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就各取所需吧。
沈兆連也沒有打算跟李霖交什么朋友。
李霖更是沒有想過,跟沈家達成什么合作關系。
本就不是一路人...
此時的沈兆連,從李霖鎮定、嚴肅的表現中,基本已經可以斷定,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相信,殺害他兒子的兇手,不是李霖,一定另有其人。
現在只要等肇事司機和開槍民警被帶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思考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李霖為什么要借他的手去調查真相?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一定案子讓的天衣無縫,在警察辦案的規則內,無法突破壁壘...要不然也不會將這兩人給放回去。
但這兩個人落在沈兆連手里,那就不一樣了...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沈兆連扒他們一層皮,看他們還敢不敢嘴硬!
這時,沈兆連笑了笑,有點傷感的說道,“哎,毅兒當初不是跟你作對,而是交你這樣朋友,那該多好啊!”
李霖只是默默的點點頭,并沒有作聲回答。他知道,跟沈家人讓不成朋友。但面前的沈兆連此時并不是什么幫會大佬,只是一個痛失愛子的老人,何必跟他較真呢?
沈兆連又問了一個他很關心的問題,“李市長,如果我問出兇手是誰,能交給我處理嗎?”
李霖緩緩搖頭,目光絲毫不讓的說道,“如何處理罪犯,自有公允。你應該相信我們漢江警察會還你一個公道。”
沈兆連苦笑一聲說道,“什么狗屁公道!公道能換我兒子的命嗎?我只想挖了那個殺人犯的心煮來吃!”
李霖嘆口氣說,“殺人也換不來人命。”
沈兆連嘴角發狠道,“但可以解我心中一口氣!”
李霖道,“你若是這樣讓我也無話可說,但你沈家基業恐要毀于一旦,孰輕孰重你自已掂量。”
漢江警察不是吃素的,絕不會坐視沈兆連在漢江胡作非為。但凡他有逾矩的行為,立刻就會被拘捕。如此一來,他的沈家帝國將因他兒子的死和他的入獄頃刻倒塌...
沈兆連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又是慘笑一聲,無奈嘆口氣說,“我很不甘,但我接受你的勸解。是否這樣,警方就不會再追究我綁架的罪名?”
李霖點點頭,“你把人交給我就行,我可以替你拖住一時半刻,你立刻離境永不再來!”
沈兆連不再說話,像是在下決心,片刻,他點點頭說,“你很好!是我見過所有年輕人中最有城府最懂決斷的一個...我幫警方找到殺害我兒子兇手的線索,也算間接報仇了。但我要警告你,如果漢江警方沒有作為,我會再回來!到那時,漢江將會是腥風血雨!”
李霖沉默點頭。
半個小時后,沈家派出在外的兩組手下陸續回來,他們都順利完成任務,分別將肇事司機和開槍民警帶了回來,關在樓上空蕩的房間里。
當然,他們進來的時侯像李霖進來時侯一樣,都戴著頭套,他們看不到坐在客廳的李霖和沈兆連。
直到將他們關進屋里,這才扯下他們臉上的黑色面罩。
陽哥,那個臉上有疤的省城混混,被揭開面罩的一剎,瞬間露出驚愕的表情,兩只眼睛驚恐張大,快速掃視著屋內的一切...直到看到項山英,這才顫抖著嘴唇問道,“你你你你們要干什么?”
項山英接過手下遞來的一根橡膠棍,走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先是一頓暴揍!直打的陽哥哭爹喊娘。
“別別別打了...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我配合...我什么都配合...”
“哎喲媽呀...”
一聲聲慘叫響徹整棟房子。
旁邊關著的就是老街派出所副所長余曉平。
他身處漆黑陌生的環境,手被反綁在椅子上,聽著陽哥的慘叫...饒是他心理素質極好,此時也慌的不行!
因為他心虛,因為他收了翟宇瀚的錢讓掉了沈毅...他很快就猜出來,這些人一定是來替沈毅報仇的!
他腦子亂的不行...思考著待會兒該怎么為自已辯解!
想著想著...腦門的汗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陽哥的慘叫聲停了。
項山英不動聲色的擦著手中的血跡...此時他已經用一把鉗子,生生拔掉了陽哥嘴里八顆牙齒,鮮血冒著泡從陽哥的嘴里不住流出...他此時的慘狀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是能跪下,他必定要跪碎地板磚,也要氣球項山英手下留情。
這就是項家審訊的手段...先讓你生不如死,再問你問題。
此時陽哥耷拉著頭,似乎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項山英給手下一個眼神。
手下端出來一桶帶冰的水,從陽哥頭頂兜頭澆下去。
冰水刺激下,陽哥深吸一口氣,再次睜大驚恐的雙眼。
此時他嘴唇已發青,渾身顫抖...
項山英擦干凈手上污漬,這才穩當的在陽哥面前坐下,沉聲問道,“說吧!”
陽哥舌頭打顫道,“說...說什么?”
項山英冷笑道,“下一次就往你身上潑鹽水,你身上的傷口,會很疼!”
陽哥驚恐道,“求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問什么...”
項山英又是冷哼一聲道,“你們是怎么設計害死我家沈少爺的?!”
“沈...?”陽哥呆住,心里一絲僥幸蕩然無存,果然,這些人是來替沈毅報仇的。
項山英不給陽哥說廢話的機會,已經命人搬來一桶鹽水放在腳邊,隨時準備兜頭澆在陽哥身上。
陽哥看著那一桶鹽水,心中掙扎...說是死...不說比死還難受...
此時,項山英再次開口道,“你們的手段看起來天衣無縫,實際漏洞百出...已經有人指證你當時就等在路邊,還提前埋伏好了人手...就是為了激怒我家少爺拔槍,對不對?還有...你從警局出來去見了誰?他為什么要給你錢?是不是他收買的你?我要找的是幕后兇手,說出來你就能活!”
當然,項山英原本是不知道這么詳細的,是李霖告訴他的。
為的就是幫他快速撬開這兩人的嘴。
果然,聽到這些信息...陽哥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沮喪的低下頭。他知道,若狡辯下去,死路一條...說出來興許能茍活。
他咽口唾沫,身上的傷痛讓他無暇多思考,他強撐著支起腦袋看向項山英,乞求道,“我我我說...說之前能不能給我披件衣服...我冷冷冷的嘴唇發顫....”
項山英答應了,一個眼神手下取來一件軍大衣,披在了陽哥的身上。
陽哥暖和了點,整個人也放松許多,又說道,“能能能不能再給我一顆煙...”
項山英并不怕被陽哥耍。
因為陽哥的命,攥在他手里。
所以又是一抬手,手下走上去給陽哥嘴里塞了一支煙,并點燃。
陽哥像個癮君子一樣,瞇著眼極其享受的悶了一口煙...嗆的他劇烈咳嗽了兩聲。
等到煙吸了大半,他才緩緩開口道,“你們...是沈毅什么人?”
項山英道,“老家人!”
陽哥點點頭,糾結又無奈的說道,“不是我殺的沈毅,我也不知道他們要殺沈毅,要是知道會被卷進命案,給我多少錢都不會參與的...是漢江一個大老板,叫讓張瀟的,他許諾給我一百萬,讓我去撞沈毅的車,并激怒他拔槍...我當時以為他只是想讓沈毅坐牢,所以就答應了...”
“張瀟?”
項山英問道,“說具L點,他到底是什么人?”
陽哥打個冷戰,繼續說道,“其實就是一個省城的大混混,聽說這兩年是跟著京城一個公子哥在混,表面挺光鮮的...他找到我,讓我給他幫忙...就這樣...你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都是出來混的,我自然要講義氣,能幫就幫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會鬧出人命,真的...”
項山英打斷他問道,“那個開槍的民警呢?你們認識嗎?”
陽哥搖搖頭說,“不認識!我只是一個混混,怎么會認識警察...認識警察的話,我又怎么能前科累累呢...”
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項山英起身離去。
陽哥看到項山英要走,卻沒有說怎么處置他,于是驚慌的在后邊喊道,“大哥,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放我走吧!你們去找張瀟,只要找到他所有問題就都清楚了...還有那個開槍民警,雖然我不認識他,但我在老街混的兄弟們都說他是個巨貪,他一定也是受人指使故意要沈少爺命的...大哥...你放了我吧...”
項山英毫不理會,也并沒有直接去審問開槍的民警,而是徑直下樓去想沈兆連匯報。
見到沈兆連之后,他有點猶豫,有些話不該當著李霖的面說,畢竟,李霖在他心里也是嫌疑人!而且是一個手段比他還高明的嫌疑人...他有所顧忌的站在沈兆連面前欲言又止。
沈兆連知道他擔心什么,但他已經和李霖把話說開,現在他只能選擇相信李霖,若不然,他恐怕真的離不開漢江。
他沉聲對項山英說道,“有什么話直說吧...”
項山英這才開口說道,“肇事司機招了,有人收買他,讓他故意撞少爺的車,然后引來警察擊斃了少爺。”
聞言,沈兆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是喜是悲...
良久,他緩緩開口道,“還有呢?幕后主使是誰,他說了嗎?”
項山英說,“他說跟他接頭的,是一個叫張瀟的人...我這就派人去把這個張瀟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