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建軍又一次將惡意滿滿的目光,隱晦地投向年年的時候。
正好走過來的蘇向晚,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當即眸光凌厲地掃向顧建軍。
顧建軍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蘇向晚的目光,心中一凜。
雖然立馬轉變了目光,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甚至,因為那表情要變不變的目光,反而顯得說不盡的滑稽。
“媳婦兒,怎么了?”
落后蘇向晚一步的顧燕驍,注意到了蘇向晚神情的不對勁,連忙開口問道。
蘇向晚表情清冷地低聲對顧燕驍說著自己剛才的發現。
而后開口說道:“他現在一無所有了,正是最可怕的時候,萬一狗急跳墻,做出什么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聞言,顧燕驍眸光瞬間冷厲下來。
他并不認為蘇向晚說的話會危言聳聽。
就像她說的,正是因為顧建軍現在一無所有了,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顧建軍,不能用常理去揣測。
而以顧建軍的能力和品性,才不到一歲的年年,正是他最好的下手欺負報復的對象。
想到這里,顧燕驍開口說道:“媳婦兒,你放心吧!既然我們已經猜到了這一點,那以后肯定會多加防范他的。”
蘇向晚緩緩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決定,以后年年的身邊,絕對不能少于兩個人同時盯著。
想到這里,蘇向晚便去顧母的懷里,將年年給接了過來。
所幸顧老爺子的喪事,一切從簡。
在以前的老部下,以及顧燕驍的戰友們,來過之后,也就沒有什么事情了。
直到顧老爺子入土安葬后,一直寸步不離年年的蘇向晚,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顧建軍那怨毒惡意的目光,時不時地像一只餓狼一樣盯著年年。
如果不是因為年年是這一代唯一的子嗣,蘇向晚真的很想直接抱著年年就回家去了。
現在顧老爺子已經安葬下去了,蘇向晚自然也就不再多加逗留。
直接帶著年年,和顧燕驍他們,就準備回蘇宅。
就在這個時候,顧建軍卻攔住了他們。
“有事?”顧父冷冷地看著他,絲毫沒有好臉色給他。
“大哥,現在老爺子走了,我們的親人又少了一個,我們畢竟是親兄弟,你總不會現在還因為以前的事情,繼續記恨我吧?難不成,我們還真的就老死不相往來了不成?”
顧建軍一臉感嘆傷懷地看著顧父,似乎是在為顧父的態度而受傷。
“為什么不行?”
顧父冷笑一聲,直接揮開了顧建軍攔著自己的手。
“我們早就已經斷親了,這幾天也只是因為老爺子的喪事,才會共處一個屋檐底下,至于以后,該怎么,還是怎么樣!”
顧建軍當真以為,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聰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成?
他剛出現的時候,顧建軍還恨他恨得要死,恨不能把老爺子的死因都怪罪在他的身上。
現在,老爺子下葬了,他卻跑到自己的面前,來演這么一出兄弟如手足的戲碼。
如果不是他另有所圖,他顧建國的名字都能夠倒過來寫。
顧建軍聽到顧父這么說,臉色頓時一僵,心中怨恨更深,他強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開口說道:“大哥,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我現在老婆沒有了,孩子也沒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孤家寡人的,我現在,只有你這么一個大哥了!如果你也不肯原諒我,接納我,那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顧父聞言,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顧建軍。
顧建軍見他這樣,心中一喜,只以為自己的話,已經打動了顧父。
然而,下一秒,卻聽顧父淡淡開口說道:“你怎么可能是孤家寡人呢?別忘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啊!你的女兒顧燕妮,現在不是在大西北下鄉當知青嗎?對了,你不是還有女婿曹志遠嗎?現在你兒子沒有了,你可以去投奔你的女兒,或者女婿,都可以啊!”
顧建軍一愣,屬實沒有想到,顧父居然會提起了這么一個許久都沒有被人給提起。
幾乎已經要被京城的人給遺忘了的女兒。
只是,想起顧燕妮,顧建軍就想起了,她當初渾身一絲不掛,和曹志遠一起掉進了茅坑里的事情。
不管是顧燕妮還是曹志遠,他都不愿意提起,也從來沒有聯系過。
這兩人,一個被丟去大西北下鄉了,一個被抓去當勞改犯了。
每一個都是他視為恥辱的存在。
他又怎么可能去找他們?
“大哥……”
見顧父說完那一番話后,就準備離開。
他連忙又伸出手,想要去攔住他。
“這手不想要了?”顧父神色一冷,盯著他伸出來的手,聲音隱含威脅地問道。
“別逼老子再揍你一頓!”
聽到這句話,顧建軍嚇得不敢有半分耽擱地縮回手。
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大哥,可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如果自己還敢一意孤行地攔住他,換來的,只會是毫不留情的一頓暴揍。
沒有了攔路的家伙存在,顧父他們很快地,就上了車,由顧燕驍駕駛著汽車,朝著蘇宅開去顧建軍看著顧燕驍一家子離開,目光在年年的身上停留了許久許久,這一次,他眼中的惡意,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來,幾乎要凝作了實質。
“顧景行……呵呵……”
顧建軍的笑聲,猶如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景行,能夠行得了多遠!”
這幾天,他可是注意到了,這老大的一家子,可都是把這個小東西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
要是他直接把這么一個小東西弄到手,好好折磨一番,拍下他痛苦掙扎的照片,再弄死了。
相信,到時候老大一家,一定會痛不欲生吧!
“建國。”
才上車,顧母就開口了。
“我總覺得,顧建軍剛剛攔下我們,有些不懷好意。”
顧父點了點頭:“我也感覺到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懷里的年年,開口說道:“這幾天,他看著年年的目光,就滿是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