一力承擔!”
“你承擔個屁!”趙建國氣得破口大罵,“你他媽這是個人英雄主義!是莽夫!你一個人能干什么?!你以為你是超人嗎?!立刻給我回來!這是命令!”
“對不起,首長?!?/p>
“這個命令,我無法執行。等我做完該做的事,我會回去向您請罪。要打要罰,我都認。”
“蘇寒!你……”
“首長,保重!”蘇寒不再多言,直接示意毒蛇切斷了通訊。
他知道,趙建國此刻定然是暴跳如雷,但他更知道,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但軍人的血性,是守護該守護的一切。
為了小不點未來能生活在更安全的世界,為了那些潛在的可能被傷害的無辜者,這個險,他必須冒。
安全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山鷹和毒蛇看著蘇寒,眼神復雜,有擔憂,有敬佩,更有一種愿意追隨的決然。
蘇寒看向他們,目光柔和了一些:“山鷹,毒蛇?!?/p>
“在!三爺爺!”兩人立刻挺直身體。
“你們的任務完成了,而且完成得非常出色。”蘇寒看著他們,“現在,我命令你們,立刻想辦法返回國內?!?/p>
“三爺爺!我們不走!”山鷹急道,“我們要留下來保護您!”
“對!三爺爺,讓我們跟您一起干!”毒蛇也堅定地說。
蘇寒搖了搖頭:“接下來的行動,人越少越好。我一個人,目標小,行動方便。你們留下,反而會讓我分心。執行命令吧?!?/p>
山鷹和毒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甘,但他們更清楚蘇寒的決定不容違背,而且他說的確有道理。
“是!三爺爺!”兩人重重應道,“您保重!我們等您凱旋!”
當天夜里,山鷹和毒蛇便借著夜色掩護,悄然離開了灰鼠鎮,踏上了返回祖國的路途。
安全屋內,只剩下蘇寒一人。
他緩緩走到那個小小的透氣窗邊,望著外面緬北混亂而危險的夜空,眼神冰冷如霜,殺意內斂。
吳梭溫……我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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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鼠鎮依舊保持著它混亂而危險的“活力”。
街道上,各方勢力的眼線、走私販、雇傭兵像幽魂一樣游蕩,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貪婪的氣息。
吳梭溫高達兩千萬美金的懸賞,如同扔進沼澤的一塊巨石,激起了層層貪婪的漣漪。
蘇寒藏身的廢棄皮革倉庫,如同風暴眼中短暫平靜的一點。
李醫生每天會借口采藥或出診,悄悄送來食物、藥品和一些零碎的信息。
這位老醫生在鎮上經營多年,自有其生存之道和消息來源。
“鎮上的氣氛更緊張了?!崩钺t生一邊給蘇寒換藥,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吳梭溫又增派了人手,加強了通往邊境所有路卡的盤查。聽說……他還秘密聯系了‘暗影’的人?!?/p>
“暗影?”蘇寒眼神微動。
“一支活躍在金三角地區的國際雇傭兵組織,認錢不認人,手段狠辣,只要價錢合適,什么都干。”
李醫生臉上露出一絲忌憚,“吳梭溫這次是下了血本,也是真的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