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知道溫瓷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忍不住問，“你跟這個秦薇是不是有什么過節？我怎么感覺每次跟她相關的熱搜，你都會被罵？”
陳主任這么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
白鳥終于有了開口的機會，“陳主任，你也覺得這個人很綠茶吧？她的騷操作可多了，之前冒領小百靈的賬號，故意剪輯讓粉絲們誤會的視頻，后面被小百靈的朋友拆穿，就說自己從來沒承認自己就是小百靈，又當又立，真給我惡心吐了。”
溫瓷透過后視鏡，跟白鳥對視了一眼。
白鳥默默將自己的圍巾往上拉，擔心被看穿粉籍，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我純粹是看不慣這人的做派，而且你這么善良，怎么可能去推那個什么秦酒青。”
溫瓷的心口一暖，將背往后靠，緩緩閉上眼睛，“確實不是我做的，但我真的進過秦酒青的病房，她也是在我離開之后出事兒的。”
陳主任嘆了口氣，“別難過，咱們先把你要辦的事情辦了，剩下的慢慢來。”
“嗯。”
車廂內陷入了沉默了，大家都不再說話。
*
周照臨這會兒在去找裴寂的路上，他已經知道人間小百靈就是溫瓷了，可不能任由這么多人罵嫂子。
裴寂這會兒坐在云棲灣的大廳內，程淮站在他的身邊開口，“向煌那邊已經主動讓出一個商場了，價值大概是二十個億。”
“嗯。”
他垂下睫毛，看起來有些沒精神，這幾天裴家那邊不少人都想來云棲灣，他誰的電話都沒接，也沒去公司，只想在這里躲清凈。
那個群里的事情基本解決得差不多了，出去的人不敢再說關于溫瓷的任何壞話。
裴寂卻提不起什么精神，溫瓷到現在依舊是將他拉黑的，他覺得心煩。
程淮捏著資料，想了想還是問，“總裁，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什么？”
“你知道人間小百靈這個網紅么？”
裴寂微信好友挺多，大部分都是合作商，但他能看到的朋友圈也就溫瓷的，他沒有微博，而且也早早的跟程淮說過，網絡上的輿論就不要跟他說了，當年他的熱搜上得太多，但凡跟他有牽連的女人都會被造謠，索性徹底退出了大眾視野。
周圍好友哪怕看到了跟他相關的熱搜，也不會拿這個來煩他。
他理所當然的生活在自己鑄造起來的絕對領域里，他是裴寂，他有規避一切不中聽的話的權利。
但溫瓷不是裴寂。
“說這個干什么？”
程淮瞄著他的臉色，斟酌著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覺得沒必要參與呢，還是不知道人間小百靈這個賬號的背后是太太，現在網上的熱搜已經爆了好幾條，但總裁好像無動于衷。
裴家那邊的電話一個都打不進來，裴宇杰住院之后，林麗華就安靜許多了。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程淮去開門，看到了外面站著的周照臨。
周照臨快速換鞋，大踏步的往里面走，“二哥！你怎么還坐得住啊，怎么不接我的電話？！出大事兒了！！”
裴寂垂下睫毛，看起來依舊無動于衷，“什么事兒？”
周照臨馬上翻出自己的手機，“天大的事兒，嫂子被人罵了！罵得可慘了，這件事秦家也參與進去了，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態度，趕緊就跑過來了。自從上次知道嫂子就是這個網紅之后，我可關注網絡上的消息了，你看這群人都是怎么罵嫂子的！太過分了！！”
周照臨義憤填膺，但想到什么，又有些無力，“可目前還沒人分析出嫂子跟你結了婚，是大名鼎鼎的裴寂的老婆，局勢還沒有到最混亂的地步，都只說她害死了秦酒青。”
裴寂的視線落在這幾條熱搜上，看到這個被罵的網紅的時候，視線往下移。
都在說這個人間小百靈是溫瓷，已經被罵了幾十萬條了。
他的指尖往下挪，總算看明白了。
這個一千多萬粉絲的網紅是溫瓷？
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咽了咽口水，緩緩點進溫瓷的主頁。
主頁沒有她唱歌的視頻，而且也沒有幾條內容更新，再往前翻就已經鎖了，最新的幾條要么是關于千涼鄉，要么就是平安夜的那條。
他的指尖蜷縮了一下，起身，“我去睡覺了。”
“二哥！現在才八點，你睡什么覺。”
裴寂卻沒聽他的，直接就上樓了。
他去的不是臥室，而是書房。
周照臨急死了，趕緊跟了上去。
“二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君成馬上為嫂子發聲。”
話音剛落，樓下的門鈴響了。
幾分鐘后，老爺子拄著拐杖，緩緩走了上來。
面對老爺子，周照臨還是十分尊敬的，起身點點頭，不再像剛才那樣急躁。
裴寂坐在椅子上沒動，視線盯著電腦上搜索出來的資料。
他的老婆是這么有出息的大網紅，他卻不知道。
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盯著面前的屏幕發呆，似乎沒發現房間里多了人。
老爺子杵了杵自己的拐杖，率先開口，“這次溫瓷鬧出來的事情太大，我不允許你出手，你要是敢為她發聲，我就死在你面前。”
一旁的周照臨聽到這話，有些驚訝，然后擰著眉，“裴老爺子，這話說的有點兒......”
他的話還沒說完，裴老爺子重重杵了杵手中的拐杖，“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周照臨瞄了一眼裴寂，閉嘴了。
老爺子繼續看著裴寂，眼底深邃，“裴寂，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裴寂的視線依舊落在屏幕上，甚至都沒抬頭看一眼。
人間小百靈是唱歌的，其實他沒怎么聽過溫瓷唱歌。
畢業之前是聽過的，溫瓷每次在出租屋里忙著做什么的時候，都會哼哼曲兒。
他那時候太忙了，君成是還在學校的時候就組建了團隊，他從大三開始忙得團團轉，所以每次聽到她哼歌，他也只是在她的脖子里蹭蹭，說唱得真好聽。
再后來回了裴家幾個月，又從裴家搬出來，她好像就很安靜了。
他依舊忙，不知道她在家里搗鼓什么，每天回家就是跟她做。
裴寂覺得嗓子眼有些難受，指尖顫了顫，拿過旁邊的藍牙耳機戴上，然后點開了視頻。
溫瓷的歌聲瞬間從里面傳來，空靈自由，舒適動聽。
從回到裴家開始，七年多了，他幾乎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
這些視頻都是粉絲早期錄的，里面還有溫瓷開心的聲音。
“謝謝大家，我大學雖然是音樂相關，但不是音樂表演類的，更偏向理論研究，比如音樂史，音樂批評，將來我或許能成為一個專門點評音樂的人呢，不過肯定會有很多罵聲吧。”
她的語氣帶著笑意，把剛剛還沒唱完的歌繼續唱完。
“男朋友啊，當然有了，他很厲害的，也很忙，所以我才來直播，因為感覺自己找不到事情做，這個專業好像不太好就業，而且因為家里的原因，暫時也沒辦法出去工作。”
“我也很高興你們喜歡我的聲音，前段時間心情不太好，沒想到直播會有這么多人看。”
“我家在村里，那個地方不太好。”
......
那個時期她的話還很密集，除了唱歌就是跟粉絲聊天。
裴寂看了一眼日期，那是剛從裴家搬出來不久，他要兼顧裴氏和君成，經常一消失就是好幾天。
她在他的去圈子里也沒朋友，就只能跟粉絲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