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發現大衛說話，磕磕絆絆，甚至羅里吧嗦，說出來的話偶爾換回說錯。
似乎已經有些醉了，不過大概意思他理解了。
抬手指了指大衛，又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你和我，就是第一批的男蜂對吧？”
大衛點點頭：“對，你和我就是轉型之后的第一批男蜂。”
老李忍不住罵道：“操，怎么這么倒霉，當時我他媽剛剛高中畢業，剛出來打工，就遇見這事了。
直接就被他們騙進去了。”
大衛突然笑了：“你啊，別以為這是壞事。”
老李皺著眉頭道：“這還不是壞事？”
大衛身體有些搖晃，臉上的笑容因為醉酒有些僵硬，有些得意地道：“他們選中你我，證明你我在男人群中鶴立雞群，你和我不但是身材高挑，長相英俊，就連那東西，都比普通男人要大量許多。
這是咱們太優秀。”
老李沒好氣地罵道：“日了，太優秀我也不想被選做男蜂，當做人家的賺錢機器啊。”
大衛突然拍拍自己的胸口道：“兄弟，我做了一個夢，前幾天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我上學時候喜歡的校花。
我早早地輟學了，她后來考上大學，成為了永遠都追不到的女人。
前幾天做夢，夢見我壓在她身上睡她。
我說可惜年輕時候沒有這樣，她說，現在你壓在我身上，不是翻身了嗎？
當時我夢醒了，也只是笑笑，直到剛才明白干爹要搞我，我決定反擊，我才明白，我那個夢什么意思。
我要翻身了。
這夢預示著我要翻身了。
等我翻身了，掌握了蜂門，咱們就成了老板，別人就成了咱們的賺錢機器。”
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情緒激揚，他仿佛已經感受到翻身之后，那種喜悅和興奮。
老李笑著道：“說得好，我雖然家人被控制，無法和你一起反抗，但如果你成功了，我會第一個站出來挺你。
幫著你站穩腳跟。”
………
葉長青看著手機視頻里，大衛和那個叫老李的男人，喝著酒，聊著過往，時而氣憤地罵幾句，時而失落的飲酒，時而激動地歡呼。
就像是看電視劇中的人物悲歡離合一樣。
只是那兩個人就在隔壁，一墻之隔。
與他相隔不到十米的距離。
想到這些，他才覺得不是在演戲，而是生活在實實在在的人。
他嘴里偶爾地會念叨一句蜂門，此時他才知道蜂門是做什么的，原來蜂門就是騙子門派。
門內的人全是騙子，依靠騙取異性來獲利。
以前蜂門里，全都是女人，通過騙男人獲利。
現在蜂門里，全都是男人，通過騙女人獲利。
現在他還不知道，蜂門是否跟師傅有關系。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陸定乾突然開口了：“大衛要走了。”
葉長青看向手機監控視頻，果然看到大衛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道：“今天……我不行了，就到這里吧，等我好消息……我去殺干爹了…走了……”
老李坐著沒動：“老規矩，我不送你了，自己小心一點。”
大衛揮揮手，打開房門離開了。
此時手機屏幕中只剩下一個人。
葉長青猶豫了一下道：“你悄悄跟著大衛，他身上有監控攝像頭，你用手機鏈接一下，藍牙密碼是六個八，還有兩個二。”
陸定乾站起身，開門去追大衛。
葉長青一個人坐在包間了，靜靜地看著手機視頻，視頻里，老李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面無表情，手里拿著筷子，卻沒有夾菜。
而是輕輕地撥動盤子里的菜肴。
他像是陷入了沉思，手做著下意識的動作，如此做了幾分鐘，抬手把筷子撂在桌子上。
叮當～～吧嗒～～
筷子與白瓷盤子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后跳起來，落在了地上。
他的臉色露出一抹冷笑，口中喃喃道：“斗吧，殺吧，都死光了才好，都死了，老子就成了自由身。”
說完他站起身往外走。
葉長青有些驚訝，剛才這個叫老李的家伙，似乎有些醉意，最少表現出來的動作和表情，是有些醉意的。
現在全部不見了，原來全都是裝的。
暗暗感嘆他的心思深沉。
他拿起手機，掃了一下桌子上的二維碼，看了一下賬單，付了賬起身往外走。
除了飯店，看到老李鉆入一輛黑色的轎車，開車離開。
他抬手招來飯店門口的出租車，遠遠地吊在后面。
二十分鐘后。
一個寫著公路段家屬院的院子門口。
葉長青站在大門邊，看著老李進入移動七層的住宅樓。
然后進入大院子，眼睛始終盯著住宅樓。
突然樓頂的一戶人家燈亮了。
葉長青走到樓底下，看了一眼樓梯入口的字。
昏暗的燈光下，依稀能夠看出來那幾個字。
二單元。
抬頭看向樓頂，他心中有了判斷，老李住在二單元七樓東戶。
想了一下，他拾階而上，到了七樓，打量了一下樓梯。
見樓梯道南邊的山墻上，有一個電表箱。
頭頂的聲控燈一會兒熄滅，一會兒亮了。
接著亮光，試著打開電表箱，似乎電表箱沒鎖，輕輕一拉就開了。
接著聲控燈的亮光，看到箱子里放著一把鑰匙。
他回頭看向左右。
七層一共有兩戶人家，東戶是老李居住，他應該不會把鑰匙放進電表箱，他做的事見不得光，不可能這么不小心。
想到這里，他直接拉下電閘。
然后站在東戶門口貼近門軸的位置。
吱呀呀～
房門打開。
葉長青被門擋在了墻角。
就聽到老李埋怨聲音：“前幾天剛換的保險絲，怎么又斷了，現在的產品質量，越來越垃圾。
連保險絲都質量下降，日他媽的。”
說話間，咳嗽了一聲。
啪嗒～
聲控燈滅了。
嗯？
老李看到電表箱開著，意識到不對，還沒有來得及跑，就感覺什么東西搭在了下巴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葉長青伸手推上電閘，彎腰拉住老李的一條腿，拖著進入房間。
關上房門。
在屋里找了一圈，找到床單，用手撕成布條把老李捆住手腳。
然后在冰箱了找到一瓶啤機，打開蓋子，倒在了老李的臉上。
啊～
老李驚呼一聲，醒過來，掙扎了幾下，掙不脫，冷靜下來。
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沙發上。
他吸溜了一口嘴邊的啤酒，砸吧砸吧嘴，看著葉長青道：“說吧，大衛給你多少錢？”
葉長青默默地看著，沒有說話。
老李繼續道：“不管大衛給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雙倍，不，十倍，讓你這一輩子豐衣足食。
只要你放了我就行了，你不用殺人，不用被警察追捕，只需要拿著錢去逍遙自在。
很劃算的！
如何？”
如何？
葉長青挑了挑眉：“你知道我是誰派來了的？”
老李幾乎不假思索的道：“我當然知道了，你就是大衛派過來來的，往常我都很謹慎，只要跟蜂門的人見面，都是用各種方法擺脫尾巴。
這一次，我以為老李忙著應付干爹。
所以就大意了。
沒想到他全都是演的，說那些就是為了放松我的警惕。
認識這么久，沒想到，他才是心思最深沉的。
我們會面，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針對我的圈套。
太狠毒了，這種人對什么人都一樣的兇殘，你一定要小心。”
葉長青淡淡的瞥了一眼：“也許都是你自己想想的，別自作聰明。”
老李上下打量葉長青：“你偽裝得很好，看起來穿得很普通，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但身體素質很強，是真正的格斗高手。
沒想到老李養了你這樣的高手。
看了他所圖不小啊。
也許他早就想殺了干爹，掌控蜂門。
我小看他了，我真的是有眼無珠，他如此老謀深算，我輸得不虧。
我看不透他，你也看不透他。
你只會被他耍得團團轉，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最好的辦法只有兩個，你想聽嗎？”
葉長青看著老李沒有說話。
老李繼續道：“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直接殺了他，人死了，他再多算計也沒用。
第二個辦法還是我剛才說的話。
逃離，躲得遠遠的，如果你沒錢，我給你。
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