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個時辰，北海天虧了十萬億晶石。
但玉娘眼睛都不眨一下。
半日之后，北海天三百萬億晶石虧損干凈，張遠拿出一千顆星核抵賬。
星核交易引發各方禁地參與交易，無上界，神墟，隕劍淵，全都悄然入局。
畢竟晶石交易各大禁地或許不感興趣，但星核，那是硬通貨。
隕劍淵，云天劍掌劍使抵押十二古劍池，借取淬星塵三百萬斛。
無上界混沌祭壇迸發星火，三位青袍道祖在星軌中顯化，以太初清氣為憑，借取千萬斛淬星塵。
此時，淬星塵的價格，已經到恐怖的一萬晶石一兩！
這一刻，東海天交易大殿之中，敖玄袞袍上的噬星古螯瘋狂扭動，面容已經無比扭曲。
他猛然發現潮汐殿拿出再多的晶石也無用。
他們根本收不到淬星塵。
那些看似瘋狂的買賣背后，實則是玉娘用北海天一手操控的的虛擬杠桿！
“長老，我們，我們跟著買嗎？”
大殿之中，幾位執事長老已經被龐大的交易數嚇到。
不知不覺間，光是東海天砸進去的晶石已經到三萬億，卻沒有搶到多少淬星塵。
“不能跟著買，如今這價——”說話的長老抬頭，看到敖玄雙目之中血色，頓時停住話頭。
敖玄咬著牙，沉聲怒喝：“買，就算是將價格推到十萬晶石一兩，也要買。”
他抬手一揮，道道光幕浮現，所有交易數字出現在光幕之上。
敖燼等其他九殿首座，各殿長老，都看清楚數據。
“這是半日以來交易的淬星塵數據。”
敖玄咬著牙，低聲開口：“從交易流向看，北海天手上至少已經掌控三億斛淬星塵。”
三億斛，原本三五十晶石一兩，總價是十幾二十萬億晶石就能拿下。
這也是荒古禁地，乃至周邊各方禁地之中，淬星塵產量的九成九。
畢竟這東西從前時候不算什么貴重寶物。
但是，現在此物價格達到一萬晶石一兩。
那總價就恐怖了。
五千萬萬億晶石。
這價值，已經是五十顆八品晶石了。
荒古禁地十三圣山之中，總共有沒有這么多八品晶石？
有。
東海天就有。
當然，哪怕是敖玄也不知道，雷池之中積存的淬星塵不是他們設想的千萬斛，而是近十億斛。
如果他知道，此時所有數據都會重算。
“敖玄，以此數據，我東海天將積存的八品晶石拿出，可以直接全部吃下。”
敖罡雙目之中淡淡血色閃爍。
“這么多的淬星塵，完全可以布設一條完整的光陰長河，讓所有帝獸胚胎成為完全體。”
“甚至，連紫薇帝獸的傷勢也能復原，且——”
他話沒說完，敖玄已經出聲打斷：“不可能的。”
敖玄抬手，道道光影浮現在光幕。
“你們看看，北海天已經借出去多少淬星塵了。”
借出去多少？
所有人看向那數據，都是瞪大眼睛。
“三百億斛……”
所有禁地萬年出產，估計只有五十萬斛。
三百億斛，需要數百年出產。
而這三百億斛的總價是多少？
不敢想。
“這么多？”敖燼瞇起眼睛，“潮汐殿還有十萬年積存的晶石和星核，但是也無力去追這等價格。”
聽到他的話，敖玄搖搖頭：“不是價格的問題，現在價格已經是北海天說了算。”
“最關鍵是一旦各方發現手上欠的淬星塵還不上，價格還會飆升，而且，他們會再借下去，然后……”
不斷循環，甚至相互拆借。
淬星塵，會徹底成為各方交易之中無比熱門的寶物。
可是，他們東海天需要不斷消耗此物！
各方禁地之間，各方圣地之間，恐怕就他們需要消耗。
一旦這消息被其他各方禁地得知，那東海天的命脈就被掌控。
東海天的交易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卻一時無言。
“帝獸大人會……”敖燼的話語之中，透出幾分恐懼。
此時，北海天大殿之中，玉娘揉揉額頭，如釋重負的呼一口氣。
“哎，看這無盡財物花銷出去，真是心疼呢。”一旁，李紫陽看周圍原本的晶石全都散盡，不由低語。
不只是晶石，連淬星塵都沒有多少了。
“晶石沒了就沒了，我不是有這個？”玉娘輕點賬冊，星砂凝成一道道光影畫面——
所有星核，寶物，都被封存。
這些，都是借取淬星塵的抵押物。
“從他們借貸第一顆淬星塵開始，我們的目標就已經不只是晶石。”
這些抵押物價值之貴重，根本無法估算。
對于各方勢力來說，這些寶物也是必須要贖回的。
“商戰之道，在人心，更在算盡人心對貪婪的恐懼。”玉娘面上帶著笑意，淡淡開口。
光幕中天星賬冊表面浮現的青銅古篆讓隕劍淵葬劍長老瞳孔收縮——
十二古劍池的劍魄投影正被三萬條借貸命軌鎖鏈纏繞，每道鎖鏈末端赫然標著逾期則劍池歸北海天的血色道紋！
“三千萬斛借貸，按當前市價需償還三十八品晶石……”
掌劍使指尖劍氣在驗星陣劃出刺目裂痕，劍冢底部堆積的星核僅夠抵三成債務。
“若淬星塵價格跌回百晶，老夫需賠上整個宗門！”
無上界混沌祭壇深處，三位青袍道祖面前懸浮的太初清氣劇烈震顫。
他們以道源神魂為憑借取的十億斛塵砂，此刻在天星賬冊中竟膨脹成吞噬星域的債務漩渦。
神墟黑市深處，白須老者癲狂撕扯命軌算籌。
他抵押的十二座虛界坐標在光幕中扭曲成靛青色枷鎖：“現在拋售淬星塵？市價每跌一晶，老夫就多虧三顆星核。”
他顫抖著點燃傳訊符箓，向所有交易盟友發出血色警示：“誰敢壓價，便是與三千虛界借貸者為敵！”
敖燼猛然捏碎驗星玉盤，噬星古螯圖騰在瞳孔瘋狂扭動——光幕中代表債務的猩紅光斑已覆蓋整個荒古疆域圖，每處閃爍的光點都是足以崩毀圣山的恐怖契約。
“他們算準我們不敢接手。”敖玄袞袍上的青銅血管因極度驚怒而迸裂，星砂順著傷口流淌成絕望的軌跡。
他顫抖著啟動潮汐殿最高權限，將十萬年積存的八品晶石傾瀉進交易漩渦——
光幕中淬星塵價格從一萬晶瞬間飆至三萬，卻又被北海天新放出的五百萬斛借貸單瞬間壓制回兩萬八千！
玉娘指尖輕撫賬冊表面跳動的青銅道紋，淡淡光影在瞳孔流轉：“當貪婪化作枷鎖時，他們只會自已把絞索收緊。”
光幕中代表各方勢力的命軌鎖鏈已交織成巨網，每道鎖鏈震顫引發的價格波動，都在為北海天質押庫增添一道星域級瑰寶。
聯盟，已經形成。
利益聯盟，比任何聯盟都穩固。
以淬星塵的高價，維持北海天借取出去的龐大數額，讓所有人都積攢起巨大的財富。
此時這聯盟，誰敢輕易動？
“嗚——”
號角聲從東海天響起。
西海天的飛舟之上，云河面上露出笑意。
“北海天這次要是被滅，淬星塵的價格就會重回三十晶石一兩。”
“那最吃虧的是無上界吧？”
“他們光是交易的淬星塵，就價值五顆九品晶石了。”
“光是為了維持這價，他們也不可能看著北海天崩潰。”
“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