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囂張的,但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說實話,在場眾人見姜花衫這么挑釁周宴珩都替她捏了把冷汗,生怕周宴珩被氣得失去理智,搶過她手里的槍給她一梭子。
海邊的浪聲一聲高過一聲,眾人的呼吸卻一聲輕過一聲。
周宴珩保持著一開始對視的姿態,下頜線條無聲無息地繃緊著。片刻后,他抬手抓住眼前的槍支,指節微微蜷起,透出隱忍的力道。
目光再次劃過姜花衫眼里的惡劣時,他扯著嘴角,用另一只手頂著她的胳膊,在她手腕脫力的瞬間掰過她的胳膊肘,卸下子彈轉身扔進了海里。
“誰教你握槍的?連槍都拿不穩?”
不等姜花衫反應,他直接越過她,冷聲下令,“愣著做什么?今天要找不到人,你們一個都別想上來。去,把蔡嚴叫過來。”
“……”
姜花衫低頭看了看手心的手槍,挑了挑眉,若無其事抬手招呼傅綏爾和蘇妙,“走吧,這里曬死了。”
余笙原本想說什么,但姜花衫并沒有給她機會,眼皮都沒抬直接走了過去。
蘇韻見狀,連忙拉住余笙,小聲道,“關鶴要是出了事這件事就麻煩了,她這個時候不理我們,反而是好意。”
余笙目送著姜花衫離去的背影,她的小花包里還兜著她的筆記本。余笙神情復雜,輕聲回應,“我知道。”
這么淺顯的道理,她又怎么會看不明白?
但姜花衫畢竟幫了她,而且之前她還救過自已一命,她只是覺得于情于理都應該當面謝謝她的。
*
海灘上的人影亂作一團,眾人泡在海水里進進出出,轉頭見罪魁禍首像沒事人一樣,還與人有說有笑,頓時氣得心梗痛。
“阿珩哥,你真就這么放她走了?阿鶴哥怎么辦?”
周宴珩側身看向姜花衫的背影,眼瞼微瞇。
就算她膽子再大,再討厭關鶴,也一定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下手,關鶴要出了什么事,她第一個逃不掉。所以,人現在一定在她手里。
但有一點,周宴珩怎么都沒想明白。
姜花衫之前從不主動招惹他,哪怕他主動示好,她也一副不愿深交的態度。但這次是怎么了?明顯是沖著他來的,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忽然,周宴珩靈光一閃,眸光微微暗了下來。
難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沈年說沈亦杰是因為暗殺姜花衫,結果被沈歸靈撞見失手誤殺的,也就是說,沈亦杰臨死前和姜花衫有過交集,會不會是那個時候泄露了什么?
如果,她知道了未央臺謀殺策劃,那么她現在的敵意就說得通了。
她想替沈嬌報仇?
*
關鶴落水大約在上午十點鐘左右,警署廳和南灣海艦動用了所有人力,但一直到下午三點,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這件事的性質極其惡劣,而姜花衫因為當眾開槍、威逼同學跳海種種惡行,下午兩點就被警署廳以危害公共安全為由逮捕,暫時關在南灣巡航艦的審判室接受調查。
對于這個結果,眾人的反應是:
“………………”
*
與此同時,審判室的豪華單間里。
姜花衫拍了拍身下軟軟的橡膠床墊,略有不滿,“你怎么讓蔡嚴把我抓起來了?周宴珩那個狗東西下一步一定會有動作,這個時候把我關起來,我還怎么攪局?”
沈歸靈正在調試手槍,但還是耐心解釋,“你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不抓你難以平眾怒。”
說著,他將彈匣卡好,拉上保險栓后朝姜花衫招了招手,“過來。”
“怎么了?”
姜花衫起身,正要接過手槍,沈歸靈長臂一攬將她擁在懷里。
“你……”姜花衫以為這家伙戀愛腦又犯了,正要推開他,沈歸靈抬手扳正她的肩膀,將手槍塞進她的手里后,一把抓著槍械的頂端,就像周宴珩之前那樣。
“要是有人這樣抓著你的槍,試圖奪槍時,正確的應對方法是:爆發性地將身體重心向后退或向下沉,同時用力向后拉拽槍械,目的是打破對方雙手的抓握合力,制造哪怕一瞬間的空間。”
姜花衫微怔,這才反應過來,沈歸靈正在教她如何保全自已。
沈歸靈托住她的手,慢慢引導,“在努力控制槍支的同時,不要忽略用身體其他部位攻擊對方。可以用腳猛踹對方的膝蓋、脛骨或襠部;用頭撞擊對方的面部;用空著的手擊打對方的眼睛、咽喉或頸部;目的是分散其注意力,削弱其控制力,制造逃脫或完全控制武器的機會。”
姜花衫挑了挑眉,“像這樣嗎?”
趁他不注意,她身體忽然下沉,拖拽槍支的瞬間以極其刁鉆的角度對著沈歸靈的襠下踹了過去。
“?”
沈歸靈額角抽動,一把扣住她的腰身夾著她的腿將她按在懷里。
姜花衫瞬間暴起,張口對著他的脖子動脈咬了下去。
當然,這只是演示,她也只是示范。
沈歸靈身體微微僵硬,撩著眼瞼低睨她。
姜花衫張口,咧嘴一笑,“我會~我騙周宴珩的,下次他肯定還以為能搶我的槍,我正好給他一槍。”
說起來,周宴珩也是倒霉,她握槍的姿勢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上一世他不僅教了她進攻還教了防守,別人,她未必百分百能防住,但他,絕對可以。
見她笑得一臉得意,沈歸靈松開手上的桎梏,抬手扣住她的脖子出其不意吻了上去。
“誰教你這么咬人的?”
“……怎~~~……怎么?不~~對?”
沈歸靈,“不懷好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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