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總是這么貪嘴?!?/p>
江茉寵溺地笑了笑,又給尋梅遞了一塊。
尋梅叼著肉干,立刻湊到骨湯盆邊,一邊啃肉干,一邊時不時低頭舔一口骨湯,大尾巴掃得地面沙沙作響。
沈正澤坐在石桌旁,端著桂花茶,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江茉和狗子身上。
陽光灑在江茉的發(fā)梢,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她眉眼彎彎,笑容溫婉,動作間滿是耐心與溫柔。
而那兩只被她喂得珠圓玉潤的狗子,此刻正吃得津津有味,全然沒了往日在沈府的挑剔,對江茉做的吃食極為滿意。
他低頭抿了口桂花茶,清甜的香氣在舌尖彌漫,心中異常平靜。
“江姑娘對它們倒是上心。”
沈正澤放下茶杯,語氣平淡地開口,目光落在那盆骨湯上,“這骨湯聞著便香氣濃郁,想來熬了不短時間?!?/p>
“它們初來的時候認(rèn)生,不肯吃東西,我便想著多花點(diǎn)心思。”
江茉一邊給兩只狗子添骨湯,一邊回道,“這骨湯是用羊骨和牛骨一起熬的,燉了兩個時辰,把骨髓都熬出來了,再加點(diǎn)姜片去腥味,它們倒是挺喜歡喝?!?/p>
她頓了頓,又笑道,“肉干也是按它們的口味做的,沒放太多鹽,給它們當(dāng)零嘴兒咬著玩?!?/p>
沈正澤心中微動。
他看著踏雪和尋梅吃得肚皮鼓鼓,連走路都有些搖晃,忍不住道:“它們這般能吃,每日要費(fèi)不少心思吧?”
“還好?!苯灾逼鹕?,擦了擦手上的湯汁,“也不算麻煩。它們乖巧,不吵不鬧,倒是給后院添了不少熱鬧?!?/p>
尋梅忽然叼一塊沒吃完的肉干,跑到沈正澤面前,揚(yáng)著耳朵上一抹淡淡的黃,仰頭將肉干遞到他面前,尾巴搖得像朵盛開的梨花,眼里滿是期待,像是在邀請他一起分享。
沈正澤:“……”
他看著那遞到眼前的肉干,又看了看狗子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指尖微僵,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這狗子倒是被江茉養(yǎng)得越發(fā)親近人了。
江茉見狀笑了起來:“看來阿黃很喜歡沈大人呢。”
沈正澤喉結(jié)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微微頷首,聲音比平日里柔和了幾分。
“不必了,你自己吃吧?!?/p>
尋梅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歪了歪腦袋,隨即叼著肉干跑到一旁,繼續(xù)啃了起來。
踏雪抬眼看了看沈正澤,又低下頭喝骨湯,一副懶得理會的模樣,只是那微微晃動的尾巴,暴露了它并不排斥的心情。
沈正澤望著眼前一人兩狗。
一個念頭毫無預(yù)兆地撞進(jìn)他的心底。
若是能把她娶回家,往后沈府的后院,大抵也會這般熱鬧又妥帖吧。
這個念頭來得猝不及防,讓他自己都愣了愣。
他見慣朝堂的爾虞我詐、市井的雞飛狗跳,心性早已練就如寒鐵般沉穩(wěn),從未對誰有過這般突兀的念想。
可此刻聽著江茉溫聲細(xì)語地哄著兩只狗子,鼻尖縈繞著骨湯的鮮香與桂花茶的清甜,那念頭竟如藤蔓般瘋長,纏得人心頭發(fā)暖。
他見過的貴女不計其數(shù),或是端莊典雅,或是才情卓絕,卻都少了江茉這般鮮活的煙火氣。
她們的笑是刻意練過的,話是斟酌過的,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疏離的客套。
可江茉不同,她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暖意。
她的話是直白的,沒有半分拐彎抹角的試探。
就連對待兩只狗子,都能這般耐心細(xì)致,可想而知,若是成了家,定會將日子過得熱氣騰騰。
沈正澤端起桂花茶,掩飾性地抿了一口。
“沈大人,這是豬肉干和牛肉干?!?/p>
鳶尾端著兩個小巧的瓷盤快步走來,盤子上是滿滿的豬肉干和牛肉干,小山一樣高。
“這是前些日子做的,姑娘說晾透了口感更好,今日正好給沈大人嘗嘗鮮?!?/p>
鳶尾笑得眉眼彎彎,指著左邊的盤子,“這個是豬肉干,用的是后腿肉,剔除了筋膜,嚼著可香了!”
她又指向右邊的盤子,“這個是牛肉干,選的是牛腱子肉,下酒或者當(dāng)零嘴兒都合適?!?/p>
只見豬肉干色澤紅亮,紋理清晰,表面泛著一層淡淡的油光,邊緣微微卷起,帶著誘人的焦黃色。
牛肉干是深褐色的,質(zhì)地緊實,表面能看到細(xì)密的紋路,散發(fā)著濃郁的肉香。
沈正澤望著和狗子嘴下無什么分別的肉干:“……”
他神色有幾分微妙。
鳶尾察言觀色,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笑了起來。
“沈大人是不是以為這是給阿黃和雪球吃的呀?”
沈正澤沒有否認(rèn)。
“可不是呢!”鳶尾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俏皮。
“給它們吃的肉干是單獨(dú)做的,沒放這么多香料,這些是姑娘特意給人做的,選料更講究,調(diào)味也更細(xì)致,您嘗嘗就知道了!”
江茉:“確實是給人吃的,前些日子元老帶走不少呢,他沒跟你說嗎?”
沈正澤:“……未曾?!?/p>
“我閑下來,便想著多做些存著,平日里客人來了也能當(dāng)個茶點(diǎn)。沈大人嘗嘗看,若是覺得味道不合口,我再調(diào)整?!?/p>
沈正澤聞言,心中的疑慮散去,隨即生出幾分好奇。
他拿起一塊豬肉干,入手緊實卻不發(fā)硬,帶著微微的溫度。
湊近鼻尖聞聞,除了肉香還有一絲淡淡的甜意。
他輕輕咬了一口,肉質(zhì)緊實卻不柴,能感受到肉干的彈性,咸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不重不輕,正好凸顯了豬肉的鮮香。
細(xì)細(xì)咀嚼,還能嘗到一絲蜂蜜的清甜,中和了肉的咸膩,口感豐富,讓人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