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動地伸手,去拿令牌。
容卿卻將令牌攥在手心,她斂了嘴角的笑意,眼底浮上幾分冰冷。
“王妃別急,在將令牌給你之前……我想要問你一些問題。”
“如果回答得好,我會將它給你。”
誠親王妃一怔,臉色泛白的看向容卿。
她就說,容卿不會這樣好心的……似乎猜到了什么,她雙腿乏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不是猜到了?”
“今日這個邀約,是一個鴻門宴?”
容卿不置可否。
她把玩著令牌,眉眼間滿是酷寒。
“周書凝想把我當(dāng)做傻子般耍弄……可惜,她一直都太狂妄自大了。所以,她每一次都會輸給我……”
誠親王妃的心輕輕一顫,她閉了閉眼睛。
果然,容卿什么都知道。
她不由得嘲弄一笑。
“果然是容太傅的女兒……是我太心急了,居然那樣糊涂,聽了周書凝的挑撥。”
容卿冷冷地看著誠親王妃,忍不住罵了句。
“你挺蠢的……溧陽郡主都被周書凝害成了這樣,你卻還信她的話?”
“王妃,你好歹也是在高門大戶里,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貴女。她那樣淺顯的手段,你居然還愿意信?”
誠親王妃撫了撫臉龐,抽泣了幾聲。
“我也沒辦法……我求了所有能求的人,可沒人幫我。周書凝她說能幫我,我急病亂投醫(yī),也就信了她的話。”
“我知道,溧陽之所以落到這個下場,全都是因為她……可是,我實(shí)在是走投無路了……”
她說著,當(dāng)即屈膝,朝著容卿跪了下去。
“容卿,現(xiàn)在你猜到了所有……我也不瞞你了。我將一切都告訴你……你想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我不求別的,我只求你幫我向太子求求情。”
“溧陽她平日里雖然任性跋扈,可她從不傷天害理,她罪不至死啊……”
容卿自然不能接受她的跪拜。
她連忙托住了誠親王妃的手肘。
“你先起來。既然我來了,自然是會給你機(jī)會的!”
“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jī)會了。”
誠親王妃的眼底滿是喜色,她連忙回道:“我會把握好機(jī)會點(diǎn),容卿,只要能減除溧陽的刑罰,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容卿凝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希望能聽到實(shí)話,而不是敷衍我,欺騙我的假話……”
誠親王妃想也不想,連忙點(diǎn)頭。
“好,我定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尤氏急匆匆地帶著裴雅雯趕到明月樓時,她們確實(shí)撲了個空。
容卿與誠親王妃在半刻鐘前,已經(jīng)離開。
尤氏急的亂轉(zhuǎn):“她們難道已經(jīng)商定好了?”
“不,不行。”
“無論如何,我都要攪黃了這門親事。”
回府后,她紅著眼睛去找周書凝幫她出主意。
周書凝沒有正面回答,只模擬兩可地回了句。
“想當(dāng)年,表哥遇到危險時,是我不顧自身安危,救了他一命。自此,表哥就將我徹底放在了心里,雖然這些年我吃了很多苦,可我如今,終究是得到了一切……”
“有時候,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舍得犧牲放棄一些東西。”
“雅雯生得那么美貌,要想讓三公子動心,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番話,提醒了尤氏。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頓時想出了一個法子。
她回去后,當(dāng)即便派人打聽誠親王府三公子謝秋的行蹤。
當(dāng)?shù)弥咳斩紩谏挝鐣r分,前往城郊的馬場打馬球時,她安排了裴雅雯尾隨。
裴雅雯前腳剛剛出府,后腳周書凝便給誠親王妃傳信,讓她約容卿出府去郊外賞花。
周書凝安排好了這一切,她眼底閃爍著興味,緩緩的站起身來。
“今天天氣真好,這樣好的天氣,若是不出去散散心,實(shí)在是可惜了。”
“來人,派人去喊國公爺,讓他陪我出去逛街。”
下人們立刻應(yīng)了。
半個時辰后,周書凝裝扮精致,挽著裴淮之的胳膊,離開了國公府浩浩蕩蕩朝著郊外駛?cè)ァ?/p>
他們剛剛出了城門,就聽見很多百姓在議論。
“天哪,剛剛實(shí)在是太可怕了,青天白日的,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那么多的土匪啊。”
“是啊,那土匪很兇殘,不但揍了那王府的貴公子,還擄走了一個身份不凡的貴女……”
“聽說,還死了人。”
“嘖嘖,這世道真亂啊。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那么倒霉,怎么偏偏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我聽說,好像是寧國公府的國公夫人。”
“啊?真的假的,那不是容太傅的女兒?”
“對啊,我看得清清楚楚,當(dāng)時還有誠親王府的馬車呢。誠親王府的人,倒是逃過一劫……可是……那國公夫人就慘了。”
“當(dāng)街被擄走,不知道被帶去了哪里。那些土匪貪圖美色,如何能放過那樣嬌滴滴的人?這國公夫人,恐怕要失節(jié)了……”
周書凝聽著車廂外,那些百姓激動的議論。
她眸光閃爍,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容卿……這次,她總逃不掉了吧?
那些土匪,可是魏王安排的人……那些人個個武功高強(qiáng),這次她就算不死,恐怕也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一個失去名節(jié)的女子,她還有臉繼續(xù)活下去嗎?
呵……容卿這次,再也沒了翻身的可能!
周書凝還在得意中,突然坐在身邊的人,掀起車簾以極快的速度跳了下去,沖到那些議論的百姓中。
她眼底滿是驚愕,連忙喊了聲:“表哥,你要干什么?”
裴淮之揪著一個身穿灰色長袍中年男子的衣領(lǐng),聲音冷酷至極。
“你剛剛說,誰被土匪給擄走了?”
男子瑟瑟發(fā)抖,看著裴淮之冷酷的臉龐,他顫抖著聲音回道:“是……是國公夫人容……容卿。”
“她當(dāng)時乘坐的馬車與誠親王妃并排……突然沖出來一伙土匪,他們連人帶馬車,都給劫走了。我看的很清楚,那就是寧國公府的馬車,也是國公夫人時常坐的那一輛……”
裴淮之眉眼黑沉,沒有一絲溫度。
腦海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地涌動……容卿不能出事!
要救她,救她!
有聲音在向他下達(dá)命令,他壓制不住。
裴淮之冰冷的手掌,箍住男子的脖頸。
“他們?nèi)チ四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