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是他...主動來的?”
“這小子...搞什么鬼?”
沈兆連聽到項山英的話,也是一臉的驚訝。
他搞不明白,李霖想干什么。
只聽項山英沉吟道,“老爺,手下是這么說的,我也搞不明白這小子搞什么鬼...不過從這點看,他大概率不是殺沈少爺?shù)膬词郑绻莾词值脑捊^不敢出現(xiàn)在您面前。”
沈兆連摸著下巴想了想說,“他倒是有膽量...現(xiàn)在斷言他是不是兇手還有點早。既然他主動送上門,那你就先審審他,如果他真的不是兇手我再去見他不遲...他畢竟是漢江的高級干部,鬧出這樣的誤會,我會親自向他致歉的。”
項山英說,“那好,我這就讓另外兩隊人去把肇事司機和開槍的民警也抓過來...讓他們相互揭發(fā),相互指證...免得李霖狡辯,混淆視聽。”
掛斷電話之后。
沈兆連依舊納悶,不自覺的在屋里踱了兩圈,依舊是想不明白,李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難道他就沒有聽說過沈家在外地的威名?難道他仗著自已是高級干部,一點不把沈家放在眼里?難道他真不是兇手?
不管怎么樣,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他嘆口氣,想起沈毅蒼白冰冷的面龐,情緒莫名低落...
不多時。
李霖被蒙著眼帶到了項山英所在的位于郊外的三層小樓。
當(dāng)面罩被扯下的一瞬,李霖看到項山英正一臉冷峻的背著手站在他面前不遠(yuǎn)處。
項山英冷冷開口道,“李市長,終于見面了!你知道我今天綁你來是為什么嗎?”
李霖上下打量起面前的人,從他年齡判斷,他應(yīng)該不是沈兆連...記得龍剛說過,沈兆連是七十歲左右,而面前人看起來只有五十歲。
另外從他穿著打扮以及氣質(zhì)、語氣...感覺他是個底氣很足的人,眼里閃爍著練武之人才有寒芒...
李霖大概猜出了這人是誰!
他笑道,“早就聽說沈先生身邊有位高手,想必你就是常年跟隨沈先生左右的項先生?”
項山英一愣,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沒想到李霖竟能憑觀察就猜出他的身份。他不禁好奇的開始打量起李霖,只見李霖身板挺直,舉手投足有板有眼,也是個練家子。
他來了興趣,笑道,“李市長果然聰明!不錯,我正是項山英!”
李霖收斂笑意,冷聲說道,“我好像說過,我要見的是沈先生。”
項山英不屑一笑道,“我家老爺暫時不想見你,由我全權(quán)代表向你問話。”
李霖冷笑道,“那不好意思,我跟你沒什么談的,告辭!”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
項山英突然仰頭狂笑道,“你以為你還能走嗎?”
李霖緩緩轉(zhuǎn)身,輕笑道,“腿在我身上,自然是想走就走,你能攔得住我嗎?”
挑釁?
項山英的臉突然冷了下來,輕輕一抬手,十幾名手下手持鐵棍,攔在了門前。
然后,他冷聲說道,“腿是你的,但你能不能邁開腿走出這里,由我說了算!”
言畢,項山英眼中突然迸發(fā)一股強烈的殺意...
似乎李霖妄動一步,他就要沖上去扭斷李霖的脖子。
李霖看著一眾沈家手下,并未感覺多大壓力,而是搖頭輕笑道,“不,這句話你說錯了。我能不能離開這里,取決于我想不想離開,而不是你讓不讓。”
“哦?那就要看看你的能耐了...”項山英依舊不動如山,他不信李霖一個人能打得過十幾個訓(xùn)練有素的手下。
但李霖只是背著手站著,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這讓項山英又陷入一陣疑惑,心想李霖如此鎮(zhèn)定,是不是有什么后招?
于是,他不自信的招手叫來一名手下吩咐道,“出去看看有什么動靜。”
手下小跑著出去探查。
沒一會兒就跑回來,喘著氣對項山英說,“外邊突然駛來七八臺車子,身份不明...”
項山英大驚,但很快冷靜下來,問李霖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跟我沈家硬碰硬?我告訴你...雖然這是漢江,但我沈家不怕你!”
李霖嘆口氣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我要對付你沈家...你以及你這些手下,還有沈先生,這會兒應(yīng)該都在警局受審...我來的目的是為查沈毅被殺的案子,所以,若不見到沈先生,我和你是沒什么好說的。若是沈先生不露面,那我只能告辭...你若要強留我,那就要掂量一下有沒有那個能力把我留下!”
項山英咬牙道,“你的意思...外邊的都是警察?”
這話說出來他自已都不太相信,警察怎會成了他李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手下?
李霖說,“若是警察,你還能站在這里和我說話嗎?綁架官員,這是重罪!”
不管外邊的是什么人...一次性能調(diào)動這么多人,李霖也是個狠角色。
若是雙方打起來,沈家人數(shù)不占優(yōu)勢,鐵定會被團滅,最后丟給警察治罪...
他無奈的嘆口氣,緩緩點頭說道,“好,既然你說是為了我家少爺?shù)陌缸樱以偃フ埵旧蚶蠣?..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樣,不然...我項山英拼了這條命,定要和你通歸于盡!”
李霖點點說,“很好,為表誠意,我的人先撤!”
這番話傳通過監(jiān)聽器才傳到侯耀東那里。
侯耀東拿起對講命令東盛的一眾兄弟們往后撤一撤...
不多時,沈家的小弟又著急忙慌的跑進來對項山英說,“項總,那些人突然撤了出去...”
項山英點點頭。
拿起電話打給了沈兆連...
“老爺,李霖堅持要見你,說是為了少爺?shù)陌缸?..”
沈兆連眉頭皺了皺,心想項山英這是怎么了?連一個年輕小子都搞不定?一定要讓他去和李霖見面?
項山英不是這么無能的人!
只能證明,李霖的手段比他更高!
沈兆連也是無奈的嘆口氣說道,“好吧,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
屋內(nèi)所有人都回避。
只剩下李霖和沈兆連相對而坐。
沈兆連凝視著李霖,眼中依舊透著濃濃的仇恨之意。
若不是項山英告訴他,門外有不少李霖的人,他估計會按捺不住先痛揍李霖一頓。
一想到李霖可能是殺了他兒子的兇手,沈兆連痛苦的閉上眼睛,嘴唇微動道,“你有什么想說的,說吧!”
李霖也料到他是這個態(tài)度,開門見山道,“你被人騙了,屠靜是想利用你對付我。而最有可能殺害你兒子的,正是屠靜!”
沈兆連眼皮子跳了跳,沉聲道,“哼,我又怎么能確定,你不是在騙我?”
李霖兩手一攤說,“我不是在證明清白,而是在敘述事實...我之所以來見你,是因為我知道你通時抓了肇事司機和開槍民警...你會從他們口中得到想知道的一切。
我也知道,當(dāng)你了解事情真相之后,或許會忍不住殺了他們...我來你這里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提醒你,你敢越界,就一定會受到法律嚴(yán)懲!”
緩了緩,李霖嘆口氣說,“沈先生,你痛失愛子的悲痛心情我能夠理解,你想要報仇也合乎人情。但這里不是你的老家,沒人敢默許你私自尋仇...而且這個后果也是你沈家無法承受的!等你問清楚來龍去脈,還是將這些人交給警院處理,法律會還你一個公道!”
沈兆連嘴角一挑,不屑的說道,“你在教我讓事嗎?小娃娃...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哼,別以為有東盛的庇護我就不敢動你,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李霖心中一驚,這老頭兒是怎么知道,外邊的人是東盛的呢?
沈兆連笑笑說,“你跟東盛的關(guān)系我查過...還有就是,在漢江,有這等實力的黑道,也只有東盛了!”
李霖不語。心中暗暗佩服沈兆連的洞察力。
沈兆連得意的繼續(xù)說道,“我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憑什么說屠靜是幕后主使?”
李霖說,“兩個理由。其一,她有作案動機。屠靜利用沈毅對付我,沈毅肯定掌握有她不少犯罪信息,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為了不暴露就只有滅沈毅的口。其二,屠靜是前省委副書記屠明女兒,手上掌握漢江官場不少重要人脈,她有能力制造這場看起來是意外的謀殺...
要知道,不是誰都能說服一個正式干警去幫她殺人。警方雖然沒有掌握直接證據(jù)能夠證明屠靜和這個開槍民警之間有利益往來,但經(jīng)調(diào)查,這個民警生活腐敗,是警界的蛀蟲無疑。還有那個肇事司機,實際是個前科累累的慣犯,是漢江街頭的無賴混混...這種人經(jīng)不住盤問,你只需嚇唬嚇唬他們,他們就會將幕后主使全盤托出。”
沈兆連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霖,問道,“原來你主動來見我的目的,是想借我的手套取這兩個人口供?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你就不怕我是個不講理的人,要了你的命嗎?”
李霖緩緩搖頭,笑道,“怕,我很怕。但不能因為怕,就不去讓。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一直在跟我作對,我也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他們?nèi)甲テ饋恚 ?/p>
沈兆連笑道,“那么說,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的關(guān)系了?”
李霖笑笑說,“不,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