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段靈連忙抓住了慕容菲的手臂。
“您就別操這份心了行嗎？徒兒自己能解決好的。”
“我的小靈兒，你還認我這個師傅呢？嗯？你不記得了嗎，當年你剛剛飛升，因為渾身是毒，遭到了正派人士的追殺，是師傅我救了你啊。”
慕容菲的得臉上露出了一抹委屈的表情。
“也對，我的靈兒現在實力變強了，自然不把我這個師傅放在眼里了，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說著，慕容菲的眼眶還有些泛紅，一副對著段靈撒嬌的模樣，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那個當師傅的。
這一幕若是讓外人看到，不知道要嚇得多少人目瞪口呆。
堂堂毒帝谷谷主，竟然還有如此小女兒的一面。
“師傅，你別鬧了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段靈有些無奈，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下來。
“那好吧~那師傅就勉強信你一次。”
慕容菲一把摟住段靈，輕聲開口說道。
“小靈兒，和師傅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師傅會替你做主的。”
慕容菲寵溺的望著段靈。
雖然兩人只是師徒，但慕容菲早已經將段靈視若己出，當成了親女兒去看待。
原因無他，實在是段靈和年輕時候的自己太像了，就如同被堅冰包裹的烈火。
段靈緊抿著嘴唇，不知道怎么和慕容菲開口。
她可是很清楚自己這個師尊出手有多么不計后果的，如果把真相告訴她，她一怒之下直接跨域去滅了仙云宗都不是沒有可能。
“不說啊？不說那師尊我可就自己派人去調查咯~到時候讓我抓到那個讓小靈兒傷心的男人，我就挖了他的心！扒了他的皮！”
慕容菲的眼中殺機畢露，很明顯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想去這么干。
“師傅！你不能動他！”段靈激動了起來。
“喲？看來是真的有這么個男人，我家小靈兒也長大啦，快點和師傅說說~”慕容菲轉怒為笑。
段靈見實在躲不過去，只好嘆了口氣說道。
“在飛升到長生大陸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是所謂的先天毒胎，我只知道在那個小世界里，我成了一個毒人，任何和我接觸到的人，都會死。”
“我的父母也是死于我的毒，我媽媽臨死前跟我說，這不是我的錯，她不怪我，讓我好好活下去。”
“從那之后，我就封閉了自己，再也不和任何人接觸。”
段靈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描述著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但落在慕容菲的耳中，卻讓她心疼不已。
她很清楚這輕描淡寫的話語中蘊含著多么大的悲傷，人一旦悲傷到極致的話，是根本流不出淚來的。
她將段靈摟得更近，似乎是想用自己的體溫給段靈一點溫暖。
“你繼續講，師傅在聽。”
段靈的眼中流露出追憶的神色。
“我原本以為，我這一輩子，應該會孤獨終老，直到那個人，跟無頭蒼蠅一樣闖進了我的生活。說來好笑，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他還想殺我來著，我也想殺他，結果卻發現，他完全不怕我的毒。”
“嗯？”
慕容菲聽到這里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擁有先天毒胎的段靈相當于天地間所有毒素的親女兒，天生便親和所有毒素，只需要吸納毒素就能變強，修煉毒功速度更是極快。
放眼長生大陸，同階天才也沒幾個人敢說自己的擋得住先天毒胎的，結果那種法則殘缺的小世界，居然有人能抵抗先天毒胎的毒素不死？
“當時的我顯示驚愕，緊接著就是開心，因為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有人不怕我的毒。”
“我跟他說我要嫁給他，他嚇壞了，罵我有病，還一直躲著我。”
“不過沒關系，他不理我，我就一直糾纏他，終于，他也發現了我的優點，那就是我全身都是毒，拿來當成武器的話，只要接觸到敵人就能把敵人毒翻。”
“從那時候起，我成了他的專屬武器。”
咔嚓咔嚓咔嚓！
慕容菲拳頭捏得邦硬，骨節都因為過于用力而泛白。
好好的先天毒胎，居然有人直接拿她當武器？
“你怎么師傅？”段靈察覺到了什么，低頭問道。
“沒事沒事，你繼續講~”
慕容菲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心里卻已經升起了把葉林碎尸萬段的沖動。
“從那以后，我們的關系就突飛猛進，他還找到了辦法，替我控制體內的毒素，讓我可以當一個正常人，正當我開心的時候，他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講到這里，段靈的眸子黯淡了幾分，很顯然那天的那一幕直至現在她都有些難以釋懷。
轟隆！
慕容菲心底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了，恐怖的威壓沖霄而起，連毒帝谷方圓幾千里終年不散的毒瘴都被一掃而空。
仿佛毒瘴都對這個女人感到恐懼。
“他（）的（），這什么破男人，你給師傅指個方向，他在東玄哪個地方，我現在就去把他挫骨揚灰！”
“不就是男人嗎？你想要男人師傅給你找！放眼整個長生大陸，你看上哪個男人你就跟師傅說，哪怕是帝子師傅都能給你抓過來！”
段靈無奈的望著自己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師傅。
“師傅，你別鬧了，我還沒講完呢。”
“行！你接著講，他（）的（），我倒要看看這王八蛋還能干出什么事情來！”
慕容菲咬牙切齒，出口成臟，她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生氣了。
“當時的我誤以為，他的心底根本沒有我的位置，就是我一廂情愿在糾纏他罷了，所以，我走了，我離開了他。”
“離開得好！”
段靈說完，慕容菲直接拍手叫好。
“只是，我低估了他，當時的我被人騙了，眼看就要死于非命，是他不遠千里找到了我救了我，他在我面前展示了他最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他告訴我，我很重要，我死了并不是沒人在乎，至少他會很難過。”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像我這樣的人，道德禮義廉恥于我而言，是沒有意義的，只要他愿意接納我，哪怕無名無分，我也不在乎。”
慕容菲撓了撓頭，有些疑惑不解。
“既然你都不在乎名分了，只求能和他在一起，那你去東玄見到他不應該開心嗎？怎么又難過起來了？”
“因為我看到，即便沒有我，他的身邊也會有其他女人，他也會生活得很開心。”
段靈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這樣也好吧，如果他過得不好，我都不知道我會生氣難過還是會先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