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沅滿意的笑了,示意她喝茶。
明天季臣鞍被抓的消息就會傳開,秦氏會更加清楚,選擇她有多明智。
鎮國公府失了圣心,太子這邊的人都會動搖,她要讓顧坤看看,他堅持向著太子有什么意義!
翌日,團圓喜悅還沒散,滿朝官員卻已經開始恐慌。
經過一個早朝,百官已經知曉季臣鞍又被關押了,還是天牢。
太子一脈人心惶惶,這才放出來幾日,又被抓了回去,陛下是要動太子嗎?
下了早朝,鎮國公又去御書房外跪地求見。
這次皇帝沒讓他等,直接宣起來。
鎮國公進來,又是跪地,又是磕頭,又是喊冤。和前幾日一模一樣,皇帝看著只覺諷刺。
“季臣鞍!”
“臣鞍!”
皇帝喊著他的名字。
鎮國公磕頭的動作停住,陛下要說什么?
“還記得朕登基那年,岳父特意為三弟改了名字,臣鞍。”
“還同朕保證,鎮國公府,會一輩子效忠朕,為朕鞍前馬后。”
鎮國公頭重重磕下:“陛下明鑒,時至今日,鎮國公府依舊如此,只忠于陛下!”
皇帝輕笑,這話說出來也就三歲孩童會信。
鎮國公府是太子外祖家,為他謀劃無可厚非。
可養死士這件事踩了他的底線,他怎會容忍有人威脅到皇室安危?
“給鎮國公賜座。”
“老臣惶恐,老臣不敢坐,只求陛下明示臣鞍到底犯了何錯?”
“岳父回去吧,朕未牽連鎮國公府已經是看在皇后和太子的面子。”
鎮國公沒想到竟會這般嚴重,他心中有了猜測,又磕了一個響頭,告退出去。
季臣鞍雖未入仕,但這件事對鎮國公府的影響并不小,往日常有登門拜訪者,如今卻門可羅雀,都避而遠之。
只有幾個部下擔心,偷偷詢問情況。
皇后今早已經病倒,免了宮妃的請安,昨天的宮宴都是強撐。
蕭瑾宸下了早朝去侍疾,臉上的愁容消失幾日又回來,連母后都問不出三舅舅被關押的原因,該如何是好?
“母后,父皇是不是不想要兒子做太子了?”
“咳咳。”皇后被他這句話嚇到:“別多想,若他有此想法,你外祖父和你兩個舅舅的官都會被罷免。”
“許是你三舅舅真的犯了錯,你去問問你外公。”
“好。”蕭瑾宸出宮,去了鎮國公府。
聽到外公猜測,蕭瑾宸一顆心涼了半截,難怪父皇如此生氣。
“現在只盼你三舅舅自已擔下。”鎮國公滿心不舍,又想讓死士的事到此為止。
蕭瑾宸捂臉,他舍不得三舅舅,可也知道這是最佳辦法,否則會損失更多人。
他聲音哽咽:“都是為了我。”
“只要你有出息,才不枉費他的犧牲。”鎮國公拍拍他肩膀,希望都在他身上。
……
幾位同僚邀請顧坤喝茶,大家都在擔心自已押錯了寶。
顧坤也想著回府時要和娘研究一番,若太子就此失勢,侯府該怎么辦。
平陽侯府壽安堂,三個兒媳來給老太太請安,秦氏又提起昨日顧函誠沒有回來的事。
“九月里阿誠就要參加武舉,想必是在勤學苦練,這才沒回來。”
老太太撇嘴:“好好的侯府公子不當,偏要去參加武舉,大周人才輩出,他也不想想落選更給侯府丟人。”
“娘也不能這么說,大哥為他請封世子他都不要,是下定決心要參加武選的。”
“且他還是陛下親口夸過的少年英雄,想必一定能……”
秦氏后邊的話已經無人在聽,老太太驚訝起身:“你說什么?侯爺為誠兒請封世子,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她怎么不知道?
段氏也猛然站起,無比驚訝:“是啊,大哥什么時候請封的?”
秦氏左右看看:“娘不知道嗎?大哥有事不都是先和您商量嗎?”
“你快說到底怎么回事兒?”老太太手杖猛的一敲,她就這件事不知道!
“就是……大哥已經遞了請封的折子,可函誠不同意,他不想做世子,陛下這才壓著。”
“這些事你怎會知曉?”
秦氏茫然:“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好像圍獵時函誠就說過不會當世子,我以為你們都知道。”
溫欣瞪了她一眼,她還沒找到好辦法,她怎么就說出來了?
秦氏注意到她的目光,沒辦法,誰讓你太慢,惹燕王妃不滿。
老太太和段氏又坐回去,消化著這個突如其來又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
既不敢信顧坤會瞞著全府寫了折子,更不敢信顧函誠竟會拒絕承襲爵位。
這時,秦氏又說了一句能把人氣死的話:“不過現在來看,景庭倒是侯爺的嫡長子……”
“你給我閉嘴!”老太太一聲怒喝,嚇得秦氏趕緊捂嘴。
滿屋子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秦氏,什么嫡長子,她在說什么?
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景庭算什么嫡長子,一個繼子而已,哪有資格承襲爵位?”老太太兩只眼珠瞪的老大,恐怕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時刻。
溫欣扶額,沒想到秦氏就這樣把她的心思說了出來,以后但凡她做些什么,都會被人猜測是帶著這個目的。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段氏語氣很差:“三弟妹在說什么瘋話?侯府的爵位,就算函誠不要,也該是松偉的,怎能輪到景庭?”
“二弟妹這話好生奇怪,大房的爵位怎么就跑到二房去了?”溫欣一下子站起身,原來二房也存了這心思,既然各家心思都已說破,她沒有躲著的道理。
“景庭雖說不是侯爺親子,但他和函誠同出大房,心自然會往一處使。就算函誠現在不要爵位,景庭也該一直為他保留,等他想要的時候再還給他。”
“呸!”老太太啐了一口:“好你個溫氏,竟真打的這個主意!我侯府的爵位,怎會輪到景庭一個罪臣之子繼承!”
溫欣眸子微瞇,這個時候一定要鎖住大房利益,侯爺才會站在她這邊。
她盯著老太太冷聲質問:“婆母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也認同爵位給二房?”
“侯爺這些年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到頭來卻是為二房做嫁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