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
無塵面前的木魚被他捏得粉碎，落了一地的木屑。
葉林一連串的問題，直接觸及了無塵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每當無塵覺得自己佛心無暇的時候，葉林就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還得練。
“阿彌陀佛。”
無塵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佛給他的修行，修的就是他的佛心。
“只要葉施主需要，這些自然都是有的，飛仙寺的大門永遠為葉施主敞開。”無塵淡然道。
“哦？是嗎？那我可非去不可了！”
葉林期待的搓著手。
“說起來，無塵大師你徒弟的大腿手感是真好啊，很久沒拍了還有點想念呢，你徒弟~很潤~”
潤字葉林專門將其拉出了猥瑣的長音。
轟隆！
無塵身上爆發出恐怖的氣息，直接將整個佛堂全部掀翻了，圣人一怒，天地劇變，連整座靈山都震了三震。
“無塵大師？你怎么了無塵大師？”
葉林關切的聲音傳來。
“無塵大師要多笑笑啊，不要動怒，如果實在笑不出來，那我推薦你喝點西藥，因為西藥笑~”
嘩啦，無塵直接隔空燒了葉林的所有傳音符。
“師傅，你怎么了？”
梵心驚恐的看著無塵，在她的記憶里，自己這個師傅向來是風輕云淡寵辱不驚，坐看云卷云舒，她還從來沒見過自己師傅發這么大火的。
“沒事，你先下去，今天讓你師姐帶著你禮佛。”無塵咬著牙說道。
“是，師傅...”
梵心聞言只能乖乖離開了佛堂。
無塵閉眼一直深呼吸，不停的捻動著手中的佛珠，告誡著自己不能犯嗔戒。
他不明白，這世上怎么能有人賤成這樣？
“無塵，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怎么發這么大火？”一個祥和的聲音在無塵身后響起。
無塵一轉頭，才發現來人竟是自己的師傅，飛仙寺的住持老和尚。
“師傅，對不起，是無塵修煉還不到家。”無塵慚愧道。
老和尚含笑望著這個弟子，開口輕聲道。
“猶若安明山，不為風所動，睿人亦如是，不為毀譽動。”
“無塵謹記師尊教誨！”無塵雙手合十，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好了，跟為師講講，那位葉施主說了什么讓你如此生氣？”
老和尚輕輕一揮手，剛剛被無塵的氣勢摧毀的佛堂便瞬間恢復如初，就連散落的香灰都全部回到了佛龕中。
“他說...他要穿著漂亮小裙子來飛仙寺誦經敲木魚。”無塵硬著頭皮說道。
老和尚：“？”
“他還說，要來飛仙寺拍梵心的大腿，說梵心...很潤。”
老和尚：“......”
“倒也不怪你發這么大火...這位葉施主確實不能以常理論之。”老和尚無奈道。
“師傅...其實無塵還有一點不太明白。”
無塵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心底的疑惑。
“靈山十八寺，從來不插手世間的因果，哪怕是最黑暗的時代，靈山依舊默默綻放著佛光，為何這次，我飛仙寺要主動下場？”
無塵的話，讓老和尚的表情有些嚴肅了起來。
“無塵，你覺得最黑暗的時代，是什么時代？”
“應該是戮天時代吧...”
無塵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說道。
每當有修士成功證道，便會以他的帝號來命名一個時代。
戮天大帝承載天命證道之后，那個時代也被稱為了戮天時代。
戮天大帝以殺證道，一生殺敵無數，動輒滅人滿門，被譽為是殺心最重的大帝。
而問題，也恰恰出現在這里，戮天大帝晚年時期接受不了自己壽元將盡，于是竟然鉆研出了一門屠戮其他生靈來補充自身壽元的功法！
作為以殺證道的大帝，戮天大帝殺起人來根本不會有任何心慈手軟。
戮天大帝率領著他座下的戰將和無敵軍團，對著整個長生大陸的發起了一場屠殺，北冥、東玄、中州、西界、南域，皆是無一幸免。
那個時代，血流成河，浮尸遍野，連泥土地都被染成了暗紅色，整個長生大陸最少一大半的生靈都死在了戮天時代，連帝統仙門都有被滅門的。
面對著一尊活著的大帝，連反抗都是一種奢望。
最終還是戮天大帝座下的戰將和無敵軍團漸漸發現，戮天大帝想要血祭整座長生大陸，這才背叛了戮天大帝，和長生大陸上的其他頂級強者聯手，一起對付戮天大帝。
那一戰，是真正的帝戰，甚至連帝兵都打碎了好幾件。
若非戮天大帝已是晚年氣血衰敗，這一戰恐怕根本不會有任何勝算。
與其說眾人聯手戰勝了戮天大帝，倒不如說是大家一起硬生生熬到了戮天大帝壽元耗盡。
這一戰過后，長生大陸休養了數千年才堪堪恢復了一些元氣。
從那以后，但凡想要以殺證道的修士，一律都會被列為邪修魔修。
戮天時代，也幾乎成了公認的最黑暗的時代。
可即便是那個時代，靈山也依舊亮著佛光，未曾插手過這場動亂，直至戮天大帝打上門，靈山十八寺才被迫參戰。
這也是無塵疑惑的原因，他師傅的所作所為，明顯是主動想要入世。
“你覺得戮天時代就是最黑暗的時代嗎？”
老和尚喃喃自語，隨后看向了無塵，和無塵對視在一起，雙眸凌厲如刀。
“那如果為師告訴你，未來即將到來的那個時代，比戮天時代還要黑暗萬倍呢？”
無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戮天時代，靈山十八寺走出了無數早已成就佛陀果位的圣僧，可那一戰，這些人一個都沒能活著回來，那是一個圣人都會隨時丟掉性命的時代。
可如今，師傅說即將到來的時代，比戮天時代還要恐怖，難不成靈山都會被覆滅嗎？
“是因為...那域外天魔嗎？”無塵問道。
千年前，域外天魔無端出現，整個長生大陸無人奈何得了那團生命體，導致整個長生大陸進入了末法時代。
若是將來會出現比戮天時代還黑暗的時代，無塵也只能猜測是和那域外天魔有關了。
“為師......不知。”
老和尚苦笑了一下，臉上滿是無奈。
“為師只知道，若是靈山十八寺和之前一般端坐高臺，那么或許從今往后，西界......便無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