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面對楚紅雨的嚴肅問話，葉塵只是微笑著如此回復道。
楚紅雨略微嘆了口氣：
“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葉塵，我知道你在國內影響力不低。而蔣家，也是十大豪門之首，中原霸主。”
“你們之間的碰撞，將造成多大影響，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更不要說……你還兼具著蒼風這個身份。”
“這很可能讓這一份影響進一步惡化！”
看著楚紅雨一臉嚴肅地分析著情況，葉塵自顧自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道：
“楚帥這算是代表戰部來找我談話嗎？”
“怎么可能。”
楚紅雨搖搖頭：
“部里怎么可能直接插手兩方勢力的私人恩怨？”
“爺爺他們幾個，更是老油條一鍋，哪里輕易會下場。”
“所以我當然是代表我個人來的。”
葉塵聞言，卻是忽然開口道：
“謝謝你。”
“啊？”
楚紅雨忍不住一愣，卻見葉塵一臉認真地道：
“你來的時候，并不知道我是蒼風，不是嗎？”
“這樣也會來做這件事，說明你是真的當我是朋友。”
楚紅雨有些猝不及防，十分別扭地挪開眼睛：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是出于大局考慮才來的。”
“不過既然你認為我是出于當朋友幫忙，那朋友的話，你是不是該聽一聽呢？”
葉塵聞言，卻是嘆了口氣道：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我不是個合格的軍人。在我眼里，大夏的大局，并非不重要。但快意恩仇，有仇必報，對我來說，同樣重要。”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可以認真地告訴你，我不會對整個蔣家如何，我真正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只有蔣龍這個人。”
“不到萬不得已，蔣家，還會是原來的蔣家。”
楚紅雨略微挑了下眉頭：
“對于剛剛全滅了蔣家蔣衛營的你來說，這種說法，很難有說服力啊。”
葉塵笑著搖搖頭：
“楚帥的情報，倒是夠靈通的……”
“不過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大夏世家勢力的私兵被鏟除，對于大夏局勢，怎么看都是更有利的吧。”
“……”
楚紅雨有些無語，搖搖頭道：
“我說不過你，只希望你能兌現你的承諾……”
“當然。”
葉塵也是點點頭。
只能說，蔣振旭之前的擔憂，真的很無謂。
他本來就不打算對整個蔣家如何。
很多東西，他是有清晰認知，并且能夠把握住的。
否則他也不會給世家五老提前發那些東西作為告知了。
楚紅雨得到葉塵的保證，心情也是舒暢了些。
她略微整理了下衣服，準備離開房間。
不經意轉頭，她的目光卻是凝固了。
葉塵也看到了這一幕，所以他的目光也凝固了。
他只看到，楚紅雨的臉頰顏色肉眼可見地迅速變紅。
“這也太倒……”
葉塵腦子里閃過這么一個念頭。
“嘩啦！”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徹整個別墅。
“發生什么事了？”
丁雪和葉塵的其他手下們，以及夜舞等人，都是聞聲迅速沖上樓。
只見房間門一下子打開，楚紅雨鐵青著臉從中走了出來。
“小姐！是不是這家伙欺負你了？我幫你卸了他……哎呀！”
夜舞擼起袖子嘰嘰喳喳地剛準備沖進去，卻是忍不住驚叫一聲，被楚紅雨面無表情地揪著耳朵下了樓梯。
“老板……”
丁雪向里探過頭去，卻見葉塵苦笑著起身，指了指房間另一邊：
“找人打掃布置下吧。”
順著手指方向，丁雪卻見一面落地鏡的鏡面，已經破碎了一地。
這一幕，讓丁雪只感覺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
………
玉泉山，療養院。
楚七殺在療養院山下田壟間漫步，一群鴨子一歪一扭地排著隊在他前面行走著。
老翁與鴨群，漫步田野之間，畫面看起來倒是頗有意境。
不遠處，兩個守衛低聲交流道：
“想不到楚老還有這般田園之趣……”
較年輕的軍士如此說著，卻換來年長者的一個眼神鄙夷：
“什么田園之趣，新來的就是新來的，你懂個蛋？”
“老首長這是在挑選今天的晚餐呢……”
話音未落，卻見楚七殺伸手一探，一只體型肥碩的小雛鴨，便是被他提溜了起來。
田壟之間，頓時響起他暢快的大笑聲：
“哈哈！這鴨子夠肥！給炊事班，晚上老夫要吃烤鴨！燜爐的！”
“………”
那個年輕守衛目瞪口呆地看著身邊的前輩手腳利落地接過鴨子，然后輕車熟路地交給了一伙兒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廚子去處理。
“別告訴我兒子他們啊，尤其是我兒媳。”
楚七殺又是叮囑一句：
“老囑咐我清淡飲食，清淡個鳥！不喝酒不吃肉，人生活著還有個鳥樂趣！”
話音剛落，楚七殺的電話卻是響了，嚇了這老頭兒一跳，看清來電人才略微松了口氣，接起電話道：
“孫女啊，在開元度假度得怎么樣啊？”
“爺爺，你太過分了！”
楚七殺被孫女這突然一聲嚇得手一個哆嗦，手機差點兒摔掉地下，轉頭怒吼道：
“是哪個把老子偷吃烤鴨的消息傳出去的？怎么前腳抓完，后腳我孫女就知道了？”
全場鴉雀無聲。
那邊楚紅雨也是愣了下，這才哭笑不得道：
“爺爺！你怎么又不遵醫囑了？你那個血壓血脂……”
楚七殺臉都綠了，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因為他聽出來了，孫女不是為這件事打的電話。
他趕忙壓低聲音道：
“最近就這一次，解饞嘛，你想饞死你爺爺嗎？就這一次，千萬別告訴你媽……”
楚紅雨長嘆一聲，拿這小老頭也沒辦法：
“下不為例啊。對了！爺爺，你太過分了！”
“葉塵的身份，你居然這么瞞著我？上次周爺爺他們幾個分明在笑話我，你也不說！”
楚七殺這才知道原來是這件事，不由得嘿嘿一笑：
“乖孫女你倒是知道得很快嘛！我就說我孫女最聰明，根本不用一周就能知道！那幾個老家伙的庫藏，這下子可要統統掏出來了……”
電話那邊的楚紅雨，聞言差點兒昏闕過去：
他親生爺爺，居然還拿這件事情打賭？
天下間還有比這老家伙更為老不尊的嗎？