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完夏堅城的報告，不免驚心。許多的陰謀詭計，在書上看到的，同親耳聽到并且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完全是兩種感覺。

他撥通了詹偉的手機：

“詹主任，我和市局夏堅城副局長想向方市長匯報一個重要的事情，你請示一下方市長。”

“好。”

詹偉同方明遠在一起，隨即就說：

“聞市長，方市長請您過來。”

聞哲馬上帶著夏堅城來到相隔了兩個房間的方明遠的房間。

方明遠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但精神明顯好多了。正坐在沙發旁看資料。

聞哲進去向方明遠問好，夏堅城立正敬禮。

方明遠把資料放在茶幾上，苦笑道：

“你們在外面忙的飛起來，我卻在這里打坐。唉，老了，不經折騰了！”

聞哲笑道：

“方市長身體比我還壯實，可以跟夏局長掰手腕哩。”

方明遠苦笑一下，請他們坐下，問：

“有什么重要的事？”

聞哲對剛剛把兩杯用一次性杯子倒的茶放在茶幾上的詹偉說：

“詹主任，你回避一下。”

詹偉一愣，馬上點頭，退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聞哲才說：

“方市長，今天下午我去了秀水公祠，同主事的幾個人溝通，不太理想。但也發現了一些異常情況，比如有個叫馬尚誠的私人老板，就有些活躍的不正常。我讓夏局長監聽了他的電話，問題很嚴重。他們是想搞一次萬人抬棺大游行，這就是嚴重的政治問題了！”

方明遠也驚的一怔，臉色更蒼白了，忙問：

“確切嗎？”

聞哲點點頭，看看夏堅城。

夏堅城掏出一個微型收錄機，打開，說：

“這是市局技偵支行發過來的，今天下午六點，馬尚誠的一個通話，請您聽聽。”

方明遠身子往前一傾，認真的聽了起來，正是馬尚誠與江嘯津的那段通話。

……

方明遠臉色更難看了，抬頭有些不能相信的問：

“同馬尚誠通話的人，是、是……”

夏堅誠沉重的點點頭，說：

“是市委江華平副書記的兒子，臨江區開發區的副主任江嘯津。”

方明遠猛的一拍茶幾，罵道：

“該死！！”

他心里明白，要出大事了。

聞哲趕忙起身，把方明遠的保溫杯拿起，遞給方明遠，說：

“方市長，您不要激動，注意身體。”

方明遠擋開保溫杯，痛苦的搖頭說：

“夏局長，請你了回避一下，不要走遠。”

“是，我就在外面，隨叫隨到。”

方明遠叫住了他，說：

“立即監聽江嘯津的電話。還有聞市長說到的，在公祠里主事的那五個人的電話。”

“是！”

夏堅城起身，向方明遠敬了一個禮，也開門退了出去，又把門關上。

“聞市長，你說錄音里說的這個事，華平同志知道嗎？”

“沒有任何證據，我不好說。但是，要說江書記完全不知情、完全置身事外，我不能相信。”

方明遠點點頭，說：

“事關一個市委副書記，又面臨兩萬人的聚會，我要向凌風書記匯報一下。”

他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了顧凌風的私人電話，這個電話極少有人知道。一般人找顧凌風，只能打到黃瑞慶帶著的顧凌風的辦公手機。

電話通了，顧凌風先說了話：

“明遠同志，身體怎么樣了？”

“謝謝顧書記，我很好，沒有問題。我同聞哲同志在一起，有一個重要情況向您匯報。”

“好，開通三方通話吧，讓聞哲直接加入進來。”

“凌風書記，先由聞市長向您匯報一下基本情況。”

“顧書記您好，今天出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雙火傳書’，這一帶自古以來召集族人和外援的一種方式，……”聞哲把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還有，通過對馬尚誠的監聽，我們發現了更嚴重的問題，這是通話錄音，您先聽一下。”

聞哲把夏堅城留下的收錄音機打開，放給顧凌風聽。

顧凌風說：

“立即對江嘯津采取一切必要的調查手段，并對他的財務情況和關聯問題進行調查。”

聞哲說：

“是，方市長已經布置了對他的電話監聽。其他的手段我們馬上布置。”

大家都沒有提到對江華平的調查，因為江華平是市委副書記，對他啟動調查，要通過省委。

“明遠同志，你們是怎么評估事態的、有什么措施？”

“凌風書記，我們認為明天可能有一場比較大規模的群眾的聚會、游行。而且，如果抬棺游行的話，是性質非常嚴重的事件。所以，我建議，

“一是您明天不要來秀水鎮了，還是由我來主持這里的工作；

“二，立即增派警力和武警，制止游行的情況發生；

“三是防止媒體上居心不良的人乘機制造事端，轉移對爆炸事件本身的關注，擴大矛盾，從而達到聞市長說的，想金蟬脫殼的目的。”

“嗯，聞哲的意思呢？”

“報告顧書記，我的想法同方市長是一樣的。”

方明遠、聞哲沒有再說話，他們要聽顧凌風的意見。

“你們的意見，我只同意第三點。其他的兩條，沒有必要。我明天就直接去公祠現場，見見老鄉們。黨的干部，哪有怕見群眾的？何況，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才導致了目前這種局面的出現。我們可不能當縮頭烏龜！

“派警察、武警去干什么，那都我們的父老鄉親，沒有必要！你們加派交警還有干部值班，維護好現場和交通秩序就可以。你們給他們提供食物的作法就很好嘛。”

方明遠、聞哲知道顧凌風的風格，這樣說話，其實就是決定，他們就沒有多說什么。

方明遠說：

“凌風書記，我建議向省委匯報，對華平同志開展必要的調查。他沒有問題，也是對他的洗清嘛。”

顧凌風“嗯”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方明遠苦笑一下，說：

“我們要做的，就是配合凌風書記明天過來，做好保護、協調工作。我馬上去找一下沈履霜老先生，要把事情同他說清楚。”

聞哲說：

“還是我去吧，您居中主持調度。我建議您召集在秀水鎮的縣市干部，開一個協調會，按顧書記的指示，把明天的現在維護工作做好。”

方明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