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再次走回來,兩只手按在桌子上,死死的盯著馮百川,皺著眉頭質問道:“馮百川,你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利益交換,就沒有感情了是嗎?”
馮百川饒有興趣的看著安康,仿佛已經篤定了安康心中的想法:“不然呢?難道你還真的想為這個沒受到一點傷的女人、和一個手下的馬仔報仇?”
看到安康去了又回,馮百川已經確定安康就是來談條件的。
既然安康不舍得輕易用了這個把柄,也并沒有真的打算把馮波送進監獄,那他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在馮百川看來,安康并不是不敢,而是在同樣權衡利弊。
如果現在把馮波送進監獄,那他將再也沒有把柄抗衡自已。
就算真的快意恩仇,就算出了氣,等待他的也將是自已無盡的報復。
相比之下,安康只有這一招。
而如果他用了這一招,自已就將會有很多辦法對付他。
到那個時候,安康就會變得被動,甚至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有些東西只適合用來做威懾。
這種“一次性的武器”,當真的使用之后,就會讓他變成手無寸鐵的人。
可就在馮百川已經淡定下來,覺得安康掀不起什么風浪的時候,安康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撐著身體起身,安康不屑的看了馮百川一眼,淡淡說道:“馮百川,你可能看錯我了,我和你不一樣,我的眼睛里不只有利益,還有感情!”
這是安康第二次對馮百川直呼大名,也是表示他對馮百川沒有任何尊重,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安康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對了,就像你不想讓你的兒子受到牢獄之災一樣,我也不想讓我的人受到這樣的對待!”
發現安康好像有些認真了,馮百川也皺起了眉頭:“這能一樣?那可是我的親兒子!”
安康怒斥道:“對我來說,他們比你的兒子重要一萬倍!”
四目相對,似乎連空氣中都燃起了火焰,安康也不想再繼續糾纏,直言道:“說心里話,我本來確實想和你談談條件,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也改主意了......”
說到一半,安康的臉上又露出了微笑:“我這個人就是唉較真,既然你根本沒當回事,我反而想讓你感受一下把兒子送進監獄的滋味!”
安康說著就轉身離開,留下馮百川一個人發愣。
看著安康離開的背影,聽著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馮百川也開始懷疑自已。
難道......是自已判斷錯了?
不對!
這就是一場賭博!
他在賭的是安康想把利益最大化,不會輕易用了這個“一次性武器”。
而安康也在賭,賭的是他不敢賭,不敢用自已的兒子做賭注。
這一刻,馮百川的確有些慌了。
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認,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輸了!
安康可以賭,就算賭輸了,也不會失去什么。
可他不能賭,因為一旦賭輸了,萬一安康真的鉆了牛角尖,他可是要讓兒子承受牢獄之災的啊!
馮百川這才意識到,在這樣的對決下,他根本贏不了安康。
原因無他,只因為他輸不起!
即便心中有萬般不情愿,馮百川也只能帶著不甘,給安康打去了電話。
這是他和安康的第二次正面博弈,結果顯而易見,他這個一把手,這個市委書記,又敗在了這家伙手上......
馮百川深吸一口氣,放下全部尊嚴,打算對安康說些軟話。
可就在他已經準備好了的時候,安康卻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一次,馮百川徹底慌了。
因為他知道安康以前都做過什么,這樣的人,一旦真的動怒,完全會不計后果!
萬一真的讓馮波進了監獄,他又該怎么辦?
心慌,讓馮百川繼續撥打安康的電話。
被接連掛斷三次之后,馮百川也徹底急了,連忙給安康發去一條消息:“你先回來,別沖動,我們可以再談談!”
發出消息,馮百川雙手掩面,像是用盡了全部的精力,疲憊不堪。
可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卻被再次打開,而安康也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臉上還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原來安康一直都沒走!
馮百川知道,他已經輸了,而且是徹底輸了。
被安康如此戲耍,已經說明了一切。
長長的嘆息一聲,馮百川滿臉無奈:“說吧,你到底想要提什么條件?”
這一次,安康直接坐在了馮百川對面,臉上帶著輕蔑的微笑,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而且也跟你說過,讓韓為民把這個位置騰出來,僅此而已~”
馮百川眉頭緊皺,不假思索的回應:“我也跟你說過,這不可能......”
話音未落,安康就再次起身,俯視著馮百川:“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嗎?”
安康的態度很明確,只要馮百川不答應,他現在就要讓馮波坐牢。
饒是馮百川這個市委書記,此時也難免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他已經輸了,現在更是不敢再挑戰安康的底線。
萬一這次安康真的不回來了,他又該怎么辦?
馮百川深吸一口氣,承擔著巨大的壓力,問道:“你想讓你岳父坐上這個位置,是嗎?”
安康笑了笑:“馮書記,有些話不用說,你我都知道~”
安康再次改變了對馮百川的稱呼,但此時稱呼職務,卻反而更像是調侃。
畢竟馮百川已經要聽他的話了,現在稱呼他為書記,豈不就是在挖苦他嗎?
可即便知道安康的意圖,馮百川也還是無可奈何。
坐在安康對面,馮百川就這樣思考了幾秒鐘,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嘆息著說道:“這件事我答應你,但你也知道,這種事需要省里決斷,我需要時間!”
安康不屑的瞥了馮百川一眼,冷聲道:“這個是你該考慮的問題,與我無關......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個人還是很講理的,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