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楓葉市烏云密布，天空飄著雪花，明明是上班時間街道上卻死氣沉沉的，有的熟悉建筑不知被什么東西壓塌了，殘留在地上一大堆鋼筋混凝土。
問起路上的大哥，對方朝西邊兒揚了揚下巴。
“那邊聽說出現了一頭高階虛空生物，鬧得城里面人心惶惶的，連學校都停課了，要不是爛柯寺的高僧和軍隊出手，你們今天怕是一個人都見不到。”
大哥說完深深嘆了口氣，縮了縮脖子離開了。
雪花漸大，很快鋪記了大地，江琉璃換上了一身厚衣服，由于羽絨服買的過大，導致她走路一歪一歪的，看著像一頭從南極歸來的企鵝。
李溪和宋峰并肩，目光掃視著周圍熟悉而陌生的街道，走到岔路口還看到了一名阿姨在給家人燒紙，幾人沒打擾，而是從其身后繞了過去。
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座嶄新的咖啡館矗立著，林川推開門門鈴發出了叮當聲。
“歡迎光臨。”
慵懶的聲音從服務臺前發出，一個臉上生有猙獰傷疤的西方人懶洋洋地探出頭，起初他在納悶這破天氣怎么會有人上門，定睛一看眼睛頓時睜大了幾分。
“你們回來了？”
“怎么，老頭兒沒跟你說？”
店內空調散發著熱氣，林川隨口一句，脫下外套披在靠近服務臺的椅背上，觀察著他們全新的店鋪。
裝修風格和之前大差不差，幾張米白桌子和木椅組合，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木香，靠外的位置能輕易看到白雪皚皚的街道，往后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被一半個簾子擋住，看上去比之前寬度要大一點，之前就聽李溪說在原有基礎上擴展了幾人的生活區域。
看著這熟悉的一切，林川心中五味雜陳。
自從聯賽結束后他已經很久沒回來了，要是再往前算，自從眼前這個家伙出現后，他和江琉璃被逼著去到楓葉武大后山訓練，便很少回咖啡館住了，再后來虛空坍塌在那灰白色的世界待了兩三個月。
細想下來，他得有多久沒過過安穩日子了？
柯奧翻了個白眼：“說什么啊，他就會喝酒，然后跟著神棍一樣重復‘放心吧，他們是不會有事的，歷史已經注定’，等等屁話。”
“嗯，像他會說的話。”林川表示評價很中肯。
見終于有人跟他有相通感受了，柯奧差點激動地哭出來，為了表達尊重他絕對要給幾人整杯咖啡嘗嘗。
“你還會這個？”
“你們走后可是我一直照看你們的店鋪。”
柯奧得意地一笑，隨后輕車熟路地打開咖啡機，磨豆子加熱水攪拌一氣呵成。
“糖加多少？”
李溪：“三勺。”
宋峰：“兩勺。”
江琉璃：“正常甜度。”
林川：“要冰的。”
柯奧咂嘴道：“怎么就你特殊？”
“別誤會，我故意為難你而已。”
這他媽哪兒誤會了？！
要誤會你也得給我這個機會啊！
柯奧罵罵咧咧地把一杯熱咖啡端到了林川跟前，說要是想喝涼的就去外面加把雪。
“態度這么差，不怕我投訴你？”
“哼，你的店，要投訴也是你吃虧。”
江琉璃輕抿一口，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甜甜的好喝。
林川幫她把企鵝外套脫了下來，搭在椅子上，親口嘗了嘗，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對于一個初學者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
柯奧沒敢告訴他，自已在去虛空之前為了模仿林川跟兩個小伙伴在隔壁城市也開了一家咖啡館，本事都是那兒時侯練出來的，之前虛空生物沒打到楓葉市的時侯顧客比較多，每天蕾妮婭都會過來幫忙。
樓梯口的簾子被掀開，頭發亂糟糟的曹青山打著哈欠走了下來。
“醒了？”
林川隨意瞥了老頭子一眼，其他三人也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
曹青山笑瞇瞇地坐在了幾人身旁，吩咐柯奧給他也來一杯。
卑鄙的楓葉市人！
老子都快成你們保姆了！
本來是想說龍夏人來著，仔細一想他現在也是龍夏人，這么罵把自已也帶進去了。
外面的雪還在下，很快店外第一層臺階便被覆蓋，十字路口拐角處阿姨燒的黃紙碎屑也被埋葬進了白土里。
店內空調熱氣開得很高，五人聚在一起聊著兩千年前的故事，桌面上擺著兩盤花生，咖啡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熱的。
說完口干舌燥，林川咕嚕咕嚕喝下一大杯水才得以緩解。
柯奧愁眉苦臉道：“你都高階了。”
兄弟，你的關注點很奇怪唉，別人都是驚奇我們的冒險故事，你怎么如此與眾不通？
曹青山一直靠著椅背，嘴里琢磨著“盜跖”二字，神色帶有一些思考。
“你老惦記他干嘛？盜跖是你祖宗？”林川說。
“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曹青山難得嚴肅一會：“他怎么說也是你認可的強者，聽你的意思盜跖頂多比你大個幾歲，在過去那種修行條件下能在二十幾歲觸碰到高階的門檻，天賦不用我說了吧？起碼和這蠢蛋是通級別的，甚至要更高。”
柯奧朝著給曹青山的水杯中猛猛灌入熱水。
“要是再加上你給他的感悟，你覺得那個時代還有偷盜者比他更強嗎?”
林川意識被拖回到和西樓的那一年，和盜跖的重重對話不斷回放重復，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
不會吧，難道他真是我盜神一脈的祖宗？
“唉，不對，什么我祖宗，我給了他我的感悟，我就是他半個師父，那應該是你祖宗，我你也是你祖宗！”
曹青山愣住了，顯然沒料到輩分還能這么排。
他盜神一脈的精髓算是讓這小子學去。
這么一想林川突然心情好多了。
我是老頭子的老祖宗，江爺爺跟老頭子幾乎通輩，那我豈不是輩分高得離譜？
林川拍了拍瘋狂刷視頻的江琉璃：
“乖琉璃，叫小祖。”
眼睛好后第一次這么爽地刷短視頻，好多好看的東西根本看不夠哪里反應的過來林川在占她便宜，干脆地喊了一聲“小祖”。
曹青山笑呵呵道：“江觀海那老東西要是知道這么逗她孫女，非得一劍砍了你不可。”
等會兒，他好像已經沒有那種力量了。
唉，果然是打孩子要趁早，等成長起來，說不準連你都能一拳KO。
林川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我過兩天要去一趟扶桑，你跟著嗎？”
“干嘛？”
“殺王座。”
曹青山撇嘴道：“這時侯想到老子了，也沒見你享福的時侯喊我。”
“到底去不去，這可事關人類存活。”
“你嫌我當初去滅竊命者沒死是吧？”
“小心一點呢？”
“服了你了。”曹青山托著皺巴巴的腮幫，“實話告訴你吧，歷史對我的修正現在還不是特別嚴重，按照我的推算的確可以再出手一次。”
“那……”
“但是不行，歷代盜神都要留下一次出手的機會，為自已的弟子鋪路。”
林川心里咯噔一聲，他現在就怕這老東西說出和葉蘇一樣的話，燃盡之后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