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秦河猛的坐了起來,睜開的眼瞳中,無數的場景如同放映一般,快速的從他眼瞳中一閃而過。
碧落之上,九幽之下,有血色,有仙光,有無盡黑暗,有圣光燭照,有鵬擊九天,有魚翔淺底,人、畜、鬼、神,神圣與邪惡交織,人性與獸性纏綿,激動、恐懼、垂涎,繁星流轉、歲月成河……似乎無窮無盡。
它們似幻似真,又像是快速翻篇的皮影戲一般。
那是無盡存在過的“一生”,一眼諸天萬界。
秦河緩緩閉上眼,有些痛苦的悶哼一聲,足足十幾息之后,他重新睜開眼睛,目光帶著微微的銳意和深邃,恢復了正常。
“噩夢啊。”
秦河抹了抹額頭,細密的汗珠被冷風一吹,變成了冰渣子嘩嘩往下掉。
深呼幾口氣,秦河漸漸平息了心中的夢魘,伸手從衣衫里一掏,一片殘刃出現在手中。
來到罪城也很久了,每當秦河有些恍惚的時候,便會拿出這片殘刃。
用它提醒自已,曾經經歷的那一切,不是夢。
混沌鏟碎了,它已成神器,但還是碎了,鑲嵌在自已肩胛骨上,被帶到了這方世界。
夢魘里面,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深植于內心的某些情緒被放大,秦河無法辨認。
幻術里面,就有夢魘之術,秦河掌握其精髓,一般來說,是似幻似真,半真半假。
也許是煉體突破,觸及了某些東西引發的。
但這一刻,秦河更多了一絲急迫,沒別的,就是直覺。
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很有可能會錯失某些東西,得抓緊時間了。
其實說起來,秦河的進展已經是神速了,來到罪城不過數月,從剛開始不能下地,到現在神橋之下無敵,神橋亦可一戰的地步。
已經是快到不可思議了。
對于普通修士來說,可能養傷都不止數月,更別說恢復到可戰神橋了。
但秦河人覺不夠,無它,就是心底的那一抹急迫感。
他對答案變得有些迫切了,神庭來了人,一名神使。
若是能撬開他的嘴,肯定就能知道些什么,問題是,神使是彼岸境強者,身邊還有很強的護衛力量。
更重要的是,神使如果遭遇不測,神庭肯定會有反應。
這就更加危險了。
這條路很近,卻走不通。
秦河指尖輕輕摩挲著殘刃鋒利的斷口,冰冷的觸感順著指腹蔓延到心口。他走到洞窟前,透過垂下的藤蔓,望著黑石鎮昏黃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曳,心頭忽明忽暗。
此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罪城的荒野迎來了極夜之前有一個短暫的白天。
秦河將殘刃收入紫金缽,重新靜坐平息,直到天光大亮,才出了洞窟,轉身回到了黑石鎮。
算算日子,大牙金等人應該快到了。大牙金這貨雖然有時候也是瞎咧咧,但真碰到事,還是很講信用的。
就算有什么變故,也一定會派人過來尋自已,不會落空。
秦河沉吟片刻,徑直走向鎮中心的醉仙樓,那種地方,不管在哪都適合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