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有空。”
林昊快速走了出來，跟著古躍進一起去了食堂。
打完飯后，林昊坐在了古躍進的對面，沒敢動筷子，等到古躍進吃了之后才敢下筷子。
“小林，我要去京城了，還是副部級。不過，京城的官員總歸是要高地方一些的，所以，算是高升。”
“恭喜書記，看起來這個案子領導們很滿意，才會提拔您的。”
看著林昊的樣子，古躍進笑著搖了搖頭。
“你呀，什么時候也這么虛偽了，難受就難受，說出來就好了。周雅那小丫頭已經找了你吧，是不是把原因都告訴你了？”
既然被看出來了，林昊也不會隱瞞，點了點頭。
“所以，我也沒辦法。我也沒想到趙老書記這么能豁得出去，說退休就退休了。”古躍進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感慨。
明明還沒有被逼到絕境，明明只是贏了一小步。可對方竟然斷臂求生，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
權力像是一種讓人上癮的毒藥，一旦你沾染上就很難戒掉。許多老干部退休之后都覺得無所事事，心理落差極大。有一些干部子女甚至會為了父母去找人臨時上班，那種權力握在手心，眾人討好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許多小人物翻身之后，性情大變就是因為這個。
“對了，古書記，趙龍去找馬省長。他們聊什么了不知道，不過好像趙龍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好看，像是談崩了。”林昊把這件事情講了出來。
古躍進聽到之后并沒有意外，只是點了點頭。
“正常，馬天明是個聰明人。已經吃了兩次虧了，肯定不會輕舉妄動。但等我離開之后就不好說了，畢竟，他的老上司展現出來的魄力實在令人驚訝。”
林昊默不作聲，其實他和古躍進心里面都清楚，陽南的事情這些人不會那么輕易放過的。
而最好的報復對象，就是林昊。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跟著我一塊去京城還當我的秘書，另外一個是留在平原省，等著東山再起，另找機會。”
古躍進說完之后，林昊差一點就想直接選第一個了。
京城那種地方過去之后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提到正處的位置上，雖然說皇城根下掉下來一個板磚就能砸死一片處級干部。
但人人還是想擠破了腦袋去京城，在那邊正處的含金量和地方完全不同。有些正處掌握的權力能夠讓副部級的干部低頭，就比如之前中紀委查的一個人，愣是讓一個副省長在門口罰站了三個小時才見到面。
這里是權力的中樞，核心所在，掌握著全國最豐富的政治資源和經濟資源。隨意一個部門，從手指縫里漏出來一點，都能夠讓一個縣翻天覆地，對標政策下來，能讓一個省高速發展。
可以這么說，到了京城歷練之后，他想要下放到地方，最起碼就是副市長了。
可是話到了嘴邊，林昊又把它咽了回去。
看著古躍進的眼神，林昊知道對方在期待著什么。
他太年輕了，雖然前期經歷了挺多，可挫折還是太少，需要歷練。更重要的是，古躍進能信的人不多。
留下來相信的人，能夠更好地看清局勢，有朝一日他回來的時候，知道什么力量該用，什么力量不該用。
可留下來很危險，趙龍他們會放過他嗎？紀委書記都走了，他在省紀委還能做什么？
下放下去最多就是一個副縣長，又能干什么？
“古書記，能讓我考慮一下嗎？”林昊陷入了糾結。
“可以，明天給我答復就行。小林，不管你做什么樣的選擇，我都支持你。你曾經做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的路，只要是你選的，我都尊重。”
古躍進說完之后站起了身，林昊立馬接過他手中的盤子，拿到了一起去洗洗。
當林昊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一路上許多人看著他的神色都是怪異了起來。
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中紀委組織部的領導前來，沒有瞞住。有些聰明人一猜就知道發生了什么，大家也都知道古書記一定會離開。
那林昊怎么辦？這段時間他在省紀委的風頭正盛，靠山要是沒了，他也就垮了。
晚上，林昊獨自找了一個地方喝酒。
他想要找人，但是不知道該找誰。
曾經他擔任省紀委書記秘書的時候，恭賀的電話絡繹不絕。如今有了消息，竟然沒有一個人發來關心的短信，這社會就是這么現實。
官場之上，更是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突然坐在了他的面前，是張慶和胡悅。
“你們怎么來了？你們怎么找到我的？”林昊看到他們之后很是詫異。
“處長，你忘了，你之前說過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來這個地方喝酒。我們想著，你今天肯定會來。”胡悅笑嘻嘻地說道。
“很快我就不是你們的處長了，到時候，你們就該迎來新領導了。”林昊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
“處長，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我領導。因為是您讓我找到了當官的理想，當初許下的誓言。我雖然學會了官場上的那一套，但我敢說，我對老百姓的初心不變。就沖這一點，我只認你。”張慶很是認真的說道。
“沒錯，沒錯，我也這么想。”胡悅立馬在旁邊跟著點頭。
“有你們這些話，我就欣慰多了。不過，你們還是要離我遠一點好。”
“為什么？”
“因為我決定要留在平原省，你們離我越遠，日后被提拔的概率越高。省紀委如果入住的不是沙書記的人，內部就需要有自己人。周組長目標過于明顯，別人不會信她的。只是，要委屈你們了。”
“沒關系，我們愿意。”
張慶和胡悅聽到是這樣，立馬松了一口氣，他們還真以為林昊要拋棄他們呢。
看著兩個人的樣子，林昊清楚，其實他的心里面早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需要有人給他堅定的力量。
他就不信了在這玩得轉，到縣里面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