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鏡子在她的識海里,而這個聲音又在小鏡子的身體里,方若棠嚇得顫了顫。
什么東西?
她的識海里不會住了一個真人吧?
【他一直在叫師尊。】
【師尊?】
方若棠頓住,看向面前藥王谷的眾人,驚訝地詢問。
【他是尋竹?】
【……對,他是尋竹。】
小鏡子頓了一下才回話,應(yīng)該是去和聲音的主人溝通了。
方若棠這下真的懵了。
【不是,他不是死了嗎?灰飛煙滅的那一種,怎么又突然炸尸了,炸尸就炸尸,怎么還在我的識海里炸尸?】
小鏡子和方若棠溝通,沒有背人。
所以顧晏錦六人都能聽他們的對話,聽到方若棠的識海里住了一個男人,他們瞬間就不淡定了。
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出聲
【正好在藥王谷,趕緊把他丟出來。】
【你怎么辦事的,儲物里混了一個活人,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要你何用,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好。】
【這次幸好是沒有起壞心,下次若收了一個心思不良的壞人,在小六的識海里傷害她怎么辦?】
【先把人弄出來。】
方若棠頭疼地聽著識海里的聲音,五個男人同時出聲,就跟幾百只鴨子一起叫一樣。
他是第一次知道這幾個氣質(zhì)出眾的男人,還有這么吵的時候,就跟市井小民話家常一樣。
【都先別說話了,小鏡子,趕緊把尋竹弄出來,他在我的識海里,我覺得好奇怪呀!】
小鏡子一頓,立刻掏出一塊玉。
【他被封印在里面,如這樣被封印的人有好多個,里面有個大陣,在吸收他們的魂魄,等到被吸干了,他們就沒了,這個尋竹,不知道怎么突然清醒了。】
方若棠沒有急著把玉佩拿出來,她怕拿出來以后,藥王谷的人能感應(yīng)得到,這種事情,可能性極大。
再者,她想先問清楚始末。
【尋竹?】
玉佩里的尋竹只留有一縷殘魂,甚至連完整的記憶都沒有了,但對自已的名字還是有反應(yīng)的。
只是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也只是一直跟一個快要消散的游魂一樣,傻呼呼地喊著師尊師尊。
方若棠看著面前的谷主,有一種猜測。
“谷主,方便問一下,這個丹藥,你煉制大約要用到多久的時間嗎?我是就在這兒等一會,還是過幾日再上門?”
“這丹方里的有些材料,我要去準(zhǔn)備一下,你過幾日再登門吧!”谷主出聲回答。
他一說話,玉佩里的尋竹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魂體都結(jié)實了一點,不斷的叫著師尊、師尊。
方若棠有點驚訝,這師徒感情這么好呢?
魂都快要散了,竟只因聽到他的聲音,就又注入了一道活力。
【讓我看看尋竹的往事。】
方若棠說完,小鏡子就翻出了尋竹的生平。
難怪反應(yīng)這么大。
原來是個小嬰兒時期,就被谷主抱了回來,一點一點地拉扯大,說是師尊,情同父子。
方若棠又去看了一下谷主的情況。
在得知尋竹沒了的時候,竟會在沒人的地方,睹物思人,默默垂淚,就……很感性了。
方若棠想了想,決定讓這對師徒見見面。
【咦,這個玉佩怎么回事?怎么藥王谷的谷主一說話,他就叫師尊,為什么玉佩里會有人,莫不是尋竹?】
方若棠的心聲適時地響起。
整個大殿里的人都能聽到,谷主腦袋一下立了起來,直直地看著方若棠。
【真的是尋竹,原來他的靈魂還在,該死,怎么辦?我殺微仁真人的時候,順手收繳的戰(zhàn)利品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中間摻了這個玩意,現(xiàn)在突然拿出來,會不會被藥王谷的人懷疑,我要不要不管了,反正我看關(guān)住尋竹的玉佩里,有一個大陣在吸收他的靈魂,吸完了,他也就消散了吧?】
方若棠碎碎念,假裝沒有看出藥王谷的人,皆是一副著急的表情。
不過戰(zhàn)利品太多,她沒有細(xì)看,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假,畢竟她至今都沒有仔細(xì)去看過小鏡子的所有寶物,更何況這種收繳上來的。
她基本上都是需要什么,就問小鏡子,讓他幫忙拿,反正目前為止,除了淬靈丹,顧晏錦六人因為覺得她不可能用得上,沒有準(zhǔn)備,她要的其他東西幾乎都有。
“那……我?guī)兹蘸笤賮恚俊狈饺籼木徛亟由狭斯戎鞯纳弦痪湓挕?/p>
他翻臉跟翻書一樣,神情焦急但又熱情地說:“方宗主一來一回也難得折騰,不如就在我們谷中住下,如何?”
方若棠有點猶豫地問:“方便嗎?我們?nèi)硕啵瑫粫驍_了?”
“不會不會!”除了谷主,其他人也熱情留人。
方若棠也沒多拿喬,笑著應(yīng)了下來。
“行,恭敬不如從命。”
【暫時住在藥王谷也好,這幾天我找機(jī)會,看能不能把這個玉佩丟出來,最好讓谷主谷的弟子撿到,和我撇清干系,我可不想做了好事,還要被人懷疑。】
方若棠也是在心里大聲蛐蛐的。
自從這個讀心術(shù),她能控制以后,用起來是越加的得心應(yīng)手,甚至上都快成了她的金手指。
畢竟對方不知道她能控制心聲,聽到她的心聲時,幾乎沒人會懷疑她心聲里的話,所以她想做什么,都能很輕易的達(dá)成目的。
就好似現(xiàn)在這樣,藥王谷就完全照她的心意,把他們一行人留了下來,接下來只要再把尋竹交出來,賣一個好,兩個宗門建立邦交,就水到渠成了。
蘇沐將一行七人安置在客院里。
臨走前,欲言又止地看著方若棠幾次,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
方若棠直當(dāng)自已眼瞎了,什么都沒有看出來,搗鼓了一下儲物戒指便將玉佩拿了出來。
即使明知道現(xiàn)在他們這間小屋,四面八方都被人盯上了,她還是晃了晃玉佩。
“尋竹,是你在里面嗎?”
“師尊,師尊!”
“怎么回事?傻了嗎?怎么來來回回就只會喊師尊這兩個字,就不會別的了嗎?”
方若棠察覺到某一處的氣息不穩(wěn)。
有點為難地皺了皺眉頭,谷主就不能藏得隱蔽一點嗎?
他們這樣,她都不能發(fā)現(xiàn),顯得她好無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