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泉將笑容收起,抬手輕輕一拂。
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灰白色靈力絲線,瞬間被一層青綠色的靈光震碎。
他身后的魂傀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道精純的木靈力掀飛出去,重重撞在竹林邊緣的陣法上。
黑袍人臉色大變。
“你……你怎么可能……”
宋泉沒回答。
他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自已的衣袖,動作優雅得像是在品茗的時候被人不小心濺了點水漬。
直到衣服上的勒痕被他撫平,宋泉才轉過身看向那只被震飛后倒地的魂傀。
那魂傀此刻的狀態極不穩定,整個身體都在劇烈閃動,灰白色的身體像是信號不好的電視畫面。
宋泉側頭看向沈蘊,溫聲問道:“師姐,這東西如何處置?”
“反正也不是活人,直接揚了吧。”
“好。”
宋泉應了一聲,手中青蓮扇輕輕一揮。
數十道青色藤蔓從地面破土而出,將那只魂傀纏了個結結實實。
下一秒,藤蔓上突然生出細密的倒刺,深深扎進魂傀體內。
魂傀發出一聲哀嚎。
它拼命掙扎扭動著身體,可那些藤蔓卻越纏越緊,倒刺扎得越來越深,根本不給它半點掙脫的機會。
不過片刻工夫,那只魂傀就被吸成了一團灰霧,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黑袍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幾次想動手,卻又被沈蘊那柄懸在空中的焚天劍鎖定。
那劍尖上跳動的火苗,像死神的眼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只魂傀,可是他花了整整二十年光陰,用了三名元嬰初期修士的殘魂,輔以無數天材地寶才煉制而成的得意之作。
結果就這么輕描淡寫地被人給滅殺了?
本以為這紅衣小丫頭已經夠邪門了,沒想到她身邊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且人畜無害的小白臉,也不是什么善茬……
這兩個小輩,到底什么來頭?
不對。
黑袍人突然反應過來。
如果這兩人早就發現了他的魂傀,那剛才那一出戲,豈不是專門演給他看的?
目的是什么?
是想麻痹他,讓他以為自已占了上風,然后放松警惕?
還是說……
想套他的話?
黑袍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猛地后退幾步,拉開距離,周身靈力毫無保留地暴漲,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攀升到頂點。
灰白色的霧氣在他身后翻滾,如同沸騰的濃湯。
沈蘊見他要搞事,迅速跟上。
她一邊用劍尖指著他,一邊挑眉道:“你怎么還動上了,讓你動了嗎?”
黑袍人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
“本尊縱橫修真界千年,你真以為我沒有自保的手段?”
沈蘊聽著他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千年?就你這腦子能活千年沒被人坑死,也算是命大了。”
黑袍人眸光一沉。
他不再和沈蘊廢話,抬手在虛空中猛地一抓,一道漆黑如墨的空間裂縫憑空出現。
那裂縫里,竟涌出了數十只形態各異的鬼物。
這些鬼物每一只都散發著濃郁的死氣,在空中盤旋晃悠,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沈蘊掃了一眼那些鬼物,嘖了一聲。
“你倒沒少煉。”
她抬起焚天劍,劍身上的火焰再次燃起。
這次的火焰比之前更加熾烈,金紅色的光芒幾乎要刺瞎人的眼。
那些剛剛被召喚出來的鬼物才飛到半空,就被火焰散發出的熱浪逼得連連后退,發出驚恐不安的鳴叫。
黑袍人見狀,手指在虛空中連點。
那些鬼物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悍不畏死地朝著沈蘊撲了過去。
沈蘊懶得多說,劍尖在空中劃過。
一道火焰劍氣橫掃而出,直接將沖在最前面的幾只鬼物攔腰斬斷。
那些鬼物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火焰吞噬殆盡。
剩下的鬼物見狀,動作明顯遲疑了。
可黑袍人根本不給它們猶豫的機會,手中法訣一變,強行驅使它們繼續往前沖。
沈蘊看著那些被黑袍人強行驅使的鬼物,搖了搖頭。
“真可憐,死了還要被人使喚。”
她手腕一翻,焚天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火光。
劍氣所過之處,那些鬼物連躲都來不及躲,就被燒成了灰。
黑袍人臉色鐵青。
他的鬼物只有一個弱點,就是至陽至純之火。
偏偏沈蘊的火比他見過的都要熾烈百倍……那他的一身本領豈不是無處施展?
看來,今日在這里怕是討不到好了,得先撤才行。
黑袍人心里打定主意就想跑路,周身的靈力開始瘋狂運轉。
他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整個人的身體竟然開始虛化,朝著竹林深處飄去。
這是他的保命絕技,元神離體之術。
只要脫離這具肉身,哪怕被沈蘊燒成灰,他的元神也能逃走,找個地方重新奪舍,繼續活下去。
沈蘊看著他那副想跑的模樣,嗤笑了一聲。
“我還當你有什么本事,原來就是個只會逃命的慫貨。”
她正要動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迷霧之中。
正是許映塵。
他的身上還帶著點潮濕的水汽,那張清冷面容沒什么表情,但眼里卻帶著幾分寒意。
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一道水幕憑空出現,黑袍人逃跑的路線被徹底封死。
元神撞在水幕上,發出一聲悶響。
那水幕看著薄如蟬翼,卻堅韌得很,任憑他怎么沖撞,都紋絲不動。
“這……這是什么?!”
黑袍人的元神在水幕前停了下來,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慌。
許映塵沒回答。
他手腕一翻,那道水幕突然開始旋轉,化作一個巨大的水牢,將黑袍人的元神牢牢困在其中。
黑袍人拼命掙扎,可那水牢越收越緊,最后竟將他的元神壓縮成了拳頭大小。
沈蘊看著這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有這技能進廠打工肯定是業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