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影的靈脈給寧凡的感覺，就像是它原本擁有九十九道靈脈，而那靈脈并非消失，而是被強行壓縮、融合進了剩下的這八十多條靈脈之中！
數量少了，但每一條都有提升。
整體下來，利大于弊。
沒錯。
肉身力量方面，這灰白人影與前一座擂臺的守關者并無本質區別，關鍵在于靈力。
那被壓縮、融合、提純后的八十多條靈脈，其內部流淌的靈力，其精純凝練的程度、其蘊含的能量密度，遠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玄極境！
包括他自己那九十九條靈脈！
“難道……九十九道靈脈，并非玄極境的真正極限？！”
一個顛覆性的念頭如同驚雷般在寧凡腦海中炸響！
這無始天宮的考驗，似乎在向寧凡揭示一條超越常理認知的可能！
就在寧凡心神劇震，被這個發現沖擊得思緒翻涌之際——
呼！
那灰白人影動了，他樸實無華地一步踏前，又是一拳當胸轟來，拳風呼嘯，帶起的壓迫感卻比剛才更甚，仿佛一座移動的山岳！
寧凡眼中厲色一閃。
“寶術：龍鳴！”
“《龍蛇衍相手》！”
“……”
威嚴的龍吟再起，氣血奔騰！
昂！
赤金色的狂龍虛影咆哮著凝聚，巨大的龍爪帶著撕裂一切的威勢，狠狠拍向那轟來的灰白拳影，寧凡同樣毫無保留，將九十九條靈脈的力量盡數灌注其中。
轟！！！
狂龍爪與灰白拳影再次碰撞！恐怖的勁氣四溢！
咔嚓！
碎裂聲來自灰白人影的拳影，狂龍相的力量終究更勝一籌，將那凝練無比的灰白拳罡硬生生拍碎，人影被這股巨力震得向后滑退數步，身形波動加劇。
“就是現在！”
寧凡眼中精光爆射，他早有預料，在狂龍相擊退人影的瞬間，他瞬間散掉武技，《天璇心經》瘋狂運行。
嗡！
帶著星辰光輝的磅礴靈力瞬間充盈在寧凡的九十九道靈脈之中，隨后匯聚于他的雙掌！
一道璀璨奪目、仿佛由星光構成的靈力洪流，在灰白人影尚未站穩、更來不及凝聚反擊洪流的剎那，便已悍然成型，如同星河倒卷，朝著人影狂涌而去！
寧凡在預判，預判人影會轟出靈力洪流！
果然。
灰白人影在站定的瞬間，雙掌在胸前虛合，一股遠比寧凡的星辰洪流更加凝練、更加沉重、色澤宛如實質鉛汞般的灰白靈力洪流涌現。
那恐怖的靈力洪流竟然后發先至，瞬間從人影雙掌間噴薄而出，其凝聚速度之快，遠超寧凡的想象！
轟隆——！！！
璀璨星河與鉛汞般的白色能量洪流在半空轟然對撞！
在兩股靈力洪流對拼的瞬間，寧凡那威力驚人的星辰靈力便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退。
嗤嗤嗤——！
刺耳的消磨聲令人牙酸。璀璨的星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那灰白洪流侵蝕、壓制、消磨！
寧凡的星辰洪流并非不強，但對方的靈力洪流，其凝練程度、靈力密度都太過恐怖！
寧凡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清晰感覺到自己發出的靈力洪流正在節節敗退。
“果然，這人影體內的八十多道靈脈，恐怖程度要超過正常的九十九道靈脈！！”
寧凡眼中閃過一絲凜然。
眼看著自己的星辰洪流即將被徹底擊潰，那凝練如鉛汞的灰白洪流即將反噬己身。
生死危機迫在眉睫！
“呼——”
寧凡深吸一口氣，隨后緩緩吐出，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太上忘情法》！給我——運轉！”
轟！
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驟然從寧凡體內爆發出來！《太上忘情法》被寧凡催動。
天璇星像虛影、太上身虛影，一同出現在寧凡身后。
嗡！
嗡！
兩種屬性迥異、運行路線截然不同的功法，在寧凡體內同時瘋狂運轉，如同兩條失控的狂龍，在他狹窄的經脈中轟然對撞、撕扯！
“呃啊——！”
寧凡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烈顫抖！
肌膚表面瞬間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血珠，經脈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內臟仿佛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扭曲！
強行融合兩種頂級功法帶來的狂暴力量，正在從內部瘋狂摧毀他的身體！
但在這極致的痛苦和毀滅之中，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靈力，也被強行融合出來！
這股靈力既帶著星辰的璀璨，又蘊含著太上忘情的冰冷漠然，充滿了毀滅性的不穩定！
“給我——破！！！”
寧凡雙目赤紅，布滿血絲，口中噴出一口血霧，帶著決絕的嘶吼，將這股狂暴的混合靈力，不顧一切地注入到即將潰散的星辰洪流之中！
轟——！！！
原本節節敗退的星辰洪流，如同被注入了毀滅性的燃料，瞬間爆發出刺目的、不穩定的光芒！狂暴的力量硬生生頂住了灰白鉛汞洪流的侵蝕，甚至開始反向推進、撕裂！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凝練無比的灰白鉛汞洪流，在這股狂暴混合力量的沖擊下，終于被強行貫穿、撕裂開來！狂暴的混合靈力余勢未消，狠狠轟擊在灰白人影身上！
“砰！”
人影劇烈扭曲，發出一聲無聲的哀鳴，最終徹底潰散，化為精純的灰白靈力融入擂臺。
“噗通！”
寧凡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擂臺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全身浴血，肌膚龜裂，整個人如同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氣息更是萎靡到了一定程度。
——這種單純轟出靈力的行徑，遠比施展武技更加這抹經絡，也就是靈脈。
柔和而強大的白光適時降臨，將寧凡全身籠罩，溫暖精純的能量迅速涌入，修復著寧凡龜裂的肌膚，撫平他撕裂的靈脈。
白光中蘊含的生機，比寧凡在前一個擂臺經歷的更加濃郁。
良久，白光散去。
寧凡緩緩站起身，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身上的傷口已然愈合，體內狂暴的力量也被撫平，只是經脈深處還殘留著陣陣隱痛，提醒著他剛才的兇險。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恢復如初但依舊隱隱作痛的手掌，又望向那已經恢復平靜的灰白石擂臺，眼神復雜無比。
九十九條靈脈的極限認知被徹底打破，一條更加艱難、卻也更加廣闊的道路似乎展現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思緒，步履略顯沉重地走下擂臺。
“來。”
寧凡對著目露擔憂的云清瑤招了招手，后者立刻小跑過來。
有些問題。
得再問問葉紅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