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云如住院后,宋青君去醫院探望的人又多了一個。
豐春雨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私人病房,但兩個寶寶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尤其是體型稍小一些的弟弟,從出生,光是病危通知書就已經下了七八次。
豐春雨剛生產完,根本沒辦法好好休息,每天為孩子揪心,如今人瘦成了一把骨頭。
宋青君去探望她的時候,對上她毫無焦點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感覺面前的這個女人已經面目全非了。
她是經歷過孩子出事而無能為力的,懂得那種無法解脫的痛苦。
這種時候言語的力量無比的渺小。她并不會被他人的言語治愈,反而只會覺得煩躁。
所以她沒有勸說豐春雨什么,只是把東西放下,便提出了離開。
管夫人追出來,拉著宋青君的手仿佛拉住救命稻草,哀求道:“六夫人,小雨喜歡你們家小多魚,你下次來能不能帶著那孩子一起過來?”
管夫人不信神佛,如今信了。
以前不信小多魚是豐春雨的福星,現在也想信一次。
萬一呢?萬一小多魚真的是她女兒的福星,能給她兩個外孫帶來好運呢?
管夫人抓著自已的手,雙目含淚,仿佛宋青君只要拒絕,她便會毫不猶豫的給她跪下。
宋青君心軟了一下。但最后還是堅持道:“看情況吧,主要是多多年紀太小了,有點不受控。”
管夫人聽出了推辭之意,但也知道沒辦法逼宋青君一定答應。
“好,好好,看孩子自已的意思,她什么時候愿意什么時候來就行。等小雨和寶寶出院,我一定好好感謝六夫人和多多。”
回去后宋青君便覺得不安心,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今天見到豐春雨,她的眼神讓她覺得陌生又熟悉,好似在哪里見到過。
第二天一家四口剛剛落座準備吃早餐,就有傭人急匆匆跑進來。
“不好了,六爺,六夫人,剛才醫院傳來消息,二夫人自殺了。”
“什么?!”宋青君驚訝詢問,“怎么回事,怎么會自殺?”
傭人回答,“說是今天凌晨的時候,趁著護工打盹兒,自已跑了出去。先去看了孩子,回來便服了大量的安眠藥。”
戰司航問道:“安眠藥又是哪里來的?”
“說是管夫人晚上無法入睡,找醫生開的。”
戰司航揉了揉眉心,沒好氣道:“知道自已女兒現在情況特殊,還敢把安眠藥放到她能拿到的地方。”
宋青君驚訝的看向戰司航,詫異于他明顯的情緒波動。
戰司航和豐春雨可沒什么交集,以他的性格,豐春雨就是死在他面前,他眉頭都不會動一下才對。
隨即她腦海中恍然浮現出一個畫面。
夜半,她起身走進廚房,拿起了刀,正準備往自已手腕上割下的時候,一只大手探出,一把將刀搶了過去。
隨后她便落入到一個寬厚的懷抱中。
男人緊緊抱著她,聲音顫抖,“君君別做傻事,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一定會讓阿野醒過來!”
宋青君終于想起來了,豐春雨的眼神為什么會讓她覺得熟悉而陌生。
因為在戰嘯野昏迷的半年間,她每天對著鏡子看到的便是那樣的眼神。
她懊惱的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了肉里。
她怎么就忘記了呢?
人類的大腦非常神奇,為了自保往往會自動將痛苦的記憶封存。
戰嘯野出事后,宋青君也曾數次試圖自殺。但等兒子醒來,她便將這些記憶遺忘了。
只是她忘了,戰司航卻印象深刻。
也許這樣的記憶還在折磨著他。
所以在聽到豐春雨自殺的消息后,他才會表現得異常激動。
宋青君這一刻的思緒十分混亂。她伸手握住戰司航的手,想說些什么,可是嘴張了張,卻一個音階也沒有吐出來。
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戰司航同樣的脆弱無助。她可以表現出來。而戰司航卻不行。
她可以遺忘,戰司航不可以。
這個男人,承受了比她更多的東西。
小多魚手里捏著叉燒酥,看看daddy,又看看媽咪,最后看向哥哥。
大眼睛里滿是疑惑。
Daddy媽咪和哥哥今天怎么又不高興了?
小多魚歪著腦袋思考剛才傭人說的話。
二夫人自殺了。
二夫人是誰?
自殺又是什么?
豐春雨自殺,在醫院搶救,這種情況自然不適合帶著小多魚一起。
戰司航兩口子將戰嘯野和小多魚送到老太太身邊,便立刻趕去了醫院。
戰嘯野今天周末放假,原本說好一家四口出海游。
現在行程不得不取消,戰嘯野倒是沒表現出什么不開心。
但他做事極有計劃性,原定今天要出去玩兒,他便沒給自已做其他安排,一時之間有些無所適從。
老太太見狀,讓他教小多魚彈鋼琴。
戰嘯野欣然接受了這個任務,以為教導小多魚彈鋼琴會和教她背詩一樣簡單。
結果開始不到半個小時。戰嘯野從鋼琴椅上站了起來。
“奶奶,為了不影響我和多多之間的感情,我覺得可以給她請一個鋼琴老師。”
老太太沒憋住笑出了聲。
小多魚這孩子腦子聰明,但是手腳有些不利索。
鋼琴譜她看一遍就能背下來,但是手總是按不對。
一來她手小,速度慢,跨度不夠。二來她急性子,一著急她就亂按。
最后的結果就是彈的亂七八糟,自已還開開心心,仰著小腦袋等著你的夸獎。
那副可愛的小模樣,讓你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老太太心態好,教小多魚彈鋼琴,更多的是帶她玩兒。能學會最好,學不會陶冶一下情操也不錯。
但戰嘯野是個做什么事都很認真的孩子。教小多魚學鋼琴,就是要教她學會。
小多魚卻滿腦子都是玩兒,一會兒就走神了,還會給戰嘯野搗亂。要么在他彈的時候突然瞎按,要么動他的的琴譜。
氣的戰嘯野時不時就要深呼吸,才能遏制住想要對小多魚發火的沖動。
他不想讓小多魚討厭他,所以這個教導小多魚彈鋼琴的艱巨任務,還是交給老師吧。
小多魚不知道戰嘯野拒絕再給她當老師,以為今天的教學任務結束了。從椅子上滑下來。邁著小短腿吧嗒吧嗒跑到老太太身邊。抱著老太太的胳膊奶聲奶氣的詢問:“奶奶餓夫人系誰呀?”
老太太耐心回答:“二夫人就是你二伯娘呀!”
小多魚小眉頭皺起來,“那自殺又是森么呀?”
老太太沉吟許久才給出答案。“自殺就是覺得非常非常的痛苦,想要用傷害自已的解脫。”
有點兒太深奧了,小多魚沒聽懂。
但她聽懂了痛苦。
小多魚餓肚肚的時候就很痛苦。
二伯娘很好,小多魚不要二伯娘痛苦。
她拉著老太太的手撒嬌道:“奶奶,我們去看餓伯娘,好不好?”
老太太柔聲哄著她:“好,等過幾天二伯娘身體好了,我們再去看她好不好?”
小多魚很好哄的,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幾天后,宋青君帶著小多魚去了醫院。
這次豐春雨自殺,因為搶救及時,洗胃后便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
可她看起來更加絕望了,整個人仿佛一個陰郁的黑洞,所有靠近的一切都會被她吸進去碾碎。
旁人不僅無法解救她,反而連自已也會被她影響。
豐春雨就這樣靠在床頭,歪著腦袋看向窗外,靜靜的,偶有風吹過她的發絲,胸前淺淺的起伏著,證明她還活著。
宋青君帶著小多魚站在病房門口。不確定要不要進去打擾豐春。
遲疑間,管夫人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六夫人來啦。小多魚,還記得管奶奶嗎?快進來,快進來。”
管夫人拉著小多魚的手,熱情到近乎諂媚的迎著她們走進病房。
隨后她便高興的對豐春雨喊道:“小雨,快看誰來看你啦?是小多魚啊。你不是最喜歡多多了嗎?”
說著她拉住小多魚的手,輕輕的拽了一下,“來多多。跟二伯娘打招呼呀!”
小多魚沒從管夫人身上感覺到惡意,雖然她的表現很奇怪,但小多魚看了宋青君一眼,見她沒有阻止,于是順從的朝豐春雨說道:“餓伯娘,多多來看你惹。”
小朋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到豐春雨耳邊,讓她呆滯的大腦波動了一下。
她緩慢的扭過頭來看向小多魚,毫無焦距的目光半晌才落到小多魚臉上。
“多多。”豐春雨洗胃傷了喉嚨,艱難的喊出多多的名字,聲音音啞難聽。
小多魚甩開管夫人的手走過去,趴在豐春雨身邊,昂著小腦袋喊道:“餓伯娘。”
豐春雨像是慢慢活過來的人偶,緩慢的給出回應,她點點頭,幾秒后才唉了一聲。
小多魚也不著急,等她回應完才又繼續問道:“餓伯娘你稀飯小弟弟小妹妹嗎?”
豐春雨還沒反應,管夫人卻臉色頓時大變。立刻就要將小多魚拽離床邊。以防豐春雨突然發狂傷到她。
可管夫人的手碰到小多魚的時候,豐春雨的表情依舊十分平靜,她似乎在認真思考小多魚的話。
半晌,目光緊緊盯著小多魚點了點頭,肯定道:“喜歡,我喜歡我的……寶寶。”
管夫人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捂住自已的嘴,不讓自已發出哽咽聲。
女兒生產以來,她既要顧著女兒,還要顧著外孫,真的是焦頭爛額,身焦力悴。
從兩個外孫第二次發病開始,女兒就像是自我封閉的木偶,什么也不說,對外界也沒有反應。
該吃的就吃,該喝的就喝,卻連主動詢問孩子的情況都不肯。
她一直擔心女兒這樣會出問題,焦慮的晚上失眠睡不著。不得不找醫生開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
誰知這安眠藥竟然差點害死了她的女兒。
如今豐春雨對小多魚的問話給出了回應,哪怕只是說了幾個字,也讓管夫人感到高興。
小多魚點了點頭,她拉住宋青君的手,昂著小腦袋說道:“媽咪我們去看小寶寶吧。”
宋青君對管夫人點了點頭,帶著小多魚離開了病房。房門關閉時,里面傳來管夫人關切的聲音。
“小雨有什么想吃的嗎?媽咪去給你做。”
宋青君無聲的嘆息。兒女都是債,當娘的永遠放不下。
小多魚跟著宋青君趕到幼兒監護室外。透過玻璃看著里面兩個小貓般大的小嬰兒,小多魚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媽咪,那就是小寶寶嗎?他們好小哦。”
宋青君點點頭,“是啊,他們就是二伯娘生的小寶寶,是一個男寶寶和一個女寶寶哦。小多魚喜歡他們嗎?”
小多魚用力點點頭,對著監護室的方向大聲說。“多多超稀飯小弟弟小妹妹噠。”
宋青君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那多多祝福小弟弟小妹妹快點健康出院吧。”
小多魚摸著玻璃,一本正經的祝愿起來,“小弟弟小妹妹要快快好起來,要健康出院哦。”
她的話音落下,手指上的灰霧戒指肉眼可見的小了一圈兒。
宋青君看不到,但是小多魚自已注意到了。
她奇怪的盯著自已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不知道經過了什么樣的思考。
再次一本正經的對屋中的兩個小寶寶說道:“多多好稀飯你們哦!小弟弟小妹妹要快快長大。餓伯娘也很喜歡你們哦。她親口說噠,她稀飯你們。所以小弟弟小妹妹不可以離開哦,不然餓伯娘會傷心噠。”
這一刻,小多魚仿佛繼承了他老爹的話癆。站在幼兒監護室門口,說起來沒完沒了。
但她詞匯量顯然不如他爹多。翻來覆去就是多多好喜歡你們,二伯娘好喜歡你們,奶奶好喜歡你們,爺爺好喜歡你們,媽咪daddy好喜歡你們,哥哥好喜歡你們……
最后總結,你們不可以離開哦,要快點健康起來出院。
宋青君覺得小多魚這樣很有趣,陪著她認真話嘮了許久。
終于小多魚說夠了,拉住她的手蔫頭耷腦道:“肘吧,腦婆,多多累壞惹。”
宋青君哭笑不得,彎腰把她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已肩頭,“好,我們回去休息,我們多多今天辛苦啦!”
小多魚拍拍自已的胸口,認可道:“多多辛苦惹。”
……
宋青君帶著小多魚離開沒多久,豐春雨忽然提出要去看看自已的寶寶。
管夫人現在對她沒有任何要求,只要她表現出對這個世界還有一絲的留戀,都讓管夫人感到高興,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扶著她下了床,走到幼兒監護室外。
兩個小孩子紅彤彤的躺在襁褓中,其中一個把手手舉了起來,好似在和豐春雨打招呼一般。
管夫人趕緊道:“這個是姐姐,醫生說再觀察幾天,姐姐就可以離開監護室了。”
從這個角度,豐春雨可以看到姐姐伸出小手努力的掙扎,整個小身體都在用力,嘴巴蠕動著四處探尋,像只尋找母乳的小獸。
“媽咪,你還記得我以前撿過一只小貓嗎?她和我的小貓好像哦。”豐春雨興致勃勃。
管夫人表情頓了頓,勉強的附和道:“是啊,很像。”
那只小貓撿回來的時候沒斷奶,沒母貓養育,哪里傭人精心照料,還是沒養幾天就死了。
但管夫人怕女兒知道后傷心,就去別家抱了一只斷奶的小貓回來,騙她說小貓長大了。
現在豐春雨用那只小貓來比喻自已孩子,管夫人就迷信的覺得不好,怕最后小貓的命運真的應運到孩子身上。
她趕緊轉移話題,“剛才多多來看兩個寶寶,聽護士說,她站在這里和寶寶們說了好久的話,還說喜歡他們,希望他們快快出院呢。”
豐春雨聽著點點頭,“多多一直都喜歡他們,就是因為多多的喜歡,他們才來到我身邊的。”
說這話時,豐春雨的表情虔誠而認真,她真的是這么認為的。
管夫人現在已經不會反駁她了。
不管黑貓,白貓,抓得住老鼠就是好貓。
現在只要是能治好豐春雨和兩個孩子,不管是寶蓮寺,還是清華觀,又或者是小福星,她二話不說就是拜!
“媽咪,你快看呀!你看弟弟,他在跟我打招呼。”豐春雨激動地拽著管夫人的手,示意她往監護室里看。
剛才一動不動的弟弟,現在竟然和姐姐一樣伸出小拳頭扭動了起來。
豐春雨看著眼熱,期盼道:“媽咪,寶寶好像都餓了,我可不可以給他們喂奶?”
豐春雨本就是高齡產婦,生完又沒有得到好好調養,壓根兒沒有奶。
可管夫人不想打擊她,于是道:“現在還不行。兩個孩子還在監護室,吃喝都需要醫生嚴格管控。孩子有小多魚的祝福,很快就會從監護室出來。趁著孩子還沒出來,媽咪給你好好補一補,你吃的有營養了,奶水才會充足。”
豐春雨聽完覺得有道理,一瞬間覺得未來充滿了期盼。
她的孩子得到了小多魚的祝福,一定能夠平平安安從監護室出來,她要好好努力,養好身體,好給孩子充足的奶水。
豐春雨拉住管夫人的手,連聲催促,“媽咪,你快回去給我做飯。對了我記得大嫂生大侄子的時候,大嫂娘家給他找了一個專攻催奶的廚師,大嫂月子里的奶水就很充足。你幫我回去問問那個廚師還在不在港城?在的話我高價雇傭他。”
豐春雨說話時雙眼亮晶晶的,明明還是很瘦弱,卻仿佛一瞬間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管夫人別開臉,又差點哭了出來。
太好了,她女兒終于恢復了。
要是早知道小多魚的效果這么好,她當初就是跪著求也早點把小多魚求來。
管夫人也不知道這是豐春雨的心理作用還是小多魚,真的有神奇的能力。
但她已經打定主意以后就把小多魚當成女兒的福星供起來。
小多魚只是去了一趟醫院,豐春雨和兩個孩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半個月后,醫生便說可以出院了。
豐春雨半秒鐘也不想在醫院待下去,立刻讓人收拾東西,開車回戰家。
她得挨小多魚近一些才能心安。
結果剛到家就聽傭人說大夫人正在和老太太商量,想把小多魚帶走。
“什么?!”豐春雨都不知道刀雪什么時候回來的,但當初和刀雪起沖突的人中就有她,戰家幾個妯娌中豐春雨最不喜歡的就是刀雪。
仗著給戰司衍的恩情,對他們其他幾房人也拿腔作調的,他們又不欠她。
本來戰司衍去世,刀雪常年住在國外,豐春雨就覺得過去的矛盾就過去了。
結果刀雪竟然要把她和她寶寶的小福星帶走。
這怎么行!
豐春雨將兩個孩子交給傭人,踩著恨天高,一腳油門沖過去了主宅,噔噔噔進了屋。
門還沒推開就聽到里面傳來刀雪那讓她厭惡的聲音。
“既然說想給我一個孩子陪伴我,那我就要小多魚好了。”刀雪沉聲道,“反正我無法接受戰司衍的私生子,不如留在家里接受爸媽的教導更好。”
老太太沉聲道:“多多是阿航和青君的孩子,不是交換的籌碼,哪能你說要就要。”
刀雪理所當然道:“當初司衍活著的時候,說好了將老幺的孩子過繼給我們。后來司衍去世。老幺這么多年只得了阿野一個孩子。這件事就再也沒提起過。
本來我也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但既然提起了孩子,老幺兩口子又收養了小多魚,我覺得這便是緣分。
而且我看小多魚那孩子也合眼緣,不如就記到我和司衍的名下,過年入族譜,做我和司衍的獨生女,對那孩子來說,比給老幺當養女更好吧。”
“丟累老母啊!黐孖筋!”(罵人的話)
豐春雨踩著高跟鞋,一路怒罵著沖進了屋中,把林婆都嚇了一跳。
她后面跟著追進來的傭人,一臉遲疑的不知該不該阻攔她。
林婆不著痕跡的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有些話她家小姐不好說,宋青君那樣性格的人也說不出口,倒是豐春雨合適說。
尤其是他現在和刀雪一樣,都是戰家的寡婦。
天然與她站到了同樣的位置上,話說重了也不會有人覺得他們戰家欺負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