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傅宴舟這件事,林知晚做了五年。
從前深愛這個男人的時候,能夠親手照顧他起居生活,林知晚覺得很幸福
可現在……
林知晚為傅宴舟脫下襯衫。
“我去拿藥箱。”
她面色平靜,對傅宴舟排列緊實的腹肌,視而不見。
林知晚拿來醫藥箱,給傅宴舟換藥。
揭開紗布能看見傷口很深,縫了針。
林知晚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想起,傅宴舟掐著她的脖子,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狠厲模樣。
她拿著棉簽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
傅宴舟以為,她是被著傷口嚇到了。
“醫生說沒有傷到筋骨,也算是我運氣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林知晚的反應。
他以為,林知晚見到他的傷,知道他被她傷得這樣重,心里會有些許內疚。
只是沒想到,林知晚什么都沒有說。
她拿起棉簽,沾了藥,輕輕的給傷口上藥。
為了擦藥方便,林知晚將長發捋到一側,露出纖長脖頸。
高領毛衣在她低頭擦藥的時候,會露出丁點兒的淤紫。
看著那些傷痕,傅宴舟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他知道,昨天,他一定把她嚇壞了。
他伸手,想要去碰林知晚脖子上的傷痕。
林知晚卻像受驚的兔子一般,向后躲去。
傅宴舟的手,就那樣懸在半空中。
他察覺到林知晚怕他。
傅宴舟輕輕捻了捻指尖,緩緩收回手。
“對不起,我向你保證,昨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林知晚沒有說話,她只是抬手抹去眼淚,低下頭,為傅宴舟換藥。
她知道,傅宴舟此時對她的愧疚,是她最好的武器。
動作間,脖子上的傷痕露出的更多了。
傅宴舟見了那白嫩肌膚間的大片青紫,心中愧疚更深。
他張了幾次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不管怎么解釋,他對林知晚動手是事實。
男人永遠不該對女人動手。
以后,他會好好彌補。
房間里陷入讓人窒息的寂靜,只有偶爾藥瓶碰撞發出的聲音。
好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傅宴舟拿來手機,按下接聽鍵。
手機屏幕里出現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是錦星。
“爸爸!”
小家伙看著屏幕里的爸爸很開心。
“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呀?我都想你了,”
錦星說完朝旁邊看了一眼,又說,“媽媽也想你了!”
一旁的林知晚都聽見了。
她擦藥的動作一頓。
這場面……
竟有種,自己在破壞他們一家三口的感覺。
真是瘋了!
她唇角掀起一抹自嘲,隨后很快恢復。
傅宴舟將林知晚的動作都看在眼里。
他終于瞧見林知晚情緒上的變化,知道林知晚對他,還是有些在意的。
宋今禾剛打扮好,準備出現在手機攝像頭里。
傅宴舟卻在這時候說道。
“爸爸和林阿姨在一起,還要過幾天才能回去。你在家乖乖的,要聽媽媽的話。”
宋今禾的笑,僵在臉上。
傅錦星聽到林知晚,小腦袋在鏡頭里晃了晃,像是在找什么。
“林知晚在哪里?我怎么沒有看到她?”
傅宴舟調轉攝像頭,將畫面對準了林知晚。
“她在這兒。”
“林知晚!”
傅錦星驚喜的喊了一聲。
錦星這孩子就是這樣,雖然有些任性,但忘性也大。
每次見到林知晚,都覺得很開心,也不會記得上一次對林知晚做過什么事情。
林知晚自然了解傅錦星。
何況,現在只是在手機里打個招呼,也沒什么。
“錦星,發燒好點了嗎?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錦星搖頭,“我都已經好了,現在身體可棒了。”
說著,她還不忘舉起手,像是在顯示自己的肌肉。
她這可愛的模樣,把林知晚和傅宴舟都逗笑了。
傅宴舟手機鏡頭稍稍一偏,不小心露出了胳膊上的傷口。
聽筒里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呼聲。
“宴舟,你的胳膊怎么受傷了?傷口這樣深,是誰傷了你?怎么不去醫院?”
宋今禾出現在視頻里,一臉擔憂。
傅宴舟的手機屏幕是對著林知晚的,所以這時候他并沒有看見宋今禾的穿搭。
林知晚卻看得一清二楚。
宋今禾只穿了一件粉色蕾絲睡衣,領口微微敞開,一頭波浪卷發恰到好處的有兩縷垂在胸前。
這位的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
宋今禾也看見了鏡頭里的林知晚。
“林小姐,宴舟的傷嚴重嗎?是被誰傷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急得要哭了。
不等林知晚開口,宋今禾又說道。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宴舟,我定最早的一班機票去看你,你要記得,傷口一定不能碰水,還有,一定要少活動,還有……”
宋今禾這模樣,倒真是讓人分不清,誰才是傅宴舟的妻子。
若是從前,林知晚一定會吃醋生氣,可現在,她只覺得可笑。
笑自己當初居然被宋今禾騙了那么久,才知道宋今禾和傅宴舟的關系;
笑宋今禾故意在她面前,做出和傅宴舟關系親密的模樣來,可傅宴舟似乎,從沒想過要和她復婚。
笑傅宴舟明明知道宋今禾對他的感情,卻要為了利益,讓宋今禾這么不明不白的跟著他。
傅宴舟打斷了宋今禾,道。
“不用那么麻煩,晚晚會照顧我,你這幾天照顧生病的錦星也辛苦了,好好休息。”
宋今禾還要說什么,傅宴舟直接說了“晚安”。
掛斷電話,他看著林知晚。
他剛想解釋兩句,又覺得沒什么好說的。
林知晚知道他和宋今禾的關系,即便他承諾以后會和她好好過,也不能跟她保證,以后不見宋今禾。
畢竟,宋今禾是錦星的母親。
而他,不可能不去管錦星。
林知晚什么都沒說,裹好紗布后,將東西放進藥箱,起身離開。
傅宴舟伸手,抓住了林知晚的手腕。
林知晚面色平靜。
“還有什么事嗎?”
傅宴舟喉頭滾了滾,看著林知晚那張臉,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林知晚斂下眉眼,拿著藥箱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林知晚靠在墻上,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她看了一眼臥室的房門,不想再回去。
爸媽都已經睡了,哥哥也回了自己的住處。
林知晚去酒窖拿了一支紅酒,上了頂層的小閣樓。
她高中的時候,最喜歡這個地方。
這里,是她的秘密基地。
推開門,里面有一股被封藏許久的灰塵味道。
林知晚打開燈,朝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