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部長,你可以開始了。”
蘇平川點頭,邁步朝著謝俊博所在的方向走去。
謝俊博還坐在主導臺上,緊蹙著眉,眼神帶了幾分怒意的看著楚云惜。
“云惜!現在不是和我置氣的時候。”
“你難道想要眼睜睜的看著遠博被霍氏給并吞嗎?”
楚云惜看著謝俊博現在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她輕啟紅唇,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就那么害怕失去遠博?”
“也是,對于你來說,遠博就像是一顆永遠都不會枯萎的搖錢樹。”
只要他手里還持有遠博的股份,只要他還坐在遠博總裁這個位置上,遠博就能夠給他源源不斷的提供能量。
謝俊博蹙眉,目光沉重的看著楚云惜。
“云惜,遠博是我們從讀書時期就開始創立的公司,一路走來......”
楚云惜抬手打斷他。
“沒有“我們”只有我。”
“遠博初始資金,用的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產,謝總可沒有投入一分一毫。”
這些陳年舊事被楚云惜當著所有股東的面給翻出來,謝俊博的面上不由有些掛不住。
他臉色微僵。
這時蘇平川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總,請挪位。”
謝俊博臉色猛的一變,怒視著蘇平川。
“在場的所有股東,沒有任何一個人同意讓霍氏集團的審計部門來帶調查我們遠博的內部情況。”
“霍總只占有遠博20%的股份,就連我都超不過去,沒有資格把手伸的那么長。”
蘇平川目光略過謝俊博,看向會議室門口。
“鐘律師,請你進來替謝總解惑。”
謝俊博面露疑色,不解的看向門口。
只見鐘律師手中拿著文件從會議室門外走了進來,把涵蓋了公證處公章的協議書復印件放在謝俊博的面前。
“謝總,請過目。”
謝俊博看著文件上大大的幾個“公證書”字樣,眼底涌起一股不安。
他本能的把目光落在楚云惜的身上,楚云惜卻只是淡定的坐在會議長桌對面的座椅上,眉目平靜自然。
鐘律師見謝俊博沒有要翻閱公證書的打算,于是低聲說道。
“楚總已經在您和她的婚禮前夕,就把手中所有的股份都給變賣給了霍總,并且進行了公證,現在霍總擁有70%的遠博股份,享有公司絕對控制權。”
謝俊博臉色僵硬,埋頭翻閱公證書,眼神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在簽字攔的那一頁,謝俊博看到了楚云惜的簽字。
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他對于楚云惜的親筆簽名十分熟悉。
他抬眸,錯愕的看向楚云惜,眼尾泛紅。
“云惜,你變賣公司股份那么大的事情,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她就那么恨他嗎?
恨到寧愿不要公司。
在場所有的股東都把目光落在楚云惜的身上,神色不明。
蔡經理剛才還囂張的氣焰在聽聞霍司霆擁有遠博絕對的控制權后,跌坐回座椅上。
完蛋了。
霍氏集團的審計部門,可不會開玩笑,更不會心慈手軟。
楚云惜并沒有著急回答謝俊博的話,只是從張助理的手中接過他剛才去給她泡的茶水。
昨晚喝多了,她到現在都還頭疼的厲害。
她淡定自若的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抬眸看向謝俊博,聲音輕飄飄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變賣自己手中的股份,與你有什么關系?謝總怎么對別人的東西擁有那么強的占有欲?”
謝俊博氣急,猛的從座椅上起身,目光陰沉沉的盯著楚云惜。
“你手里既然已經沒了遠博的股份,那又有什么資格坐在這里?”
楚云惜平靜的與他對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能夠坐在這里,自然是霍總授權。”
“我現在代表霍總。”
楚云惜說話時,從座椅上起身,雙手撐著桌面,目光冷靜,淡漠的掃過遠博所有高層的臉,順勢從桌上拿起一份授權協議。
“請問誰還有什么問題?”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與她對視,紛紛低著頭,腦海里盤算著如何自保。
謝俊博看著他一手提攜起來的所有高層在這個時候都選擇了沉默,死死咬牙。
蔡經理此時面如死灰的坐在座椅上,哪里還敢替謝俊博出頭。
謝俊博沉著臉,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在一起,眼神惡毒的看著楚云惜。
“楚云惜,你好狠的心!”
他只不過是在感情上背叛了她,她竟然就想治他于死地。
楚云惜見狀,放下手中的協議,就連多余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謝俊博,語調淡漠的說道。
“既然都沒有問題,那就請蘇部長開始吧。”
蘇平川點頭,掃了謝俊博一眼,再次做了一個“請”的收拾。
謝俊博閉了閉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從楚云惜的身上收回目光,讓出了位置。
蘇平川站在謝俊博先前所坐的位置前,他的助理在這時上前,把謝俊博先前坐過的座椅給換下。
行為之間對謝俊博的嫌棄,那是毫不掩飾。
“既然大家都冷靜下來了,那會議開始。”
蘇平川的話音落下,會議室的投影布上便出現了謝俊博在位期間,產生問題的所有合同以及資料。
其中第一家公司就是柳家的公司。
謝俊博眼底不安翻滾,放在辦公桌下的手已經輕微顫抖。
只是現在他還能克制自己的情緒,平靜的看著投影布,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楚云惜果然已經懷疑到柳家身上了。
不過還好,他留了后手。
謝俊博平復好心情后,把目光落在楚云惜的身上,問了一句。
“這是什么意思?”
楚云惜對于謝俊博的無恥,早已領教過,所以現在他會有這樣的表現,她并不覺得意外。
“什么意思,謝總聽蘇部長一一道來,不就行了?”
蘇平川這些年來審查過不少霍氏集團的蛀蟲,其中還有一部分是曾經和霍老太爺一起打江山的元老級別人物。
他太清楚他們那鎮定從容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多么害怕的心。
就像此刻的謝俊博。
他的表情與他們,完全如出一轍。
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讓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