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忠亮掛斷電話之后，冷盯曹運華和程偉一眼之后，一句話不說，轉身便離開了。
“怎么辦？”程偉轉頭看向曹運華書記說：“他們看樣是要動真格兒的了！”
“你抓緊時間去市局！”曹運華說：“我那會兒看過名單，名單上的人你不是都已經跟他們囑咐好了嗎？這會兒在過去，拖延一下，再去囑咐囑咐！并且跟侯忠亮商量好，今天晚上他可以審，但是，明天我們也要審！明天就把那些人要回來！”
“好！這個辦法好！我們也不是不配合他們，但是，他們也得配合我們！我這就去！”程偉說罷，拿起桌上的手機就跑了出去。
曹運華慢慢坐下之后，看看時間，不過才晚上九點多一點。
想到當前事態的復雜，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自己小叔的電話。
“喂，小叔……我是運華……我這邊遇到點麻煩……”
——
程偉來到公安局的時候，反貪局的大部隊剛剛趕到。
看到那么多的押送犯人的車輛和五輛大巴車，程偉感覺這陣仗搞得著實有點兒大！
但是，他現在哪里還顧得上“欣賞”，沖到侯忠亮面前將他攔住說：“侯局長！人我們放，但是，得跟你好好商量商量！”
“怎么商量？”
“這樣！我們也不是不聽省委的安排，人你可以帶走，但是，你得規定好什么時候還回來，畢竟，我們這邊也還沒審完呢！而且，你也知道，嚴書記三天之后就過來！到時候，我們要是完不成工作，蔣震書記臉上也不光彩啊！對不對？”
侯忠亮聽后，覺得他說得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想到現在蔣震還處在醉酒狀態，也沒法跟他打電話確認啊！
“明天給你答復吧！這事兒，我得跟蔣震書記商量商量。”侯忠亮說。
“不行不行！侯局長，我今天晚上已經算是給你開大口子了！我們絕對不妨礙你們反貪局辦案，但是，你們也得配合我們青鳥市公安局的工作啊！我們現在到了攻堅階段，如果你們這樣搞的話，我們兩邊都完不成任務的啊！所以我說，你們不如在我們市公安局這邊審，來回折騰啥呀！”程偉皺眉說。
“行了！我們先帶走再說！”侯忠亮說罷，轉身一揮手，沖著下屬們說：“按照名單上的人，進行抓捕工作！”
“你你你……你這！”程偉整個都開始糾結起來，“你們明天一定要給我們送過來啊！你們來了這么多人，一晚上的時間，足矣了！”
“你們審這么多天都沒審完，我們一晚上時間能審完？你這不是開玩笑嗎？你這說白了，還是不支持我們的工作啊！”侯局長說著，靠近程偉幾分，“程偉，你是公安局局長，職務確實不低，但是，我是反貪局局長，而且我代表的是省委，你老實點兒行嗎？再不老實，我真搞你！”
“……”程偉看到侯忠亮此刻硬起來的時候，拿他還真沒有辦法。
于是，轉身走到一邊，直接給曹運華書記打過了電話去。
曹運華聽到侯忠亮軟硬不吃的時候，低聲說：“他們抓就讓他們抓！明天上午九點，你直接帶隊去跟他們要人！到時候，他們要是不給，咱們也找省委那邊給咱出頭，不能光支持他們反貪局的工作，不支持我們青鳥市的工作啊！”
“好的！”程偉掛斷電話之后，轉身向遠處的侯忠亮走去。
“嗡嗡嗡”侯忠亮的手機，忽然響起，看到是蔣震的電話時，他當即皺起眉頭！
難不成醒酒了？
“喂？”侯忠亮接起電話。
“速度這么慢嗎？這都多長時間了……怎么還沒過來？”蔣震問。
“你醒酒了？”
“你以為我真醉了？”蔣震冷聲問：“現在什么進度了？”
“正在轉移……”侯忠亮說著，轉頭看向一邊疾步朝著自己走來的程偉，低聲對蔣震說：“剛才他們答應我們轉移涉案人員，但是，他們沒有審完，要求我們明天上午就給他們運回來，他們還要審。”
“一晚上的時間夠了。”
“啥？”侯忠亮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冷聲說：“一晚上的時間能審什么啊？”
“所有的設備、電腦、打印機之類的東西都給你們提前準備好了，今晚加班加點的話，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了。”
蔣震說著，轉頭看向旁邊的童磊，回過頭，看向窗外反貪局下榻的燈火通明的酒店，低聲說：
“相信我。把人帶過來之后，你們的人先不要上去，我單獨跟那些人見面之后，你們的人只負責審問記錄、簽字畫押就行了。”
“……”侯忠亮聽后，便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想到蔣震一直以來做事的能力，便也覺得不是不可能。剛要再說什么的時候，發現蔣震已經掛電話了？
“侯局長！”程偉這會兒也走到了跟前，一臉急躁地說：“我剛給我們曹局長打過電話了！他的意思跟我一樣，三天后，不，準確地說，已經不到三天，只剩下兩天的時間了！所以，我們——”
“——行了！我們只審一晚上行嗎？OK？”侯忠亮頗為反感地皺眉說。
“真的？”
“真的！明天上午你們就去酒店接他們回來！行了吧？還有疑問嗎？”侯忠亮相當反感地說。
他的反感，不僅僅是對侯忠亮的反感，還有對“未知”的反感。
他怎么都想不通蔣震哪里來的自信，更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把戲！
尤其是，待會兒把人送到酒店之后，他竟然要求他先去跟這些人談？
他能談什么？
青鳥市警方這邊早就跟他們“協商”好了吧？
難不成蔣震還想要威脅他們不成？
“我說……”侯忠亮忽然轉過身喊住程偉：“……你把你們當前審查的情況，主要是那些涉案人員的口供，你趕緊拿給我看看！”
“蔣震組長那邊都有！你找他看就行！都一樣的！”程偉說。
侯忠亮聽后，皺眉擺了擺手，示意讓他走。
——
程偉離開之后，當即給曹運華匯報情況。
曹運華聽后，冷笑著說：“一晚上？呵，他們一晚上能審出什么來？真是的，回來吧……回來咱們再喝點兒！呵，知道嗎？我把這事兒給我小叔說了，現在咱們可是雙保險！沒問題的！”
“好，我馬上過去！”
——
晚上十點。
蔣震坐在車里正迷糊著的時候，冷西峰提醒說：“老大，大部隊過來了。”
蔣震睜開眼，便看到反貪局六輛大巴車，以及十來輛押送犯人的車駛進酒店大門口。
“行了……”蔣震轉頭看向正在閱讀涉案人員口供筆錄的童磊，“都看完了嗎？”
童磊滿臉鐵青，眼神激動地想要殺人，冷冷吐出個“嗯”來。
“戴好口罩和眼鏡！”蔣震說著，扣動門把手，推開門說：“該咱們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