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下來后,遞給了馬科元。
馬科元看了,又給了王景。
王景有些尷尬,雖然紀委有監督同級領導的權力,但從實質上,聞哲畢竟是他的領導。
他在此聽了聞哲的隱私、并見到丁書記對聞哲的訓斥,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會招聞行長忌憚。
王景只迅速的瞄了一眼,又交還給聞哲。
“聞行長,既然是設置的未知電話號碼,你怎么判斷是元知韻的信息?”
雖然丁書記改口,叫聞哲由“同志”到“行長”,也讓聞哲老大的不自在。
唉,自己是正大光明的戀愛史,又不是偷雞摸狗的偷情史,也要向組織匯報了。
“因為‘鳳凰于飛’,是我當年同元知韻談戀愛時,共同注冊的一個電子信箱的名稱。
也就是在上面寫寫相互思念的幾句話。”
說到這里,聞哲的臉微紅起來。
丁毅凡看一眼馬科元,馬科元起身,出門到自己的房間,端了一部筆記本電腦過來。
“聞行長,我們要進入信箱看看,可以嗎?”馬科元邊打開電腦,邊問。
“可以。其實信箱的內容,早在十年前被元知韻刪除了。”他忙解釋。
“密碼是多少?”馬科元面無表情的問。
“讓我想想,是WZ-YZY0802。對,就是這個。”
在座的人都聽出幾個字母是聞哲和元知韻兩名字打頭的拼音字母。
馬科元很快打開了注冊名為“鳳凰于飛”的電子信箱。
他把電腦推到丁毅凡面前,“確實是全部刪除了。”
“我上午接到這個信息時,也登陸上去看了一下。”
聞哲知道上面會有他最近登陸的時間記錄。
丁毅凡皺眉凝神看了空空的信箱一會兒,對聞哲說:
“聞行長,對不起,因為事關重大案情,我們不得不要問一些涉及你隱私的事情。”
“沒有關系。我一定如實向組織報告,絕不隱瞞。”
“你今天上午收到的信息,落款是‘鳳凰于飛1128’,而你們共用的賬號,登陸密碼,
是‘WZ-YZY0802’,這有什么區別嗎?為什么數字是不同的?有什么含義?”
又為什么你的記憶如此之好,十年前的密碼,一下子就可以想起來?”
丁書記真是目光如炬!
聞哲大窘。
會議室一時沉寂了片刻。
“賬號‘鳳凰于飛’后面的數字0802,
是我當年同元知韻私下確定戀愛關系的月份、日期。
至于11月28日,唉,一晃十一年過去了,……”
對面三人看到聞哲低下頭,臉上的肌肉不停的顫抖,十分難受的樣子,都于心不忍。
感覺到,至今聞哲對元知韻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至于今天信息上的落款后面的數字1128。
我、我也是根據這個數字,判斷是元知韻本人親手發的信息。”
聞哲的眼睛左右看看,像在尋找什么幫助。
“哦,為什么?”丁書記追問。
“因為這也是一個重要的時間。”聞哲有些猶豫。
“馬主任、王書記,請你們都暫時回避一下。”丁毅凡說,他也猜到了什么。
馬、王二人應聲起身離開會議室。
聞哲感激的看著丁毅凡。
兩人出去關上門,丁毅凡才親切又說:
“聞哲同志,我們沒有窺私癖,更不想傷害你曾經美好的情感。
但是,事關重大,我還是要問的詳細一些。請你理解,也請你相信組織。”
“理解!相信!謝謝丁書記的關心!”聞哲雖然心理堅強,可此時,也不禁感傷。
“1128,就是11月28號,是我同元知韻有肌膚之親的日子。
所以,所以這個數字在落款上,我料定是她本人發的信息。
別人絕不可能知道這個日期的。”
“謝謝聞行長的坦誠,我明白了。我看了信箱的刪除記錄,刪除的時間,是元知韻結婚的前三天。你不要吃驚,她的過往情況,我們掌握的情況也比較全面的。”
“那她現在到底在哪里、情況究竟怎么樣,你們知道嗎?”聞哲忍不住問。
“不知道。現在的重點,是要突破沙濠,他交待問題了,可能許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聞行長,我可以理解為,元知韻是不愿意放棄對你的感情的。
她的婚姻也許是情非所愿,也并不幸福。
因為她愛人及愛人家里人,對元知韻的失聯,表現的比較冷漠。
而你,至今也同樣對她還有感情,是么?”
聞哲心臟一跳,隱隱作疼。
無限的悲涼一齊涌上心頭,為知韻、為自己。
“是的。丁書記。可是,我以我的人格和黨性向組織、向您保證,
雖然分手之后,我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但自從分手,我們再也沒有什么聯系了。
只是一年三節和彼此的生日,會用手機發信息祝賀一下。僅此而已,請您相信。”
一語未了,流下兩行淚水。
聞哲突然覺得,去特馬的!當這個鳥行長,沒有任何卵意思,真想一走了之。
去他的!什么狗屁行長、什么狗屁規矩!老子只要不犯法違規,
閑云野鶴于我,不是更自在么?為什么要受這些閑氣、操這份閑心?
突然想起,在元知韻父母重壓下,知韻曾提出兩人辭職出走,去沿海打工。
只是自己當時沒有那份勇氣!
瞬間,就覺得對這次的談話也毫無畏懼了。
丁毅凡嘆口氣,點點頭,起身走到聞哲身邊,親切的拍拍他的背。
又親手重新泡了一杯茶,輕輕放在他面前。
“聞行長、聞哲同志,組織相信你的黨性和人品的。”
等聞哲完全平復下來,丁毅凡才走到門口,開門對對面房間說:“你們過來吧。”
等他們三人重新落座,聞哲咬咬牙說:
“丁書記,如果我的職務對清查‘九一六重案’有妨礙、又不利于分行的工作,我請示總行解除我行長的職務,以避嫌疑。”
對面三人又是一愣。
“聞行長,我們現在只是澄清一些情況,你不要有任何情緒好嘛。”丁毅凡慢慢的說,
“你同元知韻,在法律上沒有任何關系,不存在回避的問題。
而且,你剛才說的、同她結束戀愛關系后的情況,也是事實。
證明你是能理性對等個人感情問題的,相信你今后遇見類似問題,也會如此對待。”
聞哲聽出丁書記的出于摯誠,才放了心。
冷靜一想,要真的放棄這個行長位子,真還是會肉痛不已。
人都是如此,畢竟是上轎容易下轎難。
馬科元說:“對不起,聞行長。你收到的這個信息的情況、內容,我們會馬上告知公安局、檢察院的辦案人員,以便為破案提供方向。請你理解。”
“應該的。理解。”聞哲忙說。
“丁書記、馬主任、王書記,我要向組織報告的,就這些,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